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爷爷去世
冷残河2025-11-08 11:353,403

  “你终于还是来了啊……”

  “你还记得我么……”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他的灵魂一直朝黑暗的尽头堕落下去,他想挣扎,却怎么都没办法挣脱。

  女人暧昧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着,像是情人咬着耳朵耳鬓厮磨,却又非常诡异,他想看清楚跟他说话的到底是谁。

  眼前却总是无法穿透的黑暗。

  最后还是根叔把他摇醒的,他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床上哪儿有赤裸的女尸和孩子?

  地上连一滴血都没有。

  根叔扶他起来,他只觉得头疼欲裂,像被人拿板砖砸了两下,可身上又没有任何伤痕,他真的只是睡了一觉。

  他问根叔,自己睡了多久,根叔说一个小时,他听楼上一直没动静,担心出事儿,就冲了上来,却发现他躺地上睡着了。

  韩冰冰点了点头,看来这东西,还真不是一般的凶,居然能让自己悄无声息的睡过去,他不禁后怕。

  根叔叹气说:“这个韩大拿,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不过,非要招惹这些是非,害人害己,哎……”

  他们赶到河滩,那四个看守的汉子还举着火把,目光炯炯的将塑料袋围在中间,他们一个个的脸色煞白,状若筛糠,他俩再不来,他们怕就真要给活活吓死了。

  根叔对韩冰冰说:“天快亮了,接下来怎么弄你快吩咐,可别耽误事儿。”

  韩冰冰点了点头,他扫了一眼那几个汉子,说:“你们先回去,过会儿有事儿再喊你们。”

  那四人如遭大赦般的溜了。

  韩冰冰又将女尸在河滩上摊开,用清水帮她洗干净身子,根叔是个活泛人,没等韩冰冰吩咐,自己去找来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给她整整齐齐的穿上,还喷了香水,女尸身上那股浓重的血腥腐臭味儿才消停了些。

  他们正忙活着,突的,香案上的香烛纸钱竟自己烧了起来,那跃动的火苗在这沉寂的夜里,鬼火般神秘。

  根叔“啊”了一声,直直的瞪着那火,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韩冰冰宽慰他说:“别怕,咱是埋她的人,这是福报。就算没应验在你我身上,也会落在子孙头上,好事。”

  根叔连连点头,又给女尸多烧了几道纸钱,磕了几个响头,祈祷女尸能放下仇怨,早入轮回。

  韩冰冰看差不多了,对根叔说:“叔,召集全村人一起送她一程吧,毕竟她是死在咱韩家村。”

  根叔连说有道理,跑回去找村民们去了。

  整个韩家村村民,这晚上谁都睡不踏实,全龟缩在家,灯都不敢开,大气都不敢喘,就等着村长吩咐呢。

  根叔一吆喝,全跑出来了。

  韩冰冰在河滩上生了一堆篝火,把女尸给点了,奇怪的是,那么烈的劈柴火,竟没能烧动女尸。一点燃火就熄了,泼汽油都没用。

  村民们都快吓死了。根叔脸色铁青,冲他们大吼:“还愣着干什么?快给仙姑磕头啊,是咱韩家村愧对人家,得拿出姿态来,磕响亮点儿!”

  村民们早吓破了胆,只要能送走这瘟神,别说磕头,就算跪下来喊爸爸,他们也会毫不犹豫。

  韩冰冰冲根叔招手,说:“把韩大拿的棺材抬出来。”

  根叔会意,立刻招呼几个汉子把棺材抬上了河滩,韩冰冰一剑劈了过去,棺材裂开,韩大拿的尸体滚了出来。

  韩冰冰冲着水面大声道:“我知你心意,你恨韩大拿入骨,至死都不原谅他,但你灭了他满门,也算报仇雪恨了。我再给你机会,让韩大拿跟你合葬,生生世世,他都给你当牛做马,你可答应?”

  他这话一出口,那火堆顿时“嘭”的炸了,熊熊大火就这么烧了起来,还越烧越旺,那女尸眨眼化为了灰烬。

  韩大拿的尸体也被投入火中,跟着女尸一起火化,化成了灰烬。

  根叔跟韩大拿关系不错,眼看着昔日兄弟就这么化成了灰土,一时悲从中来,抹了几把眼泪。

  大火很快熄灭,韩冰冰抓了把骨灰洒在纸人纸马上,又咬破食指,在纸人眉心轻轻一点,那纸人立刻活了般,就连双眼,都有了神光。

  村民们私下里啧啧称奇,不知这小子从哪儿学的仙术。

  韩冰冰对纸人说:“你自己在山里寻一处宝地,我将你们一家三口就葬在那里,希望从此以后,你能安息。”

  河滩上光线暗淡,只有稀薄的月光从云层从探出头来,衬得那纸人纸马越发诡异,那纸人竟像是在笑。

  说来也怪,他话音才落,一阵阴风吹来,那纸人竟已骑在纸马头上,村民们快吓死了,头都不敢抬了。

  纸人纸马被风吹着,吹上了河岸,又吹上了半空,越过层层树林,朝大山的深处翩跹飞去。

  韩冰冰对根叔肃然道:“让人跟着它们,纸人纸马落在哪里,哪里就是他们的吉穴,可以掘土。”

  根叔答应了,派了一些青壮年扛着挖掘工具追了上去,按照韩冰冰的指示,纸人纸马一落地,他们就地掘墓。

  篝火堆上还闪着火星,村民们大多已经离去,根叔点了支烟,对韩冰冰说:“你说他们是一家三口,难道那孩子,是大拿的?”

