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欢悄悄抬了头,果然看到男人的神情变得极度不爽,她只能第一时间把电话给掐了,并把手机往床头柜上扔了。
“怎么挂了?”
声音凉凉的。
她听着背上毛毛的。
“他喝大了。应该……没法聊。”
她找了一个好理由。
“他怎么知道这是你的号码的?你们私下有联系?”
声音更酸了。
她连忙摇头:“没有,绝对没有。”并伸出手指指天:“我发誓。自从我清醒后,我和他再次聊天,还是那天你组的饭局。”
傅渊神情很别扭,往床上一躺,侧过了身:“睡觉。”
声音很闷。
她抿着嘴,凑过去直笑:“已经和你说过了,我和他,什么都不是,你怎么还吃醋?”
伸手,将他的脸掰过来。
一脸的老大不高兴。
还真是醋大了。
他长长一叹,把人搂住,臂力一收再收,“一想到你被他照顾过,我就追悔,可想到,当时我无权无势,怕也护不住你。”
一顿,他又说道:“都怨我,是我觉醒得太迟。有些人,高中开始就借用长辈们的权利,培养自己的关系……是我明白得太晚……”
他是大学开始的,但还是晚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从我成为谢欢的那天起,这大概就是我必须要经历的事情了。我感激江飏护过我,但我没喜欢上。这也是命。”
她挑挑他的下巴:“别酸了。想想你身边有多少女人喜欢你……”
“我可没和她们有过感情纠葛……”
他强调说明。
“可落在我眼里,就是,我也吃过不少人的醋,扯平了……”她又点点他的鼻子。
他想了想,这一切已发生,算是命中注定的事了。
搂住她,他轻轻一叹:“嗯,不提了,以后你只要知道我只有你就行了。”
“我也只有你。”
说完,她枕着他低低一笑。
“笑什么?”
他翘头问。
她将下巴枕在她胸口,憋着笑,藏不住,很眩目:“肉麻兮兮的,有点人设不符。”
“笑话我?”
他转身将她压住,呵她痒痒。
她嘻嘻笑,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哎呀,痒,痒,别闹,没笑话你呢,我很喜欢,真的很喜欢,我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可以这样和你说话。傅渊……”
抱紧他的脖子,她低低地叹息:“喜欢你,被你喜欢,真好。”
“嗯。虽然很肉麻,但是,我也喜欢听你说喜欢我……”他啄了她好几下,像小鸡啄米似的。
她笑成花一样,笑声似银铃。
他看着,吻得更凶了。
无他,就喜欢看她笑。
小的时候,她的笑,与他无关。
现在,看着她因为自己而笑,他整个人都醉了!
如此一闹,那酸溜溜的滋味,尽数消散了。
这样的良辰美景,他想一直拥有。
*
翌日。
谢欢在阿亮和阿杜的陪同下,去了陵园,在停车场附近,见到了父亲白照亭。
赵慧茹葬在南市。
因为她爸葬在这里。
白照亭爱妻情切,把她和老丈人葬到了一处,比邻而居。
拿他的话来说,一家团聚,在那个世界,也就不寂寞了。
白照亭一身黑衣,显得格外肃穆,瞟了一眼阿亮和阿杜,冷淡道:“你们不准跟来……”
阿亮和阿杜不敢不从,人家是省长的身份,说的话,透着威慑力。
随即,白照亭走在前面。
谢欢跟在身后,看着父亲那笔直的身躯,透着深深的忧伤,她的心也跟着沉重起来了。
来到一座墓碑前,亲手把祭品献上,他才看向谢欢,温温道:“给你妈跪下叩个头吧……”
谢欢立刻跪下,乖乖叩了一个头。
看着幕碑上漂亮的少妇,她心头直发酸,如果妈妈还在,那该有多好。
她的人生,必定是另一番景象。
如此一想,对于凶手便是另一番说不出来的仇恨,而仇恨的同时,又渴望可以放下……
这种心态,真的是太纠结,太矛盾了。
老天爷真的很会折磨人。
睇着母亲的照片,她深吸气,开始自我介绍:
“妈,我是如遇,现在叫遇欢,爸爸把我找回来了,很抱歉,一直没来看您,最近遇上一些事。
“先和你说说我的情况吧。
“小的时候,钱芝妈妈和谢岐山爸爸都待我不错,然后,他们是离婚了,又各自再婚了,我的生活是有受到一定的影响,但是总体还是不错的。
“因为,比起普通底层孩子,我的生活一直是衣食无忧,后来还考上了高等学府,跳级读的大学,毕业后,我当了演员,现在混得挺好……
“就是我嫁了一个爸爸不喜欢的人,这里头,有诸多波折,但是,我挺喜欢他的,妈妈……您要是在天有灵,能不能托梦给爸爸,让爸爸接受这个女婿?”
她碎碎念着,想通过这种方式,让父亲知道,她很渴望他能认可她爱的人。
白照亭皱起了眉头,轻轻一叱:“在你妈面前,别提那个混账东西。傅家害死你妈这件事,我无法原谅,你嫁给傅渊,我是管不了,但是,不准带到我面前,也不准把孩子带来见我……”
按着他的心态,其实是想让女儿离婚的,但同时,他也知道,这个女儿,看似柔弱,其实主意很大,真要这么逼,这个女儿,就等于没了。
这是妻子最最不想看到的事。
他很难受。
因为这事是无解的。
“爸,傅渊其实……”
她想夸傅渊的好。
白照亭扬了扬手:“别和我提他。”
她张了张嘴,没法说了,转头又睇了几眼墓碑上的母亲,不能怪父亲,也不能怨傅渊,这一切,全是命吧!
唉,愁啊!
她要如何才能两全啊?
*
傅渊去堵江飏。
江飏看到傅渊,心里很酸很酸。
昨晚上谢欢打来电话时,他喝得有点高,脱口一句,没经大脑。
结果呢,他听到了一段气死人的对话——对,没错,谢欢没挂断电话成功,他全听到了。
气得心肝疼。
他直接砸了手机。
今天,傅渊又来找他干什么?
炫耀吗?
可恶的浑蛋。
“聊聊。”
傅渊气场十足。
“聊什么?”
江飏没有甩脸而去,而是淡淡地接上话。
“第一件事,郑臣恩的死,和我没关系,这事,必须和你说清楚了。免得你被人利用而不自知。”
傅渊淡淡说明。
江飏目光一幽:“不是你,能是谁?”
傅渊:“在回答你这个问题前,我先问问你,谢欢给我生了三个孩子,另一个是儿子,郑臣恩说,被爱伦送人了。我找不到爱伦。你知道那个孩子的事吗?”
江飏:“大实话,不知道。”
傅渊定定看了一眼,他的神情很是坦荡,感觉不像是假话:“行,我就当你不知道。在此,有一件事提醒你,江飏,我知道你背后还有人,但是,除了你背后的人,另有一只黄雀,想看我们自相残杀。所以,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走了。
江飏的眼神,不觉缩了又缩:
所以,邀他合作的人,就是那只黄雀吗?
是黄雀杀了郑臣恩,在让傅渊背黑锅?
他心头一骇:
那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