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老先生年岁大了,夜间易惊醒,先生不必担忧,十七奉殿下之命,时刻守在您左右。”十七沉声宽慰道。
容老先生长叹口气,摇了摇头道:“老头子一条贱命,倒是无所谓了,生死由天啊。”
说罢再次躺回榻上,合眼歇息。
宋府内。
宋如韵早早醒来,说不出为何,心中一阵烦闷,让她喘不过气来。
匆匆梳洗过后,推门走到院中,看着遍地黄叶,仿佛铺了一地碎银,炫美非常。但她却生不出半分喜悦之感,只是觉得胸口一块石头牢牢压着她。
“小姐啊,这都入秋了,风寒露重的,你要多加注意。”白芷急匆匆跑了出来,替她披上件玄色狐裘披风,见她仍呆立着不动,又试探地伸手将她往屋里拉。
“白芷,我总觉出事了。”宋如韵挣脱了她的手,大步朝外走去。
“陌颜,你保护好小姐!”白芷追不上人,只能焦急地朝着虚空之中喊道。
“知道了。”半空中传来一道声音。
宋如韵步子走得大而急,陌颜在屋顶之上随着她一道前行,却觉他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女子走出这种步履生风的气势来,但她脸上焦急的神情又将这种凌厉气势削弱了许多,让人看了便忍不住跟着她一道着急。
“宋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儿啊?”陌颜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去医馆。”宋如韵言简意赅地答道。
终于行至巷口,宋如韵面无表情地往里走了几步,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她紧紧蹙着柳眉,却在看到前方景象时瞬间惨白了一张脸,一手捂住了嘴,一手无力地撑上了旁侧的石墙。
“宋姑娘,小心。”陌颜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将她拉至身后,抽出剑警惕地望着四周。
“绿阑。”宋如韵失神地喃喃着,“是绿阑吗?”
陌颜又细细看了眼那张早已失了血色的面孔,颈上伤口触目惊心,早已凝固的鲜血黏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红白对比更为惨烈骇人。
“是绿阑吗?”宋如韵又颤着声音再次问道。
陌颜顿了顿,轻轻点了点头。
“怎么会这样呢?”宋如韵大口喘着粗气,无力地倚在墙上。
她一番好心,怎么反倒将绿阑送入了这种境地,怎么让她一夜之间就丢了性命,到底是谁干的?
宋如韵失神间,陌颜已经将绿阑的尸体移到了旁侧一户无人居住的房子里,这才走到她身边,担忧地轻声问道:“宋姑娘,还能继续往前走吗,我们去医馆和十七汇合。”
宋如韵点了点头,闻见他身上残留的血腥味,不禁又皱起了眉。
陌颜察觉到后,立刻消失在她眼前,见她神色突然慌乱了起来,又低声道:“宋姑娘不必担心,陌颜就跟随在你左右。”
宋如韵这才松了口气,扶着墙壁一步步往前走。
悠长的小巷终于到了尽头,村中的房屋早已修葺完毕,屋舍俨然,齐整整地排列着。
宋如韵拖着疲软的双腿进了医馆,容老先生见状连忙迎了上来。
“先生,绿阑死了。”宋如韵极力压抑着声音中的波澜,开口说道。
容老先生也是一惊,轻声道:“难怪我昨晚总觉心神不宁。”
陌颜和十七站在医馆后的院子中,表情严肃。
“你昨晚就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吗?”陌颜拧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