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瞥了她一眼：“你以为是谁伺候你洗澡休息的？就凭这你也欠我一个人情。”
祁灵：“……”
搞了半天原来是你。
原来不是上官衍，祁灵松了一口气，喝着咖啡姿态放松地靠坐在沙发上：“那你约我出来难道是让我还人情的？”
明月“哼”了一声：“我刚才在这里遇见薛晨橙了，她和那个杨安泽不清不楚的，我看见了，想着那姓杨的不是你那什么吗，就告诉你一声咯。”
她语气随意，好像真的只是路见不平告诉祁灵一下所见所闻。
祁灵听了之后沉默了两秒钟——她和杨安泽离婚的事情还没有对外公布，所以明月并不知道杨安泽已经和她没有关系了。
那么现在明月特意来告诉祁灵杨安泽的事情，听在她耳朵里就变成了另一层深意。
祁灵略作思索，告诉明月：“你如果想以此让我离上官衍远一点，那我可以再一次直接告诉你，我和上官衍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不管你们之后要在一起还是结婚还是怎么样，我都绝对不会在你们之间有任何阻碍。”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重申，祁灵说得都有点厌烦了。
却不曾想明月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我跟你说这个，只是想跟你交换一个机会，谁跟你说上官衍了。”
祁灵更加意外，瞳孔都有些放大：“什么机会？”
明月坐在对面，脖颈修长姿态骄傲，半点不像求人办事，倒像是在施舍别人一个帮助她的机会：“我要进祁氏，你不是祁氏千金吗，应该很容易办到吧？”
一瞬间祁灵觉得自己头顶飘过了好些个问号。
“你进祁氏？”祁灵的声音都有点压不住了：“你去祁氏干什么？为什么要去那里？你要工作的话随便让上官衍给你安排个事情不就行了，为什么选择祁氏。”
祁氏现在正一步步往祁灵布置的陷阱里去，明月这个人又似敌非友，这样一个变数如果进了祁氏，祁灵实在想不出会有什么后果。
明月眨眨眼睛：“我想去就去咯，要什么理由？你就说帮不帮吧，别说其他的磨磨唧唧的。”
祁灵感觉太阳穴突突的，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你先把你的简历，个人情况，兴趣职位告诉我，我评估一下。”
刚好包里还有一份之前面试准备的材料，明月拿出来往祁灵面前一丢，然后不说话就边喝咖啡边玩手机去了。
祁灵一边看，一边觉得太阳穴突突得更厉害了——学历……医学博士，之前的工作经验……无，意向职位……总经理助理。
祁灵：“……”
有毛病？
而明月这个人，除了个人形象极其出众，其他软硬件条件没有一条符合总助这个职位的。
约莫祁灵看完了，明月挑挑眉：“没问题吧？那我希望三天以内能接到入职通知。”
看看时间，她拿包起身：“我一会儿还有事，等你好消息咯。”
走出包间之前还对祁灵做了个俏皮的wink。
祁灵单手抵着额头，觉得这个大小姐之后绝对会弄得她心力交瘁！
这边还没想好怎么处理呢，祁灵又接到陆星朦的电话，这个就更直接了，接起来就汇报事情：“姐，临时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女主角，电影开拍在即，我自作主张同意姜楠楠进组了，你……应该不会生气哦？”
其实陆星朦是想说，别说是这么仓促的情况下了，就是在有大范围选择的情况下，娱乐圈都不会有比姜楠楠更适合的女主角了。
祁灵把另一只手也撑在桌上轻按太阳穴，叹气一般道：“开机时间。”
陆星朦：“下周二，黄道吉日。”
事已至此，所有人力物力都到位，祁灵再不想让姜楠楠上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陪她一起遭受损失。
于是开机那天，祁灵特意带着陆星朦作为出品方负责人出席，主要还是为姜楠楠探班。
只是姜楠楠这一个名号，就引来了不少圈内的人，祁灵到场的时候现场已经摆满了花圈，全是恭贺姜楠楠回归的。
陆星朦领着祁灵往姜楠楠的私人休息间去，一边跟她说：“我们这部电影找到姜楠楠真的绝了，我敢保证，上映之后一定会大爆！”
不用她说，只看刚才的阵仗祁灵就已经窥见些许。
甚至来的路上就已经看到今天的头版头条——【娱乐圈传奇姜楠楠的回归之作，最受期待的年度大戏】。
祁灵还算淡定，平静地说：“是好是坏还是要根据到时候市场反应说话，现在盲目乐观没必要。”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休息间门外，上面还特意贴了姜楠楠的名字。
