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
初妍陪着小萌娃吃了晚餐。
下午,她让助理给小萌娃买了好几身漂亮衣裙,这会儿,她让助理给小萌娃洗了一个澡,然后让她试穿新裙子,把小娃娃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忍不住问了一句:
“小鬼,你的偶像是谁?”
“靳欢,靳姐姐,我超喜欢的。你,我不喜欢。”
冉冉一边捧高一边踩低,还做鬼脸。
吃她的,喝她的,穿她的,还说不喜欢。
初妍瞪了这小鬼一眼,眼珠子一转,笑道:“你不喜欢就不喜欢,只要傅律师喜欢我就行。”
她故意这么说的,感觉这小孩子特别喜欢傅渊,一下午,一直在刷傅渊和靳欢的新闻。
“傅叔叔才不会喜欢你呢……傅叔叔喜欢高智商的,你笨笨的,演的那些角色也蠢蠢的。”
冉冉不喜欢初妍。
但有看到初妍的作品,因为很多人都拿她和妈咪比。结果她看了,特不喜欢这人作里作气的表演。
想不到,这一次居然能见到这个屏幕上让她讨厌的明星。
初妍不和小孩不般见识,依旧笑眯眯道:“谁说的,傅叔叔最喜欢这种笨笨的人了,如果不是喜欢我,怎么可能会把你放在我这里?”
冉冉怼不了,气得小嘴都撅起来了。
小可爱心里郁闷啊,不知道为什么,她在网络上见漂亮叔叔,就特别的喜欢,但是,网上都说漂亮叔叔有很多女人。
之前,她问过阿关:“什么叫有很多女人?”
阿关的解释是:“有个大哥哥,他和冉冉说,他喜欢和冉冉玩游戏;但他也喜欢和其他小朋友玩。冉冉不是唯一。”
冉冉不喜欢不是唯一。
如果冉冉喜欢某一个人,就会希望那个人也只喜欢自己一个。
冉冉气鼓鼓的,跑到年小刀面前,要了手机,躲进卫生间,一个电话就拨给了傅渊,委屈巴巴地诉起苦:
“叔叔,我不喜欢这位阿姨,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去见我偶像了?”
这边,傅渊抬头看床上的谢欢瞟了自己一眼。
他捂着话筒,压下刚刚被挑起的邪火,叫道:“哎,和你说件事,这几天,我认得了一个小朋友,她是你的小粉丝,很想见你,你愿不愿意见她一下?如果愿意,我现在就让楚山去把人接过来?”
“不见。我伤成这样,怎么见人?”
她又转过了头,闭上了眼。
什么小粉丝不小粉丝的。
大概是他在外头搞了一个年纪很小的小姑娘,正好是她的粉丝,他为搏小佳人一笑,一定在人家面前拍胸脯承诺了,要让小姑娘见到偶像。
现在,她恨不得把他轰走,没那耐性,成为他讨好小佳人的工具。
傅渊想想也是,那小鬼喜欢谢欢,见了面肯定是想和谢欢合照的,她现在一脸是伤的,和小鬼合照,是不太合适。
他往门外走,来到走廊外头,低低道:“今天恐怕不行,你偶像状态不好。已经睡下了。”
“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到?”
小鬼头很失望地问道。
“明天后。”
“好,叔叔一定要说话算话哦!”
“当然。”
挂断后,他回病房,继续守着这个可恶的小坏蛋,见她不理自己,他拿起笔记本做自己的事。
谢欢闭着眼,耳畔全是他打字的声音。
听着听着,她的神思渐渐就变得恍惚起来,好像回到了多年前的某个晚上。
她和傅渊一起在书房复习,她累了,趴在书桌上睡觉,耳边是傅渊在打字的声音。
他复习时,喜欢把答案默打出来,这样能加深记忆。
突然,打字声没了。
四周变得无比安静。
她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没有,似睡非睡之中,她感觉有人抚了抚她的发顶,有一道若有似有的气息,吹到了她脸孔上,发烫的脸孔上,像是被什么温软的东西“蹭”了一下。
一定是做梦。
她感觉是傅渊亲的。
脸烫得通通红。
心砰砰砰乱跳着。
不敢睁眼。
不知要怎么面对。
过了一会儿,她睁眼了,发现书房内空空的,只有她,哪有傅渊——竟是自己做了一场春梦。
少女怀春。
初识情滋味。
是那样的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爱情来的时候,是她控制不了的。
青春期的蠢蠢欲动,令她陷入了复杂的暗恋当中。
这暗恋是不可公开的。
是禁忌的。
从而注定她会自食苦果。
……
思绪被现实拉了过来,脚下的被子被掀开了,有人抓住了自己的脚,脱了自己的袜子,有温软的毛巾在来回擦拭。
她猛地睁开,看到那个尊贵傲气的男人,居然在给她擦脚,毛巾擦过脚底下,带来一阵酥痒。
谢欢愣住了。
想把脚缩回去,却被她牢牢扣着。
“别动,擦一擦,舒服点。等一下脸和手也洗一洗。你这脚上,怎么全是磕伤也不说,等一下我问医生拿点药抹一抹。”
现在的他,就是一个好男人形象,和一直欺负自己的他,完全是两个人。而和那个在少年时期救她于小混混之手、背她回家的少年吻合了。
他仔细地给她擦好,去洗手间,换了一条毛巾,拧了一把热的过来,扣住她的下巴,很细致地揉了一下,又抓起她的手,一根根撸了一下。
她完全抗拒不了。
这份强悍的霸道在告诉她:他早已不是少年的他,如今的他是成年后专横霸道的他。
他只是把她当作是他的属有物了。
他要如何就得如何,她不能有任何反抗。
等擦完手,他果然去问护士拿了药,回来后又抓着她的脚好一番细细地上药。
这个男人啊,好的时候是要命的好,坏的时候,却是坏到了彻底。
而她对他,就是这么的又爱又恨。
“行了,睡吧!我也不逼问你了。但是,你欠我的答案,你瞒我的事,我总是要弄明白的。”
唉!
她闭眼不理他。
不知过了多久,傅渊的手机上有来电呼入。
他接听了,低低问:“有事?孩子怎么了?情况严重吗?马上送医院,我立刻过来。”
谢欢一直闭着眼,就当自己睡沉了,感觉傅渊过来探看自己,好像在查看她有没有睡着,并把她的手放到了被子下面。
随即,整理自己的东西一声不吭,悄悄走了出去。
在门口,他叮咛了一句:“你是小桐是吧,我出去一趟,你们守好在这里,有事打我电话,楚山,去儿童医院。那小鬼犯病了,初妍把人送医院去了……”
门合上了。
人走了。
谢欢睁开眼。
房内的灯关了。
但是有走道上的灯光从病房门上方的玻璃口折射进来。
她面色木木的,冰冷的眼底全是嘲弄,身子在一阵阵发抖——瞧,她永远是微不足道的,只要初妍那边有事,不管她这边什么情况,他总会舍她而去。
她于他而言:一直就是可有可无的玩具。
心的地方,因为他的离开,越来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