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小姐？”段霖的声音微微有些喘息，似乎刚刚经过剧烈运动。
“段先生你现在忙么？”祁灵道，“要是忙的话，我等会儿再给你打电话。”
“不忙，刚刚晨跑回来。”一边说着话，段霖一边打开了门，语气中含笑的，“要和你通个话可真是难，三番五次都接不到。”
“的确不好意思，之前那个电话是上官衍接的，他可能有些话说的太绝对了，你不要放在心上。”祁灵看着远处林立的高楼，语调平缓。
“所以他不好，你为什么要代替他来道歉呢？”段霖笑问，给自己倒了杯水。
“……”这话，祁灵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就是下意识地把上官衍当成自己的人，既然他做错了事情，那她肯定要代替道歉的呀。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段霖主动替她解围，“你打电话给我，主要是想问一下爷爷为什么会去你家吧。”
“段少爷你果然玲珑心思。”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只是爷爷回来的时候或者想起了你想要去看一下你。”段霖笑了笑，“所以后来也跟着爷爷去了祁家。”
听见段霖的语气，祁灵也松了一口气。
这样子看来至少是没有什么阴谋的，虽然他解释的很简单，但是祁灵愿意相信他。
她放松下来，坐在了阳台的藤椅上。
将早餐准备好的上官衍敲了祁灵的门，等了很久没有听见回应，正奇怪的时候发觉阳台的窗帘被拉开。
快步走过去，发觉祁灵正坐在阳台上。
刚要拉开门，便听见祁灵道：“在灵山公馆？”
于是伸出的手便停在了半空中。
灵山公馆，那应该是段家的地盘。
看来，电话那头的人应该是段霖了。
他眉头微蹙，看着祁灵纤细的背影，没有出声。
等到祁灵打完电话，回到屋内才发现上官衍正端着豆浆走出来。
“吃早饭吧。”上官衍一边招呼她，一边坐了下来。
“嗯，谢谢。”
不知怎么的，她有些不自在，仿佛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一样。
等吃完了早饭，祁灵才试着开口道：“我一会儿出去一趟。”
“要我送你么？”
“不用了。”祁灵连忙摆手，“我自己可以的。”
见状，上官衍也没再坚持，只是点点头，“路上小心。”
灵山公馆是段老建的，名字也是他取的。
说是为了怀念他一个故友，所以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没一会儿，便到了地方。
门前种了几株香樟，约有两层楼高，枝繁叶茂掩映着古色古香的建筑，显得极为幽静雅致。
抬步走进去，很快有服务生带着笑微微欠身，“是祁小姐吧，请跟我过来。”
一路跟着人到了二层的露台。
“你来了。”段霖走上前，体贴地帮她把面前的椅子拉开。
“谢谢。”
两人在对面坐下，段霖只将桌面烫金的菜单递过去。
“不用了。”祁灵摇摇头，“今天我过来，除了表示歉意外，主要还想和段先生聊一聊合作的事情。”
虽然祁灵这样说了，可段霖还是抬手招来了服务生，“两杯冰美式。”
“……”可不可以换成卡布奇诺？
祁灵不想要喝美式，早知道他帮自己点，她就先说了。
等到两杯咖啡上来之后，段霖喝了一口，这才不紧不慢地看向祁灵。
段霖轻笑，“我答应过赵小姐的，你的合作要求尽管提就是，我不会拒绝的。”
闻言，祁灵顿了顿，“我知道，可这个请求恐怕会有些冒犯。”
察觉到段霖眼中浮现出的疑问之后，她才接着道：“我想让你假装成我的恋人，装作愿意和我结婚的样子，在我父亲面前表现。”
“这……”段霖眉头微蹙，“虽然是假的，可你现在的婚姻关系还存续，这样真的没关系么？”
的确，这个的请求不同一般。
她的名声并不好听，算是一个弃妇，可是段霖是段家的继承人，他看上自己，这不是让外面的人笑话吗？
说白了，自己这个办法，其实段霖不答应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
做出决定的时候，祁灵就知道，自己面对的不仅仅是付诸实现的困难，还有社会舆论的压力。
这个世界对女人的要求往往高得多，做出同样的事，可能在外人眼里，她要更加不堪。
但那时她就明白，她更想要让杨安泽付出代价。
见他犹豫，祁灵摇摇头，“名利地位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外人怎么看我，我也早就不在乎了，就是不知道担心是你还在不在乎。”
说罢，垂下眼，抿了一口咖啡。