而且这么短的时间，姜楠楠助理和经纪人等都一一备全了，她们站在门外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一个小助理打扮的女孩子刚好开门出来。
“祁总，陆总。”小助理年轻，笑得一脸单纯：“楠姐就在里面，你们进去吧。”
祁灵和陆星朦微点头，陆续走进去，发现已经有人先一步来过了——姜楠楠的化妆台边有一大捧香水百合。
花也就罢了，常态。更让祁灵吃惊的是，那花旁边还有一个保温桶，里面隐隐溢出些鸡汤的浓香。
祁灵走过去看了一眼，笑道：“不愧是娱乐圈传奇的姜小姐，才开机第一天就有痴迷者送来关心了，行情不错。”
姜楠楠已经扮上了——这是一部年代剧，姜楠楠扮演的是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当地最有名的歌厅舞小姐。
旗袍上身，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面颊粉嫩眉线细而长，烟波流转间都是烟花柳巷离的风情。
祁灵不得不承认，姜楠楠简直是天生的演员，她手拿着长烟把着手臂靠站在化妆台便，只抬眸望过来一眼，上个世纪的爱恨情仇就已经铺陈开来。
“喏。”姜楠楠将花里的卡片递给祁灵。
祁灵一看，不自觉念出第一个字：“姜……”
后一个字还没出口，门口便传来一个温润低沉的男声：“楠楠。”
祁灵还没转头去看，就发现姜楠楠拿着烟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有点意思。
紧接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说是中年男人，只是因为那一身沉稳的气度，只是看身材和脸，祁灵猜他三十五岁还不到。
姜楠楠背对那男人深吸一口气，两秒之内换上一张云淡风轻的笑脸转过去：“稀客。”
这两人的气氛一看就不对。
祁灵饶有兴致地打量了片刻，就听姜楠楠介绍：“姜珉。”
说完看向祁灵和陆星朦，向姜珉介绍：“祁灵，陆星朦，我现在的老板。”
听见这个名字祁灵瞬间了然——这就是那个，姜楠楠心甘情愿为他去疗养院的姜家小儿子，姜楠楠的小叔姜珉啊。
还真是气质出众长相拔尖，挂不得能吸引姜楠楠这样的怪人。
这样想着，祁灵就发掘衣袖被陆星朦轻轻扯了一下，两人视线一对上，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八卦的意味深长。
祁灵和陆星朦拿出老板的姿态，礼貌地和姜珉打了招呼，简单地寒暄了两句，然后就很有眼色地从休息室出来了。
门一关，陆星朦就激动地抱着祁灵的手臂跟她讲：“姐你听过那个八卦没有？！天呐，我居然见到了传奇八卦里面的男女主双双在场。真是此生圆满了。”
这会儿她就跟个二十来岁和朋友聊八卦的小女生差不多，祁灵无奈地笑笑：“好了，我们俩之间说说就算了，去外面可不许胡说八道。”
姜楠楠和姜珉之间不可说的关系，不仅是姜家的禁忌，现在姜楠楠作为电影女主角，也不能有丝毫岔子。
陆星朦双手捂着嘴，露出一双满含着笑意的眼睛，声音从指缝里溢出来：“好的老板，我现在就去安排人拦着其他探望的人不让入内，以免横生枝节。”
休息室内。
祁灵和陆星朦一出去，姜珉那身温润就沾上了凉意，眼带寒光地直逼姜楠楠：“出来后为什么不回家？这么高调地出现在娱乐圈你打算干什么？做这么多事情，你有没有为家里考虑过？”
“呵。”姜楠楠心中一阵冷笑，嫣红的唇齿间吐出白烟，烟视媚行地半掩眸看着姜珉：“我姜楠楠和姜家还有关系？从你们把我送进疗养院开始，姜楠楠是姜楠楠，跟你们在没有关系了。”
姜楠楠声音很淡，好像要随着那阵烟一起飘散了。
姜珉听得皱起了眉，面上很不赞成她的话：“送你去疗养院都是为你好，你现在不就好多了？楠楠，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一家人，别说这种气话。”
“一家人？”姜楠楠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眼睛里带了钩子吵姜珉身上扔：“你想说你就是我的小叔叔，我还做你乖巧的小侄女，然后看着你和那个女人结婚生子？”
她极有画面感的描绘出一家人和谐美满的图画，却话音陡然一转，冷声道：“不可能。”
冷冷的看着姜珉，她恨恨的咬着牙，真想问他一句。
你当我——吃shi的？
这么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