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没有……是你情绪太大了……弄疼我了,我才……”
好像再如何解释,都不能掩饰她就是打伤他了这件事。
谢欢急了,从浴缸里走出来。
可她忘了没穿鞋,地上全是玻璃碴,那么一踩,嘴里立刻发出惨叫,再加上地上有沐浴露,整个人就往后栽了下去。
傅渊一惊,顾不得自己的伤,立刻把人抢起,咬牙恨恨直吼道:“你是想打伤我的同时,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是不是?”
这家伙,虽然很浑蛋,但却还是很紧张她的。
吃软不吃硬。
陈姐说的。
切记切记,不能傅渊硬杠。
她记起来了,立刻蹙起眉叫道:“疼……傅渊,我疼。”
声音委屈又发嗲,还带哭声。
男人最受不了这种。
“疼死活该。”
骂归骂,但他还是把她抱了出去,放在床上。
转身他又拎了一件浴袍过来,直接去扯她的衣服,动作甚是野蛮。
“你干嘛?”
“湿的,会着凉,会感冒,我现在没空伺候病殃子。”
还一脸冰冷。
“我自己来。”
她想守身。
他又冷笑,扣住她不配合的双手:“你的身体,我哪里没看过?”
三两下,剥了一个干净。
她红了脸。
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傅渊在确定她身上没有可疑的吻痕之后,面色才稍稍缓和了一下,麻溜地给她套上袍子。
随即,他跑去冲门外的人叫道:“去找个医疗箱过来。”
阿杜看到先生头发上沾了血,惊了,忙道:“先生,要不还是去医院吧……”
“我没事,谢欢脚伤了……”
阿杜连忙去找。
正好附近有一个工作人员,连忙去把医疗箱给找了过来。
傅渊拿到手,就给谢欢处理脚底的玻璃渣子,还让人找来了脸盆,给她把脚上的沐浴露全给洗干净,上了止血散,再用纱布给包好,这才回到浴室,处理自己头上的伤……
整个过程,二人不说一句话。
不,应该说,谢欢想说的,但是傅渊不让说,“给我闭嘴,现在我不想听到你的狡辩,你要是再敢狡辩,我把你绑了,塞住你的嘴……”
这个人真的做得出来。
想了想,她还是先稳住情绪再说。
越吵只会越凶。
冷静一下,才能更好地沟通。
“傅渊,你的伤,我来给你处理,你过来……”
可他根本不理会。
“傅渊,我们平日静气好好说一说好不好……这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得把我送回去,北尧哥他现在需要挂盐水……傅渊……”
傅渊走了出来,面色是乌沉乌沉的,吓人的厉害,开出口来又冲了:“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管傅北尧的死活?”
“那是你的亲侄子,是我的大哥。”
她不觉得自己做错。
“对,人家还是你前未婚夫。谢欢,现在你是不是特后悔没嫁给他?”
又说气话。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是不是非要闹到不可开交,你才甘心。”
她的气也上来了。
傅渊见状,掉头就走了出去,想了想,回来把房间内的电话线拔了,然后,气汹汹又跑了出去,吩咐了一句:
“把她给我看紧了。”
可恶,这浑蛋,又让人看着她!
“傅渊……”
她咬牙直叫,想追,忘了脚疼,险些倒地。
傅渊转身回来拿手机,脸上全是怒气,没扶她,出了门,把门甩得重重的,眼不见心烦。
“傅渊,北尧哥病了……但他不能去医院。你可千万别把人送医院啊……”
这是他最后听到的。
傅渊眼底乌沉沉的,抹了一把身上的水珠,浑身湿溚溚的,很不舒服。
“先生,要不要换件衣服?楼下有商店。”
阿棠轻问。
瞧瞧啊,傅渊每次遇上谢欢,总能搞得一身狼狈——这女人真是他命中的克星。
先生遇任何事都能大局在握,事事稳操胜券,独谢欢,他越是小心翼翼,越是状况百出,能让他阵脚大乱。
“嗯。”
他是要换一身行头。
*
顾深有看到傅渊把谢欢带走了:这个浑蛋,就爱用强制的手段对付谢欢。
他没跟去,悄悄回来,和年小刀,以及冉冉见面。
年小刀问:“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让我们跑外头来另外开房?”
年小刀已经用假证件开了房间,这是他们从国外回来使用的证件,桑商给弄的——这家伙弄这种东西一把好手。
“我们先留在这里,傅北尧和谢欢遇上麻烦了。”
年小刀不安地问:“什么麻烦?又被抓了吗?”
顾深不说,心里乱糟糟的,只知道一件事,傅渊要是不坐牢,谢欢永远要被她欺负,可怜的谢欢……
他想弄死傅渊,眼底因为这个想法而泛出了一道寒光。
*
换好衣服,傅渊去见傅北尧。
他还在昏睡。
边上的垃圾桶里丢了几袋子空的盐水瓶,还有被用完的药物空瓶。
他看了看,虽然他不是学医学的,但是有些东西,他学过。
这些药物是解毒用的。
傅北尧是中毒了。
他跑去了境外。
他中毒回来,窝在这里,是不敢让人知道他身体出了问题,因为他身份有点敏感。
重点,他去干什么了?
他在房间里思来想去,让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刚刚他和谢欢闹得太凶了。
目光一扫,看到有一根很长的细绳,丢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再看傅北尧身上,有被绳勒过的痕迹——所以,傅北尧曾被绑起来过。
他在戒什么瘾吗?
半小时后,傅渊给一个人打了电话:“喂,老蒙,你在昆市吗?借你的专机用一用,我在昆市,要回南市……好,你让他们准备一下,晚上,我带人回……麻烦你了,回头你到南市,我请你吃饭……”
一顿,他又说道:“另外,麻烦嫂子帮我备一身女装,尺码是M码的,从里到外都要。麻烦你了。”
说话时吵到了傅北尧。
一动不动的他,终于有了反应,翻过身,睁开迷糊的眼睛,看到有人逆光而站,身形高大修长,正以一种淡漠的神情瞪着自己。
他适应了好一会儿,才调节好视线,看清了那人,眉头一皱:
“小叔?”
无力地爬起来,他望了望,确定自己没认错,又四下一望:“小欢呢?”
一醒来就找谢欢。
傅渊冷冷一笑,挂断了电话,直视,寒声落下一句:
“傅北尧,你就这么惦记你小婶?大老远地把她弄来,搞到你床上,你这是想恶心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