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韩月喜也正有此意,她不怕痛,甚至是不怕死。
但是她却怕韩冬落有了更大的靠山,尤其是洛代尘那样的人,万一之后她查出害她和韩老爷的人,就是她们母女的话,那她们才是真的无路可走了。
而且洛代尘算是一个免罪金牌的存在,得他,必然等于得了天下。
想到这里,韩月喜攥着拳头,一脸决绝的瞥向桌上的水果刀,声音掺着一丝冷漠,跟平时躲在娘亲背后狐假虎威的样子完全不同,“娘,你先出去吧。”
闻言,杨艳顺着韩月喜的眼睛看了过去,在看见那刀时眼前一亮,索性把水果篮直接拿到了她的床头,“你要是渴了,就自己吃个苹果,当心别伤到手。”
说完,她还意味深长的拍了韩月喜一下,苍老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没一会儿,屋内便传来了韩月喜痛苦的叫声,经久不息,直到她声嘶力竭为止。
地上的血,就像是她心中迸发的愤怒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别说,虽然未娇儿说的话无处求证,但在断指之后,韩月喜真的感觉身子轻盈了许多,精神也好了起来,只是呼吸有些急促,万恨丛生。
转天,韩冬落起得很早,便准备趁着阳光好给韩老爷晒晒被褥,这才刚忙完,坐在凉亭中歇一歇,便察觉到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掺着丝丝血腥味,逐渐向她靠近。
韩冬落瞬间便惊觉了起来,眸色锋利的捏紧腰间软剑,准备随时反击。
结果,安茯竟规规矩矩的朝来人鞠了一躬,“参见二小姐。”
在安茯刚行完礼,准备起身时,韩月喜便冷漠出声,“谁让你起来的?”
安茯一怔,便又弯下腰来。
“呵呵。”韩冬落冷笑一声,便把手中的茶杯摔在桌上,怒意横生的回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在那指桑骂槐干什么?”
韩冬落本来准备多骂她一会儿,但却在看见她手上厚厚的纱布,和眼睛里明显的恨意吓住,底气失了半分。
“她不过是一个丫鬟,怎么,我还骂不得了?”韩月喜忍着断指之痛,瞪着她,呼吸急促,面色也有些红。
“嗯。”韩冬落点了点头,来回踱步,若有所思,“你说的有理。”
话音刚落,她忽的抬头,在韩月喜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抬起手腕,狠狠的甩了她身边的贴身丫鬟风铃一巴掌。
吓的在场所有人都噤了声,就连安茯的面上都露出了惊恐。
韩冬落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腕,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韩月喜,“我的好妹妹,我今天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奉劝你,离我远点,否则,下一个挨巴掌的人,就是你!”
说完,她也没给对方反应的机会,端起茶壶,便跟安茯走了回去。
一直到房中,安茯的眉头还是皱的很紧,“小姐啊,刚刚那个可是新来的丫鬟,她娘亲也在府上,是二夫人娘家送来的,听说都厉害的很啊。”
“其实我昨天就看见她们母女欺负你和其他的小姐妹。”韩冬落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而且越是厉害的人呢,我们越是要给她们一个下马威,否则,他们会认为我们好欺负。”
只不过,就算是韩冬落也没有聊到的是,风家母女不同于一般角色,甚至在被扇了巴掌后,风铃的眼中竟露出了一丝嗜血的兴奋。
看着她的表情,韩月喜将本想用来安慰她的话都咽了回去。
转天一早,韩冬落便被一阵烟味呛醒,隐约还能听见安茯在外边的叫喊声,“小姐,你快点出来啊!”
韩冬落撑着胳膊起身,却发现视物范围也就两米多,屋内温度很高,怕是她再睡一会儿,人就要被烤熟了。
韩冬落立马裹着被子起身,并随便扯了一块布捂住口鼻,四下打量了一圈,却发现本就是木制的房屋四周起火,唯有中间还算暂时清明。
于是她当机立断,把几个椅子摞一起,再拿盆栽狠狠一摔,便把本就不太结实的房顶制造出一个半米左右的窟窿。
接着她便用最后一丝力气,在昏迷之前一跃而出,借着瓦片的力,滚落到院中空地。
“小姐!”安茯挣脱风铃的禁锢,双目含泪的拉起了韩冬落的手,“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受伤啊,头晕不晕。”
彼时,韩冬落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眸色凌厉的四下打量。
毕竟傻子也知道,这件事情绝对是人为,始作俑者肯定就是在面前,正一脸淡然看戏的韩月喜!
韩冬落由安茯搀着站了起来,怒目看着她们,感受着脚腕处的痛意,她的怒火也被点燃。
“你明明只是断了手指头,难道是连带着把你脑子也切除了?”韩冬落轻舔后槽牙,不怀好意的笑了出来,“对了,杨艳跟人苟合的事情,好像街头巷尾并不知道啊,而且我听说,韩家本家可是将表叔处置的很惨,怎么,她倒逃出升天了?”
“你!”韩月喜面色青红变换,一时哑然。
其实她对杨艳私通这件事情也是不赞同的,只是那时候韩家还是杨艳说的算,她顺理成章的也认为这件事不会外泄。
谁能想到,竟会发生之后的事。
韩冬落怒目看着她们,伸手捏住腰间软剑。
她正欲抽出,便感觉耳边闪过一阵风,下一秒,洛代尘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一见她,韩月喜当即心花怒放,一不小心就说出了心中想了很久的事,“公子洛,尽然是你,你……要不要娶我。”
闻言,洛代尘的视线从她身上划过,只道:“不好意思,我对断指的人没兴趣。”
说完,他也没管面色忽的刷白的韩月喜,转而走向有些踉跄的韩冬落,声音低沉,语气不明,“每天都要受伤是你的追求?还是爱好?”
听闻这话,韩冬落更要炸了毛,叉着腰,上前跟他对峙,“我哪有……”
这话刚说出一半,韩冬落便被脚下的棉被绊倒,直直的摔进了洛代尘的怀里。
许是她有些重量,竟压的他闷哼一声。
韩冬落刚要道歉起身,便看见了韩月喜那比锅底还黑的面色,瞬间来了兴致,索性直接抱住了洛代尘的腰。
果然,如她所料,此时的韩月喜,似乎想吃了她的心都有。
韩冬落心中窃喜,竟窝在他怀中窃笑了起来,完全忽视了头顶投来的,一道灼热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