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一下子站了起来,傅弘连忙扯了扯他的袖子:“殿下,皇上还没让你起来。”
“你速去,立刻全程搜人。”
“是。”
傅弘立刻出了宫。
这边,吴王哪里还能跪得住,抬头瞧见檐下还站着几个宫人,朗声开口:“去禀报父皇一声,就说本王知错了。”
皇帝正在重华宫陪着贵妃听曲,曲音绕梁,舞姿翩翩,好不惬意。
贵妃剥了一只柑橘,塞了一瓣到皇帝口中,指着那领舞的女子道:“宫中竟还有这等美人,从前竟未发觉。”
皇帝的视线也不自觉的往那女子身上瞟,自从贵妃有孕之后,他还没有宠幸过其他的女子,此时见这领舞的女子身姿窈窕,还真是个美人。
贵妃哪里不懂他的意思?
“皇上若是喜欢,臣妾来安排。”
有小太监进来禀报:“皇上,吴王殿下说他知错了。”
皇帝端起的参汤又放下了。
“让他到这儿来。”
重华宫里,歌舞已停。
吴王低着头进门,朝着皇帝和贵妃的方向,便跪下了。
“参见父皇,参见贵妃,儿臣已经知错了,请父皇息怒。”
“果真知错?”
“儿臣真的知错了。”
“那谢大小姐你还要吗?”
皇帝盯着他,压根儿不错眼,仿佛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儿臣,儿臣不要了。”
这句话几乎是从那里牙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森冷的寒意。
他要立刻出宫,要去找人,比起不能跟她在一起,若是失去她,对自己来说才是真的致命。
来重华宫的路上,他便已经想好了。
“是吗?”
“是。”
看着皇帝的一双眼睛,吴王毫无犹豫。
“既然如此,自今日起你便住在东宫,好好的学习治国理政。”
皇帝的下一句话让吴王懵了。
“父皇。儿臣还有些事情未处理完,请父皇容儿臣几日?”
“看来你还是没有想明白,既然没有想明白,那就下去继续跪着吧,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儿臣这就去东宫。”
两相权衡之下,他没得选择,至少去东宫还能想想法子。
吴王一离开,皇帝陪着贵妃用了午膳,并没有在重华宫里小憩。
带着宫人不远不近的往冷宫的方向而去,冷滨疑窦丛生,皇上莫非又想来看两位废后了?
可之前不是看过一次吗?皇上莫不是转了性了?
可在冷宫门口,皇帝下令让跟随的人都在那里等着,他独自一人入了冷宫。
冷宫破败,到处都是杂草,在这里伺候的宫人要不就是年老,要不就是没有更好的去处,要不然谁愿意来这个一点油水都没有的地方。
皇帝进了冷宫,一个身着灰衣的老太监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
“老奴参见皇上,事情已经办妥了,人现在就关在最里面的那个院子里。”
皇帝顺着老太监手指的方向而去,冷宫长长的甬道里夹杂着寒冷的风,仿佛太阳也不愿意眷顾这个地方。
破败的院子蛛网横行,门口有两个小太监守着,见皇帝来了,连忙行礼。
“把门打开。”
屋子里,谢雨浓委顿在地上,还昏迷着,双眼紧闭,身上还结结实实的绑着麻绳。
皇上一个眼神,立刻有小太监提来了一桶水,狠狠的泼了上去。
这寒冬腊月了,水冰凉刺骨,谢雨浓就这样被叫醒,看清楚了周围的环境,再看到面前站着的皇帝,她什么都明白了。
“皇上派人绑架了我?可是我哪里做错了?”
忍受着身上的寒凉,谢雨浓仰着头,丝毫不怵皇帝威严的目光。
“朕之前已经警告了你,是你自己太不知趣了,如今朕有两条路给你,一条路,这冷宫便是你的埋骨之所。”
“那皇上给我准备了另一条路,又是什么?”
悄无声息地将自己带进皇宫,就是为了逼迫自己和吴王分开。
“还有一条路,朕许你自己选一门亲事,但不能是文昊,你自己选吧?”
“先前爹爹还跟我说,皇上想给我和吴王殿下赐婚,不知皇上为何改了主意?”
“现在朕改主意了,朕给你一天的时间,你若非要寻死,那就怪不得朕了。”
皇帝出了屋子,那扇大门立刻又关上了,谢雨浓冷的牙齿都在打颤,身上的衣裳都湿透了,冰冰凉凉的贴在皮肤上。
她使劲的挣扎了一下,想要挣断绳子,却不想那绳子竟压根挣脱不了。
手腕都磨破皮了,火辣辣的疼,可绳子半点都没松动,她长呼了一口气。
这会儿,云烟定是已经发现自己不见了。
吴王也在到处找自己,可刚刚皇帝出现在这里,这应该是在宫里吧?
他会找到宫里来吗?
她越想越心慌,一日之期一到,皇帝杀自己,只怕是半点犹疑都没有的。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小太监,手里捧着一床棉被,将棉被给谢雨浓披上,那小太监自顾关门走了。
屋子里再次陷入了昏暗。
棉被披在身上,却没能缓解多少寒冷,加之不知自己被绑了多就要,四肢开始血流不畅,几乎要麻木了。
呼一口气出来立刻变成了一阵白雾,她冷的开始发抖,心里默念。
萧文昊,你要是再不来,不等你父皇杀我,我就要冻死在了。
吴王进了东宫,立刻有眼生的宫人守住了门口,他心烦意乱,走到窗边吹了两声口哨,小半个时辰之后,冷滨带着人来了。
“皇上让殿下在这好好的处理政务,这些奏折老奴让人给殿下搬来了。”
他走近吴王,低声道:“方才皇上去了一趟冷宫,没让任何人跟随。”
冷宫?
莫不是又去见废后?
吴王嗯了一声,“谢大小姐失踪了,我不能在宫里久待,得想个法子离开。”
“此事老奴会禀报娘娘,殿下可有怀疑的人?”吴王摇头,就是因为没有怀疑的对象,一无所知才让他恐慌不已。
谢雨浓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醒的,只知道一双手仿佛不是自己的了,一点知觉都没有,寒气几乎侵入了骨头缝。
窗外已经是快要入夜了,自己竟被关了大半天。
东宫里,吴王坐立不安,眼看着天都要黑了,还没有消息传来。
他急的在殿中不停地来回走动,一颗心焦躁的就要嘶吼发泄出来才好。
几个宫女捧着晚膳鱼贯而入,其中一个宫女经过他的时候飞快往他手里塞了张纸条。
等宫人尽退,他打开纸条,里面的内容让他越发的焦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