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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雪泠2022-09-21 10:492,222

  黑暗中,我察觉到他不知何时上前低低抱紧了我,冰凉肥厚的嘴唇还在我的额间肆意亲吻。

  我浑身瘫软,哆哆嗦嗦地说:

  「大爷,你……你要做什么?」

  他低低一笑,声线呈现陌生的冰冷感,拊掌说:

  「玉娇,你也知道在圳城这种大城市,寸土寸金,人脉和资源也一样……像你这种一穷二白的小贱货,不出卖身体,还想白占便宜?」

  他语出讥诮,细细摩挲着我的脸,黑夜中我感受到他苍老的老人臭扑到我面上。

  而我是始恢复了理智,飘忽的神志归位,猛然推开他,挣脱出他的怀抱。

  不,我没什么需要怕的……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牛鬼蛇神,而是人!

  我相信邪不压正,而我不能就此怂了任由他摆布。

  朱富宽到底只是个花甲之年的老人,被我猝不及防一推,踉跄了几步,笑了起来。

  我无意间靠到墙壁上,打开了地下室的壁灯总开关,通亮的环境给了我莫名的勇气。

  「你这个老流氓,我要报警,你滚开,给我滚!」

  然而,当我凶狠地犹如一只刺猬,举起手机准备报警时,我发现地下室隔绝外界,根本没有信号。

  而我怀里准备借花献佛,带的房东那只针孔摄像头也失灵了。

  我尖叫起来,一步步往后退,直退至地下室门口,拼命敲着门,边喊救命。

  惊惶让我的嗓音从高亢到哑然失声,从头到尾,外面都是鸦雀无声。

  他淡淡告诉我,地下室的门设了机关,一旦有人硬闯里面就会自动焚烧,玉石俱焚。

  「孩子,你最好也不要使劲砸门,不然触动了燃火机关,咱们都得死。」

  「你休想靠近我!」

  我牙齿打颤,举着手里的那根小榔头,如玫瑰伸出幼嫩的刺,明知毫无作用却还是拼力阻挡。

  朱富宽摘了老花镜,背着手深深叹了口气,对我说:

  「是你非要贪图便宜自投罗网的,可怨不得我,原本我没打算这么早就动你,还想把你养得丰满一点。」

  「瞧你这瘦骨嶙峋的,可撑不起来啊。」

  房东边发出阴森的笑,边缓步凑近了在门口的我,伸手意图拉住我。

  我害怕地闭上眼睛,疯狂拿榔头的后缘砸向他。「滚开!」

  朱富宽没有躲,那榔头的反面的尖锐部分直直刺伤了他的肩膀。

  他冷瞟了我一眼,盯着肩上渗出的丝缕鲜血,笑意消失,仿佛激怒了他。「这点小东西就想威胁我?」

  我毫无退路,倚靠在门边,发现唯一的烟雾报警器也被胶布封死了。

  「求你放我走,我不报警了,我不举报你,我马上搬走……」我语气带着哭腔。

  他固执地摇了摇头,将我抵在墙角,一手捏起我的下颌,另一只手背在身后,那股老人臭混合着口气扑面而来:

  「你搬走了,今夜谁来陪我啊。」

  他深深喟叹,慢吞吞地自言自语:「不过没关系,死人的嘴会永远信守承诺的。」

  我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正打算拼死挣扎。

  说时迟,那时快,他那只背在身后的手,却眼疾手快将一支注射器扎到了我身上。

  不消几十秒,我浑身瘫软,张了张口,无力地主动倒进他的怀里。

  那是麻醉剂。

  房东满意颔首,伸手,恶意地在手无缚鸡之力的我身上胡乱揉搓了一把。

  「玉娇,终于老实了?」

  我面无表情地瘫在他身上,他粗糙的咸猪手掐在我身上时,甚至没有一点痛觉。

  眼睛发直,白眼珠不断上翻。我像一个失去思维的洋娃娃。

  他满意地用手合上我的眸子,轻轻唱起了他最爱的恐怖童谣:

  「睡吧孩子,待你醒来,我已经将你杀死,解剖你的脏器,划破天地最后的寂静……」

  我在绝望中眼前昏黑,陷入了深度麻醉。

  …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从昏黑变成光明的一瞬间。

  我看到距离不足一分米的地方侧躺着一张脸。

  那是一张女人的脸,面如土灰,惨白的眼珠正直勾勾地盯着我,红唇如血,睫毛幽怨地眨了眨,仿佛在发出冷笑。

  我瞪大了眼睛,吓得毛骨悚然,却尚发不出一丝声音——嘴巴被黑色胶布封的严严实实。

  身后鸦雀无声,我拼命逼迫自己镇定下来后,发现眼前的女人也是个石膏像。

  只不过好像并不是卧室里成排的那五个,而是相比之下更加陈旧的一个。

  我抬眸悄悄去看,发现自己目前身处在客厅的金丝楠棺木之中。

  手指开始微动了下,我不敢打草惊蛇,听到动静后迅速紧闭双眼。

  我想起来了,父亲在一次手术的偶然契机曾发现,他有抗麻药的体质。

  据他所言:“做半月板积液手术,打上麻药不到十分钟就开始疼了,医生说肝里有特殊的酶,这种体质会遗传。”

  所以我现在也是脱离了朱富宽的掌控,在逐渐恢复知觉。

  这时,朱富宽走了回来,我微眯缝着眼睛,觑及他穿上了客厅里那间龙袍。

  金光闪闪的龙袍。

  他的手臂伸了进来,给那石膏像翻了个面,似是陷入了动容又伤痛的回忆里。

  我趁他不注意偷偷再次睁开眼睛,发现那个石膏像颈后刻着一个“后”字。

  而我忆起,其他的则是“妃”和“嫔。”

  「那是我的亡妻,那时候啊,她还年轻,四十多岁,却非要想不开要跟我吵架。」

  在我背脊发冷时,他不紧不慢,摸着那石膏像含情脉脉地说:

  「可无论如何……我与她结发为夫妻,死后合葬同寝,是为正宫娘娘,也是应该的。」

  我闭着眼睛,眼角不受控制地流出生理性眼泪。是伤痛,亦是震悚。

  难以想象他用同样的手段,杀死了年轻的发妻,将她永远封印在这石膏雕像之内!

  「现在,就差一个贵妃了,只要你乖乖的听话,我封你做皇贵妃也未尝不可。」

  在他的絮絮叨叨中,我了解到他得了绝症,生命就还有两个月了。

  所以,才会在之前耗尽毕生财富建了这地宫,诱杀多名年轻女孩,只为给他当陪葬的人俑!

  喃喃自语中,我听到手套皮套啪的打在手腕的声音,他拿起了闪闪发光的手术刀。

  我知道,他是想掏空我的内脏,将晒好的干草填充进去,再封上石膏。

  就像我砸开的那个石膏像一样。

  恐惧上泛,黑暗继而涌上额间,我喉头一阵腥甜,察觉到他的手扶起了我的脑袋。

  我下意识地扭动了下脑袋,却囿于麻醉剂的作用和脑后的大掌而无法动弹。

  他滚烫的掌心覆盖在我的头皮,被我清晰察觉时,我才忽然意识到——

  他把我剃成了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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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心记:阴郁房东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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