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欢先送顾深进病房,再请司机帮忙办好住院手续,没在病房多待,就回到了急诊手术室门口。
脑子里不断想着,如果她没走错路,是不是就能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可恨,她一个不留神,走岔了。
靠在那里,时间滴答滴答地流逝,她的心,则越来越不安,直到有人喊:
“小欢……”
她一惊,转头看。
一身灰衣的白照亭,从容地从外头跑进来,面色凝重地说道:“司机和我说你在会所出事了,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一到那边就出事了,北尧哥和我朋友顾深身受重伤,傅渊不知怎么了,被人当作是凶手,抓进去了。爸……”
她抓住了白照亭的手臂,声音带着急切:“麻烦您去帮我打听一下,我现在完全是一头雾水……到底发生了什么,执法部门应该有一个说法了吧。”
“好,别急,我马上去问问相关部门……”
他拍拍谢欢的手臂,温声宽慰着。
谢欢的心,终于稳了稳。
白照亭找人去问情况。
半小时之后,他把情况了解了一个大概,回来对谢欢说道:
“今天晚上,傅北尧订了12号云香小筑,傅渊和顾深都在受邀之列,那边的规矩,所有进来的客人都得登记一下身份证,并由专人指引带到被订下的小楼。
“那边的会所,每间小楼外都有一个专门的工作人员,随时听凭客人吩咐。
“会所采用的智能设备,进入小楼,需要人脸识别,且小楼内的隔音设施非常好。
“傅渊第一个进入小楼,进门时间是7点30分。叫了茶水和水果。
“紧跟着是傅北尧,进入时间是8点。
“顾深最后一个到,进入时间是8点10分。
“小筑外有监控,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出现的时间。也有工作人员可以看到他们出入。
“8点30分,一身是血的顾深,在二楼阳台呼救,他喊:救命,杀人了,傅渊杀人了……就晕死在了木地板上,现在那边还有一滩血。
“工作人员立刻报警,进去的时候只看傅渊跪坐在傅北尧身边,手中拿着一把刀。
“整个案件的经过就是这个样子。”
谢欢听着却直摇头:“不可能的,傅渊不可能杀傅北尧的,这绝不可能……”
他们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那么深厚,即便有一些误会,也不可能拔刀相向的?
“傅渊也否认杀人,他说当时有人在和傅北尧打架,是那个人刺伤了傅北尧,并且跳进了河里,逃离了现场。”
白照亭又说到了一个新情况。
谢欢一听眼睛一亮,很坚定地说道:“那就一定有第四个人存在。”
“可问题是,小筑那边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情况,这第四个人,可能是他编造出来的,现场也没找到第四个人的足迹……”
白照亭一脸严肃:“并且他的验血报告是阳性的:他吸D了……可能是因为致幻后产生的错觉,造成了他杀人的事实……”
“这越发不可能了啊!”
谢欢很坚定地叫道:“他不可能吸D的……”
“你为什么这么认为?”白照亭看着谢欢:“也许以前的他是正直的,但是进入社会这么久,他变了也是很正常的事……律师这个行业,很容易受到诱惑,从而一点一点变坏的。而且这种人,一旦变坏,很难让人抓到把柄。”
这种人,他从政这么多年,见得多了。
“我就是相信他不会吸。”谢欢大叫:“一年前,我亲眼见到过,他有个朋友碰那种东西,被他狠狠揍了一顿。我听过这么一个传来之言,他不和吸D的人交朋友。也不会接这种案子……”
白照亭可不觉得传来之言可信,但她不争辩,只道:“具体什么情况,等顾深醒来就知道了……”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傅北尧被推出了急诊抢救室。
谢欢连忙围了上去问:“医生,我哥怎么样了?”
医生说:“失血严重,再加上头部被重击过,能不能醒来,难说……”
医生的说法,往往比较保守,但这个医生的语气,实在沉重,意味着傅北尧的情况,真的是不容乐观。
听罢,谢欢的身体摇摇欲坠。
很快,傅北尧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由护士专门看着。
“欢欢,这里我让人守着,你跟我回家好好养着,这边的情况,不是你守一守就能好起来的。”
白照亭担心女儿的身体扛不住。
现在,她最应该做的事是养身子。
谢欢却显得异常冷静:“爸,你能找几个刑警过来守着傅北尧和顾深吗?我怕有人知道他们还没死,会过来害他们……如果他们都死了,傅渊杀人的罪名就坐实了。”
“你还是相信傅渊没杀人?”
白照亭盯着她轻轻一叹。
这个孩子对那个男人有一种执念,他都那么负她了,她还这么相信他?也不知是被灌了什么迷药。
“对,我相信他。他不会吸,也不会杀人,这点原则,他肯定有……”
她是如此的肯定。
“行,我打个电话找几个人过来……但你得跟我回去……”
白照亭看女儿的面色那么差劲,很担忧。
她却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走,医院门口有小旅馆,我去睡一会儿,等天亮我再过来。路上赶来赶去,太费时间……”
医院里这两个人,她一个都放心不下。
“行,那让楚霜过来陪你。你自己的安全也得注意一下。如果你真觉得有人在陷害,你也有可能是目标。”
楚霜是老太太的保镖皆护士。
这番好意,谢欢没有拒绝。
“顾深和傅北尧的家里人,我来通知。你现在就好好养着……”他叮咛了一句。
“傅珩可以通知,顾家的话,顾妈因为顾老师出事,状态肯定很差,不能通知,通知他姐过来吧……”
她也是那天和顾深一起去昆市时,意外知道顾老师已经过世了。
没有及时去送别顾老师,谢欢心下很是歉疚,如今顾深又出了意外,她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顾师母。
“好。”
白照亭转头叮嘱随身跟来的楚霜照看好谢欢,就走了。
*
灯光通明的城,哪怕到了深夜,依旧人来人往,北城的夜市是出了名的热闹。
繁华的街道,有一个神秘黑衣人,一身黑,还戴着口罩,头被裹在连帽衣里。
他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说:“傅北尧和顾深没死。”
他应声:“那我马上去解决。”
对方:“暂时不用。顾深看到是傅渊杀的。傅渊拿不出证据自证清白的。顾深就是最好的人证。你若出手,反而让人觉得,当时的确有第四个人在场。”
他想了想:“的确。”
对方:“你没露出破绽吧!”
他:“没有。”
“那就慢慢静候事态发展吧!”
对方笑了笑:“这一次,顾深恨傅渊,傅渊这罪名,肯定洗不干净了。
“傅家本来就一团乱,现在被我一搅和,不管是傅家,还是白家,都猜不到是我动的手脚……”
所以,仇,慢慢总能报得。
白照亭,傅耀祖,我要让你们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