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马球风云
橘猫过河2021-01-12 15:562,035

  昨晚她便从碧妆的汇报中得知,顾言姝料定她不上场,打算在场下给她一个好大的难堪,既如此,她便不能遂了她的意。

  况且在顾言姝的记忆里,自己当然没学过骑马,可前世她为了周慕深,曾学到两腿内侧磨破、握缰的手红肿不能合拢,甚至打过几场不错的球,要论经验,未必比上场的这些世家小姐差。

  余光里,顾言姝已经生着闷气坐到了席位上,连宫女奉上的茶点也不吃一口。

  顾言皎又破坏了她的计划。

  “小姐别生气,”碧妆此时又好言好语地来劝:“二小姐总不能一直打球。”

  “她打完了肯定借口疲累,早早回去休息,”顾言姝眉头紧皱:“她如今相当防我。”

  不待碧妆多言,顾言姝便站起身来,莲步款款向即将上场的柳萱走去,场下不能害顾言皎,那便找场上的人帮忙好了。

  碧妆一急,此事想走开又不能走开,只得跟在顾言姝身后,准备伺机给顾言皎递眼色。

  柳萱自从那日摔下高台后,在家养了足足三个月的伤,来行宫后几次想找顾言皎的麻烦,碍于后者常常足不出户,计划无法施行,今见顾言姝有意与她协作,两人相视一笑,便开始密谋起来。

  此时顾言皎也牵了马过来,正打量着与她同队的人。按照姜国传统,马球一队六人,顾言皎一一看过去,见除了自己外,还有柳萱、昭武校尉的女儿赵观澜、殿中监的独女蒋蘅、中书侍郎家的小姐谢云意,以及八皇女永嘉公主周令姜。

  依照前世的记忆,柳萱自不必说,赵观澜出身将门,骑术不错,人亦大方;蒋蘅独来独往的时候居多,谢云意是娇小姐脾气,周令姜乃皇后所出,于诸公主中身份最是贵重,性格倒还随和。

  等到大家各自入场,与对方球队摆开阵势后,顾言皎见柳萱频频想要靠近自己,眉头一皱向边上挪去。

  她近来心情不错,若无必要不想和这些人起争端。

  因对方球队中有上护军的女儿、擅长骑射的贺荫,故而比赛开始没多久,己方便相当吃力,又兼大家与队友不大熟悉,配合不当,常常不是在争球,而是一队人追在贺荫的马后跑。

  随着贺荫的球队渐渐占了上风,顾言皎也琢磨出办法来,趁着贺荫进球的空隙,拨马靠近赵观澜:“贺小姐是左利手,不惯向右击,等下我绕到左侧别住她,姐姐趁机挥杆好不好?”

  赵观澜也瞧出来了,但见场上几个不是一意要出风头,就是独行在队边缘,周令姜贵为公主使她不好差遣,正苦于无人搭伴时,听了顾言皎的话,心头一喜:“妹妹说的是,不过主意既是你想的,便由我拦她罢。”

  赵观澜不想顾言皎误会自己贪功,虽然输赢都是全队共担,可谁将球击进门中,才是最获掌声的那位,譬如方才贺荫频频进球时,席上不少人都为她鼓掌。

  “姐姐不必客气,”顾言皎回以一笑,表示自己也无此意:“论马球姐姐比我更精通,还是交给姐姐来做更好。”

  赵观澜见她推辞,对方又已摆好阵型,便不再多言,照两人约定的上了场。

  这边顾言皎和赵观澜配合得当,一拦一击,又有周令姜纵横驱驰,使对方队员被拦住不得解救,蒋蘅则出其不意地移来换去,将对方折腾得不轻。

  顾言姝在席上看着,若非有喝茶作掩饰,只怕此时下巴都要惊掉下来,顾言皎什么时候不仅如此擅长骑马,还能打球了?她恨恨地想,为什么马没有把她颠下来?

  虽然目前为止风头都归了赵观澜,可明眼人也都看出顾言皎居功不小,也随之夸赞她身形灵敏,几次将贺荫惹得发急又无可奈何。

  比她更气愤的人是柳萱。

  一来顾言皎曾害过她一回,大仇至今未报,二来她一贯爱受人瞩目,今日席上人的目光都被赵观澜、顾言皎等人分走,她配合得不好,也不擅长抢球,竟是比蒋蘅还要边缘的存在了。

  柳萱暗暗气了一回,终于找到一个空子,她注意到贺荫被顾言皎拦了许多次,已经难免焦躁,只是碍于教养和规则,忍着不得发作而已。

  在下一轮比赛开始时,柳萱装作配合周令姜拦截对方球员,其实不断向顾言皎后方靠近,正当她与贺荫拨马挥杆挡得火热时,忽装作不经意挥过了头,抽杆击中了贺荫坐骑的胫部。

  由于大家聚作一团,场下人一时不能分辨,贺荫只顾盯着马前遍绣金彩的球,猛见有杆挥来,下意识以为顾言皎为取胜犯规击马,脸色登时大变。

  马被抽到胫部,一惊之下先仰后屈,顾言皎自知受了暗算,见贺荫毫无防备之下已来不及再扯缰绳,眼看着就要被马摔到地上,而偏偏马已有倾倒之势,一旦贺荫来不及爬起被马体压住,结果将轻则折骨吐血,重则直接毙命都有可能。

  顾言皎不及多想,连忙松开缰绳扑身过去,从马背上斜滚下来,在贺荫的马翻倒在地时,及时将她连拖带抱地拽向一旁。

  身旁传来马重重倒地的声音,贺荫心有余悸地挣扎着爬起,回头见扑来救自己的人是顾言皎,当场愣住了:“怎么是你?!”

  坠马前她已将顾言皎看成了不择手段的犯规小人。

  “我若不救你,你就该指责是我挥杆了。”顾言皎低声道。

  “不是你?”贺荫更惊讶了,但见顾言皎表情不似作伪,不由道:“那是谁?”

  “我不知道。”顾言皎摇摇头:“许是有人不小心挥到的。”

  这时席上已经大哗,守场的侍卫也带着医官过来了,好在两人都有经验,防护也做得到位,除了骑装和长靴被蹭破需要另换外,倒也没有大碍。因这桩突发事件,马球比赛提前休息,让侍卫们花一刻钟将马重新检查一遍。

  “方才究竟是怎么回事?”贺夫人见女儿受伤,早已坐不住了,拉着贺荫问长问短,又不住向顾言皎道谢。

继续阅读:第七十八章 反戈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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