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四个字简直一直一顿说出口，把上官衍都听笑了。
他坐过去直接伸手把祁灵一揽，嘴唇蹭着脸颊停在耳廓，声音刻意放得很低沉：“任他百媚千红，我独爱你一朵。”
这男人刻意想蛊惑些什么的时候总是让对方没有招架之力的。
酥麻感从耳廓顺着神经往心脏蔓延，祁灵不动如山地侧过头清清浅浅在上官衍唇上印了一下，戏谑意味十足：“哦？上官先生在外面也是这样招引桃花的？”
上官衍失笑：“这话题还过不去了？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打算的。”
绕了半天还是得绕回来，说起正事祁灵的神情就淡了下来。
身体也和上官衍拉开距离，侧头垂眸，脖颈拉出一条纤细的弧度，声音淡淡地说：“我现在就是各病人，其他没什么在意的，就想过得自在一点。”
没来由，祁灵这话让上官衍觉得有些落寞，视线跟着她的动作移动，声音又低又轻：“比如？”
“比如从前能忍的，我现在不忍了。”祁灵说：“比如从前欺负过我的，我都得找回来。比如现在对我有所图谋的，我要让她摔得更惨。”
以前上官衍一直觉得祁灵心思手段都有，就是有时候太心软。
这种心软会让她在做事情的时候被太多东西牵绊住，会阻挠她，会让她难受。
但是刚才这番话却有了完全不一样的感觉——这次生病改变了祁灵，让她性格里冷漠决绝的那一面翻了出来。
很有趣。
把心里阴暗的那一面说出来，祁灵觉得轻松了很多，后面就更顺畅了：“我第一个要拉下马的人就是陆星朦。”
上官衍眼神不变，淡定地问：“为什么？”
祁灵道：“第一因为她落井下石，当初公司还在发展中，她带走了公司最有能力的员工。如果不是你雪中送炭，我都不知道星灵撑不撑得下去。”
上官衍点头：“是。”
祁灵道：“第二因为她贼心不死，把人带走就算了，模仿我的公司和我参加的综艺，还企图用舆论打压姜楠楠，这事我忍不下去。”
上官衍；“你一直都介意。”
祁灵道：“没有人能不介意。”
上官衍道：“你之前如果这样说，我已经帮你摆平了。”
祁灵却摇头：“我说过很多次了，事情是我自己要做的，出了问题我可以自己摆平。”
说到这里，祁灵的视线重新回到上官衍身上，且有些无奈：“你不要拿我当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好像处处需要保护。我是一个可以自己抵抗世界的成年人。”
说这话的时候，祁灵的眼睛里有光，很耀眼。
上官衍双手举起来和耳朵齐平：“好好好，我错了。”
祁灵把自己对于陆星朦的算计，对白微微的利用，都一一摊开在上官衍面前。
这没什么好遮掩的，从她决定学习姜楠楠的冷漠开始，所有事情的走向就注定和从前不一样。
这天之后有好一阵子，白微微都没了动静，虽说答应了给祁灵做卧底，但是人在星梦，具体怎么选择祁灵也没办法左右。
就在祁灵以为白微微最终的选择还是站在陆星朦那边的时候，白微微终于传来了消息。
“我听到陆星朦和杨安泽说，打算加大对经纪公司的投资。”白微微打电话的声音压得很低，很怕被人听见。
祁灵道：“哦？她们打算怎么做？”
白微微现在在宿舍，今天其他两个室友回来了，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说话非常小心，一旦被室友听到她就完了。
小心翼翼看着房门位置，白微微语速很快：“陆星朦从陆氏和祁氏都抽了资金过来，之后会加大力度宣传公司，并且他们打算不管你之后谈的什么商务，都要从中截胡。”
不得不说，陆星朦真的很了解祁灵的做事风格，知道祁灵会亲自接洽很多商务。
如果祁灵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陆星朦抢走商务，对她对星灵都一定是巨大的打击。
有了白微微这个消息，祁灵心里就有底多了。
她说：“好，我知道了。你在星梦注意安全，不要暴露。”
白微微心想：当然不敢暴露，不然我就完了。
口头上却可怜兮兮地问：“祁总，我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去星灵啊？”
回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陆星朦真的完全放弃白微微转而培养其他新人。
这也是白微微观察权衡之后，最终决定把星梦的消息卖给祁灵，以此换取去星灵的机会，为自己谋一个以后。
祁灵的语气不紧不慢的：“等到时机成熟了，我会安排的。何况你现在才签约星梦不久，频繁解约换公司对你也不好。耐心点。”