……yue！苦死她了。
就说了，应该喝卡布奇诺的，还要再加两颗糖。
苦涩在口中蔓延开来，她微微蹙了眉。
这样的苦味就仿佛是在提醒她，段霖怎么可能不看重自己的名声，别痴心妄想了。
话音刚落，露台的玻璃门便被人一下子推开了。
循声看过去，便发现门口站着的居然是上官衍。
身后跟着急匆匆赶过来的服务生，“先生，您不能过去，今天我们不营业——”
可仅凭服务生又哪里拦得住他。
见段霖看过来，服务生的表情像是要哭了。
“你下去吧。”段霖摆摆手，脸上带着明显不悦的冷笑，“上官先生不请自来是有什么事么？”
两人间的气氛顿时显得剑拔弩张起来，见状，祁灵不禁有些头疼。
他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了？这个人是在自己身上装了GPS定位，还是说他本性属狗的？闻着味儿就能找到人。
就在她扶额的时候，上官衍已经自顾自地拉了一把椅子，在两人身边坐下。
“我是来找祁灵的。”
她就知道——
祁灵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抬头道：“你怎么知道我要过来？”
闻言，上官衍微微挑眉，“我觉得有必要适当关心一下，你身边是不是有些居心不良的人——”
这话就差点明了这个“居心不良”的人是段霖。
于是居心不良段先生挑了挑眉，勾着唇角，冷笑了一声。
他要是不要脸的会骂人，现在就该开口骂上官衍是傻逼了。
“别胡说，今天我来见段先生是有正事，你能不能不要……”祁灵皱着眉。
显然，上官衍这样的态度已经脱离了两人该有的距离了。
无论是因为占有欲或是别的什么。
而男人只是盯着她，视线下移，定格在唇上。
下一刻，便欺身过去，含住了祁灵的唇。
段霖：“……”
果然是傻逼，当着他的面为难女人。
难道说在他上官衍的心里，自己就是这么一个喜欢抢别人女人的人吗？还是说祁灵有什么特殊的魅力，能够吸引这些人前赴后继的冲她来？
段霖的心，忽然的就有些痒痒了。
想要更加了解祁灵。
他勾了勾唇。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祁灵瞪大了眼，下意识想要推拒。
可手也被大掌死死握住了。
想了想，祁灵干脆没反抗，蜻蜓点水般的一吻结束后就推开了上官衍。
后者一下子坐倒在椅子上，勾唇一笑。
不过此刻她却没有看上官衍，而是看着神情显得有些微妙的段霖。
“段先生，你也看到了。或许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如果你害怕我会纠缠你的话，那么你现在应该也看到了，我有喜欢的人了。”
喜欢的人？
他？
上官衍愣了一下。
倒是段霖听了这么一段话，摇摇头笑了起来。
“我的顾虑从来都不是这个。”
“这么说，你愿意帮我？”祁灵不禁一喜。
“当然。”段霖将手上的咖啡杯放下，语调温和，“既然爷爷答应了你，我自然也会尽力满足你的要求的。”
“太好了，合作愉快。”
二人相视一笑，默契十足。
这景象却让一旁的上官衍皱了眉。
段霖说他顾虑的不是这个，那他顾虑的肯定是别的什么东西，而这个，是祁灵没有猜到的，这可比已经知道的事情来的更危险。
上官衍打量起段霖，心里想着这个人肯定会是自己的对手。
真得亏自己跟着过来了，让段霖看不起自己。
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那就是看轻两个字。
回去的路上，副驾驶的祁灵心情极佳地单手支颐，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物哼着歌。
“心情就这么好？”上官衍忍不住道。
“是啊，事情朝着预想的方向靠近了。”
她随口回答着上官衍的话，全然没注意到他的语气有些不对劲。
直到车在路边停下之后，祁灵才有些疑惑地扭头看他，“怎么了？”
上官衍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乌黑的眼眸里隐约有山雨欲来的气势。
见状她不禁一愣。
“你就没想过我会不高兴。”
紧抿的唇显示出他的不悦。
明白过来的祁灵移开视线，“我说过，这仅仅是合作。更何况——”
你高不高兴，关我什么事情。
话到了嘴边，她却又停了下来，她知道这句话说出来肯定会不开心，但是他们之间的感情好像偏的让她有一些，无法控制了。
所以有些话她必须说出来。
那些词句在唇齿间辗转，终于，她看向上官衍。
“更何况，你是我的情人，守好自己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