  韩冰冰沉默片刻,说:“他们剖腹取了她的孩子,将她的肢体和孩子,一起做成人镇,就是俗称的人体镇宅。这个韩大拿,恐怕是听信了邪派方士的妖言,才干出这种下作事,落下这种因果。”

  根叔眼睛发直,他咽了半天唾沫才镇定下来,还是有些不相信的说:“我了解大拿,他虽说人混了点,仗着有点钱乱来,可本质不坏,怎么会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啊?那可是他亲儿子啊……”

  韩冰冰苦笑:“这就只能问他自己了。据说人镇能改变运势,一些心术不正的人,常会冒着损天道的险去杀人镇宅。”

  根叔连连摇头,说多好的一家子,就这么没了。

  根叔又说,韩大拿这几年在县城承包工程,着实赚了些钱,在县城、镇上都置办下了房产,还买了一辆奔驰越野车,俨然就是成功的典范。

  同时,他糜烂的私生活,也为大伙儿熟知,听说他在县城、镇上养了好几个二奶,个顶个的美人,这位闹上门来的,就是其中之一。

  那天她上韩家又哭又闹,还以死相逼,韩大拿被逼无奈,只能找根叔说和,根叔好说歹说才把人哄了回去。

  他不知道的是,那女人有了身孕,只当是人家长得丰满。

  他更不知道,韩大拿会狠心杀人灭口,甚至活取了自己的孩子做人镇,这是下作事是人能干出来的吗?

  韩冰冰听了半天,对根叔说:“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好在已经解决了,他们下葬的事,就麻烦叔了。”

  根叔连连摆手,说:“我要代父老乡亲感激你才是,你救了我们整个韩家村,没你及时出手,我们哪儿还有命在?”

  韩冰冰也不推辞,他冲根叔拱了拱手,朝村里走去。

  河滩上,已经有村民收拾剩下的骨灰了,而大山里的墓井,在乡亲们的努力下,已经挖了一大半。

  韩冰冰来到老宅门前,他敲了敲门,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二叔一身粗布大褂,缓缓的走了出来。

  韩冰冰喊了一声二叔,二叔却没理他,而是抬眼朝远处看去,就看到一只孔明灯遥遥朝天际飞去。

  韩冰冰说:“韩大拿的事,已经处理好了。”

  二叔含混不清的答应了一声,注意力全被孔明灯吸引,过了片刻才说:“知道你爷爷为什么非要你处理干净了外面的事,才让你进家门吗?”

  韩冰冰茫然摇头。

  二叔说:“你以为是韩大拿惹的祸?他一个小小包工头,怎么可能惹出这么大的事?这背后一定有什么东西在作梗。”

  韩冰冰这才恍然大悟,所有的疑点,也就有了答案,不过,他听二叔话里话外,似乎对玄门数术并不陌生,可他们一家,明明都只是普通人家,他又想起今天回来的种种怪事,觉得更加狐疑。

  他问二叔说:“爷爷怎么知道我精通玄门数术的?”

  二叔看了他一眼,有些神秘莫测的说:“其实,你有今天,你爷爷早在你出生的时候,就算到了,你身上发生的事,他老人家心知肚明。我曾经问他,为什么不帮你,他说,你必须自渡,你只有渡过去,才会有一天成长成参天大树。”

  韩冰冰听的瞠目结舌,照二叔这么说,难道他爷爷也是玄门中人?他能算出他的未来,可见他老人家还并非一般庸手,而是位真正的高人啊。

  二叔让他别纠结这些,先回家再说,该他知道的,他以后总会知道的,韩冰冰躬身点头,二叔又叹了口气,朝屋里走去。

  堂屋亮着蜡烛,爷爷的棺材摆在中间,灵位上摆着爷爷的黑白照片,他清癯的面上,依旧是慈祥的笑容。

  韩冰冰鼻子一酸,泪水忍不住就滚了下来,他跪下来,恭恭敬敬的又给爷爷磕了三个响头。

  爸妈出事后,是爷爷将他拉扯长大,十岁后,哪怕寄居在亲戚家,爷爷对他的关心和爱护却并没有分毫减少。

  他每周总要给他写信,还时常买了他最爱吃的零食去看他,虽说见面呆不了多久,可爷爷的教诲,却早就根植在他内心深处。

  爷爷说,到他大学毕业之后,就可以回村陪爷爷了。

  他日日盼,夜夜盼,一年又一年,如果不是遇到那么多怪事,毕业后他早就回老家来看爷爷了,他这次回来,本以为可以见爷爷了,却等来了爷爷的死讯。

  韩冰冰长跪不起,村里响起鞭炮声和奏哀乐的声音,苦主的棺材要落井封土,长眠于大山深处了。

  二叔说:“我知道你舍不得爷爷,要哭你就哭出来吧,至少心里好受点儿……”

  从得知噩耗到现在,韩冰冰的神经一直绷着,这下终于绷不住了,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爷爷走了,他的世界也就塌了一半,这个世界上最疼爱他的人没了,他甚至没来得及跟他道别。

  他最亲爱的爷爷,怎么就不能多等几天呢?

  至少,也要让他亲口喊出最后一声爷爷啊……

继续阅读:第五章:青铜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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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鬼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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