白微微还能说什么呢？她只能撇撇嘴说：“我知道了祁总。”
这个消息对祁灵来说还是很有意义的，她手上正好就有几个项目，不过还没敲定。
挂了电话之后，祁灵想了想，把杨若兮叫进来：“我们近期在谈的项目，放一些消息出去，好的坏的掺半。”
杨若兮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面对这个一直跟着自己的下属，祁灵倒是很宽容，抬手轻轻敲了一下她：“放一半消息说合作会成，一般消息说合作要黄。这么说明白了没有？”
这头杨若兮把消息放出去，那头上官衍就安排团队给她们推波助澜，让这些真真假假的信息不着痕迹地流入陆星朦的眼睛。
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上官衍都做得不动声色，连祁灵都不知道。
日子这样一天天流淌，倒也相得益彰，只是上官衍没想到会接到明月的电话。
许久没通话和见面，明月也没露出半点陌生，电话接通就问：“我要去美国过圣诞，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上官衍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去。”
早知道会这样，明月还是忍不住嘲讽：“没事吧你，回国这么长时间你一直没去看看我妈，当心我爸晚上去梦里找你聊天。”
上官衍一板一眼：“忙，走不开，等国内春节我再去看干妈和我姑姑。”
明月直白地“嘁”了一声：“什么忙不忙的，不就是因为祁灵吗。你直接说魂被祁灵勾住了走不开，可信度还高一点。”
没想到上官衍还真的顺口承认：“这也是事实。她……生病了，我步放心。”
明月真的好长时间没和他们联系了，还不知道祁灵生病的事情，闻言也是一怔：“生病？什么病？”
上官衍道：“生理性抑郁症。”
明月是研究医学的，还是心理学，对抑郁症的了解比上官衍深得多。
闻言她话里调笑的意味就消失了，严肃起来：“那她现在情况如何？有配合治疗吗？”
“嗯。”上官衍也难得可以跟祁灵以外的认谈论她的病，声音柔和不少：“现在还是轻度，她态度不错，积极配合治疗，药也在按时吃。”
人家都生病了，明月也不能再说什么刻薄的话，莫名觉得有些感慨：“你们……坎儿还挺多的。”
说完这句，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明月作为医生身份嘱咐上官衍道：“那你跟祁灵说，一定要好好吃药，病理性抑郁症就靠药物控制。不要想起来吃想不起来就不吃，那样没效果。”
上官衍声音里含了些笑意：“嗯，我看着。”
既然情况是这样，明月自然没办法再多说什么，最后说了句“那就春节见吧”，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上官衍想了想，如果不是明月提醒，他都没注意快到圣诞了，再过一个多月就是国内的春节。
这在国内是最大的节日，他得去和祁灵商量一下怎么过。
上官先生是个行动派，当天晚上就去接了祁灵下班，两人一起用晚餐的时候他问：“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怎么打算？”
祁灵愣了一下，脑袋里突然想起去年春节。
那会儿祁夫人还好好的，一家人虽然面和心不和，但过节的时候还能维持表面的平和坐在一起吃顿团圆饭。
可是今年呢……家人一个个散得差不多了，还有什么好过节的？
想着想着就不自觉叹了口气。
上官衍给她切了块牛排放到盘子里，顺手捏了她脸颊一下：“好端端的叹什么气？”
祁灵道：“对别人来说过年是个合家团圆的日子，对我来说那一天可能比平时还冷清。爸妈都在医院里，还能怎么过？去医院里过吧。”
上官衍抬手把祁灵眉心的褶皱抚平了，用商量的口吻说：“或许，你和我一起去美国过年？见见我姑姑。”
“不去。”祁灵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还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不去！”
上官衍道：“为什么？”
祁灵道：“没有为什么，不想去，我想在国内过年。”
祁灵现在和上官衍的关系其实还是有不透彻的地方，何况之前明月也说过，上官衍要和明月解除婚约就一定要过他姑姑那一关。
所以姑姑对于明月必然是很喜欢的，如果上官衍带着祁灵过去，很容易就能想象到对方会是什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