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外套扒了，给他背上先来十鞭子，让他知道一下，我们是怎么对待来集市的客人的。”
扎德故意说着，将鞭子一丢，转身出去透气了，这里的味道，他都受不了，比死了几天又被阳光暴晒后臭掉的羊尸堆还难闻。
一顿水鞭子，宗泽感觉自己的牙都快给咬碎了。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让人给打成这样。
其实无比想骂人，但他也不蠢，本来可能这帮人没杀心，他要是真的问候了他们的祖宗，触碰了什么禁忌，那就不是一顿鞭子能解决的了。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想不到啊，以前去拉萨旅行的时候，看到那些博物馆里面展示旧社会农奴遭打的场面，除了觉得挺恶心的，没什么别的感觉，真的到了自己，原来是这么个滋味。”
宗泽喃喃自语了一句，后背又是一阵火辣辣的疼。
“我说你们啊，知不知道什么叫笑脸迎客？我可是超级有潜力的大客户，你们……”
又是好几鞭子，纯粹就是个对牛弹琴。
宗泽故作轻松，其实已经疼的撕心裂肺了。
不过，他一个大男人还是撑得住的，打人的男人不吭声，接下来这一轮，精准的就抽在同一块区域，疼摞着疼，疼麻了再加深一层的那种疼，真不是盖的。
宗泽感觉自己大概快疼晕过去了，当疼痛值达到某一个阶段时，是真的能疼死人的。
负责动手的人停了，宗泽面前等着他开口的那个人又问：“人是不是你杀的！”
“你除了这句还会不会说别的？”宗泽微抬起头，笑望着他，特别固执的说：“不是，再问一百遍也不是。”
男人拧着眉头，对行刑的点点头，沾湿了鞭子，又打一轮。
“打啊，知不知道当疼痛到一定境界的时候，可能会产生快感？老子就是这样的人，你们就让我爽吧！”宗泽大声嚷嚷着，分散着注意力，其实暗地里骂着：“老子他妈的倒霉催的，是要折在这儿了么？”
鞭子声劈啪作响，屏住呼吸挺过去，松气时，宗泽头已经有点晕。
……
扎德回到房间，那股子臭味儿还在鼻尖绕着，贡卡看到他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说：“兄弟你就是做不了这样的事，去一次刑房就成了这幅表情。”
扎德摇摇头说：“还是在大野地里打羊来的痛快，刑房是真的太臭了。”
正说着，扎德看向罗旺说：“不过，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贡卡大哥抓回来的那个男人，我好像见过。”
说了格桑达的经历之后，罗旺差点蹦了起来，要不是扎德拦着，他已经冲出门了。
“你那天又没看到他，去也没用，万一不是，你这么激动再把人弄死了，不好。”扎德说。
罗旺骂骂咧咧的，贡卡则是一脸不耐烦，摇了摇头说：“今天算了，我派人去查了，在没有确定他具体身份之前，不能乱来，用些小手段可以，真打坏了，我们可兜不住，但如果他没什么靠山，到时候再好好问也不迟。”
“贡卡大人！”多吉莽撞的冲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刚才有个男人来赎人了，但是我让人带他的时候，他不见了！”
多吉没敢多言，其实他本意是想先将那男人扣住，吓唬吓唬勒索一笔的，之前他也这么干过，而且次次成功，毕竟赎人的钱进了贡卡的兜，就没他什么份儿了，但谁也没想到，那男人竟然不见了！
“什么意思？”贡卡看向多吉，他这才察觉自己失言，赶忙又说：“就是进了内院之后，我想把他控制住的，怕他到处乱走动，结果天黑，我一转眼，他就不见了！”
扎德微眯着眼睛问：“什么样的男人？”
“他站在阴影里，我没看清他的长相，穿了一身黑衣服。”
屋里有那么片刻的沉默，扎德看了罗旺一眼，两个人的脸色都变得很不对。
“绝对是他！”罗旺猛地站起来，因为太疼又跌回了床铺，瞪大眼，咬牙切齿的说：“是他，一定是他，我就知道他肯定会来！”
虽然脸上还带着几分后怕，但罗旺还是忍不住狂笑起来，对贡卡说：“贡卡，狄信来了！派你的人，现在就去抓他，抓住了一定不要弄死，我要把他折磨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扎德看了贡卡一眼，他因为罗旺的命令不是很高兴。
但扎德拍了拍贡卡的肩膀说：“大哥，出来说。”
贡卡出门后，扎德靠在他耳边小声说：“大哥，现在不是弄死罗旺的时候，为了让我从格桑达救他回来，罗旺说他有两百根金条。”
贡卡不爽的表情散了，突然严肃起来：“当真？”
扎德点点头说：“我查过，可能还真有。”
贡卡微眯眼睛，笑着点点头，转头回去。
再开口，贡卡对罗旺客气了很多的说：“你好好休息，我现在就派人去找，我不能离开阿拉合那边太久，不管怎么说，阿拉合的安全才最重要，有了消息，我就让扎德兄弟来告诉你，放心，肯定让你满意。”
贡卡说罢就先走了。
……
打鞭子的差巴也没想过，能碰到骨头这么硬的男人，平日里那些个奴隶，几鞭子下去就已经鬼哭狼嚎，往死里求饶了，吵的人恨不得把他们嘴堵住，面前这个，明明后背都快被打成肉酱了，却一声不吭。
“也许真的不是他做的。”负责审问的人心里也没了底，教训奴隶还好，打这种陌生人，他会觉得别手。
屋里实在太热，俩人想了想决定先出去透个风，等下再来。
门外的温度和屋里比，简直是两个世界。
审讯的男人拿出一个金属小盒，得意的在另一个男人面前显摆了几下，小心翼翼的掀开盖子，蜷曲左手食指，右手从盒子里捏出一撮灰白粉末放在左手拇指指甲盖上，凑到鼻孔边，用力的吸了进去。
他眉头瞬间舒展开来，控制不住的笑了几声。
“加了黄羊粪就是不一样，好！”男人浑身抖了一下，将小盒子递给另一个男人。
他也用同样的方式吸了之后，兴奋的更加明显。
俩人对着南方拜了拜，就准备回到地下刑房去，黑暗中就听“咚”的一声闷响，俩人的脑袋狠狠撞在了一起，懵地没有反应过来，各自脖颈一凉，就再也开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