卫宴嘴唇不停,手上也不歇,当室内开始热起来后,便动手一件件脱掉了顾言皎的衣服,与最初解衣带都费劲的新郎相比,卫宴如今已是熟门熟路,花不了多少功夫,就将衣缕尽数除去。
“卿卿。”他的气息就拂在耳畔,顾言皎的身体不由瘫软了。
碧玉的画屏背后,铺着锦垫的海棠雕花长椅上,玉砌的浴池边缘,都留下了两人恩爱欢好的痕迹。
“阿宴,阿宴……”顾言皎喘息着,抱紧了卫宴的背,纤长的十指一扣紧,便浮现出道道浅红的划痕来。
作为一个时不时能推陈出新的人,卫宴连那座小型喷泉都尝试了一番,当天深夜,在室外的爆竹声里,顾言皎差点从台子上翻进水里。
卫宴眼疾手快,一把将浑身发软的她扶住了:“当心呛到水。”接着将她抱出池中,擦干身体后换上轻软的寝衣。
第二天新年,顾言皎感觉浑身像散了架,软绵绵靠在榻上,日光一照,更觉昏昏欲睡。
合璧替她拉上小毯子,顾言皎舒服地往锦榻深处靠了靠,便见碧妆来了。
“你这几日倒是来得勤。”她眯了眯眼睛,笑道。
“那些仆役放假未归,妾也教不了别人,就想来陪郡主了。”碧妆款款坐下,忽瞥见顾言皎裸露在外的玉白脖颈上,赫然有着青青紫紫的痕迹,便“哎呀”一声且惊且笑:“郡主颈上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侯爷下的手?”
顾言皎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将衣领往上拉了拉,掩饰着笑道:“也没什么,姐姐别看了。”
“郡主长此以往,身体不会吃不消吧?”碧妆关切地往她脸上瞧了瞧:“我看郡主气色不大好,像是累着了,以后可要注意身体啊。”说罢又像是有些生气:“侯爷平时看起来挺好的,怎么房事上下这么重的手,这也太……不地道了。”
顾言皎忽然有点心虚,没好意思告诉她,卫宴后背上那一条条看着吓人的抓痕,都是她的杰作。
其实这些东西放情人身上,也是常有的,她想碧妆大概是没与周慕深同过房,人事经验少,自己也不好挑明,只得含糊道:“人嘛,都有不地道的时候。”
说罢听碧妆幽幽叹了口气,顾言皎感觉头皮一紧,怕她想歪了,连忙道:“这些事你就别管了,知道多了没好处。”
“妾不敢插手郡主和侯爷的事,只希望郡主不要受伤为好。”碧妆一如既往的恭谨柔顺,让人看不出异样来。
顾言皎也就没放在心上。
新年过后,柳陵那边来了消息,她送过去的暗卫在瀛洲发现了确切为周慕深的下落。
“你也去吗?”动身前顾言皎问道。
卫宴从一堆文书里抬起头来:“既然是楚王的,那就去听听,而且我也有事要问他。”
两人到了碧月楼时,柳陵照旧等在临街的窗边座位上:“侯爷,郡主,坐。”
“楚王的下落有结果了?”卫宴开门见山道。
“是,”柳陵点头道:“他躲藏在瀛洲一处店铺的地下暗室里,我们的人在那里盯梢了很久,现在人手也算充足,所以想来请示二位,是悄声把事情办了,还是报到官府,让官府来处理?”
卫宴思忖了一会:“他在那里躲了多久?”
“从来到现在,差不多有半个月。”柳陵算着道。
“有要搬走的嫌疑吗?”
“这个不好说。”
卫宴琢磨着,又看看顾言皎:“不如就地解决吧,报官只怕他提前听到风声,这种人一旦跑了,就再也不会回瀛洲了,我们今后抓他就更难了。”
“那就这样吧,”顾言皎对柳陵道:“先生让人在当地把楚王解决了。”
“不留活口?”柳陵确认道。
“不留。”顾言皎的眼眸就像冰冻了一般,不见感情。
柳陵谈完正事,又对卫宴道:“侯爷年前得胜回朝,在下还未来得及祝贺。”
“先生不必客气,南春国蕞尔小邦,此等功绩,不足挂齿。”卫宴话锋一转,忽欠了欠身道:“倒是先生近来事务繁忙,我有些不解的地方想要请教。”
柳陵神情一变,随即恢复正常:“敢问侯爷所指何事?”
“先生每月都会将从瀛洲开采的部分金矿运到澹州,由我的人帮忙卸货,可近来先生开采的矿量增多了,卸下来的货却没有变,不知这是什么原因呢?”卫宴一瞬不瞬地盯着柳陵。
卫宴的神情很平静,却让柳陵感到了一丝压力,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让他心底越发长了毛:“侯爷何出此言。”
“先生何必装傻充愣?”卫宴打量着他道:“你我虽是盟友,但并不信任彼此,不是吗?你年前曾试图在我手下安插眼线,我知道,只是隐而不发罢了,同时为了报答先生这分心意,也让人潜入了瀛洲,看到了先生记录开矿数量的簿册,先生若是需要,我可以让人取抄录的那份给你。”
柳陵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又听卫宴接着道:“先生打算怎么办呢?是让我们的关系就此破裂,还是重修于好?”
就此破裂当然是不行的,柳陵清楚卫宴若是想,大可以把自己和周慕深做的交易推出来,若他和周慕深明面上扯上了关系,别说皇商是不能做了,怕是要被投进大理寺审问。
而卫宴则不然,他的人从未在瀛洲光明正大地出现过,就是在澹州港口收货的,也是见首不见尾的暗卫,他随时可以撇清关系。
想到这里,柳陵深深叹了口气:“请侯爷勿要再介怀,在下知道该怎么做。”
“柳先生识时务,我一向很满意,”卫宴看似不再追究,实则仍绕着不放:“我只是好奇,是什么让先生动了自立门户的心思?是我给先生的不够多吗?”
“自然不是,”柳陵的神情中带了些惶然:“侯爷莫要作此猜想。”
“那是什么?人不会无缘无故行异常之事。”看样子卫宴是非要问出来不可了,不然他难以安心:“请先生回答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