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八 集
南飞雁、周小刚2022-08-16 15:1613,065

  1。老曾卧室外 夜 内 人物:志翔,志玲

  志翔和志玲屏住呼吸,相互提醒别发出声音,认真地听着。

  2。老曾卧室 夜 内 人物:老曾,志东老曾:我明白,你这点儿心病——一多半都是因为我。

  志东吃惊地看着老曾:爸,我那天说的都是胡话—— 老曾摇头:不对,那可不是胡话,老二,我知道——没文化真可怕,我以前不懂,现在看了书,知道了。这事要从根儿上刨,是得刨到庞文静那里,可咱不能只从根儿上刨,咱得往祖坟上面刨,这就得刨到我了。我跟你妈,跟老四她妈,都是离婚,没离的时候,也是天天吵架干仗,你虽然小,可都看在眼里了

  ——你说得对,这对你不是什么好影响。

  志东低下头,一声不吭。

  老曾:志东,现在这不光是你的心病了,这也是我的心病了。不光你一个人难受,我,你姐你弟弟妹妹,都难受。咱家这么多人,就像是一缸鱼,天天在一个缸子里头游,谁冒几个泡都清楚,大家都不说,就是怕你不舒服。你姐再三跟我说,不能逼你干什么,我是不想逼你,可我心里又着急啊——不瞒你说,我二三十年没进过书店了,这回我买了书,就是想自己在家里学学,能跟你聊上几句,哪怕只有芝麻粒大小的作用呢,那不也是作用吗?志东抬起头,眼圈通红地:爸,我明白—— 老曾:不就是个心病吗?咱们一块儿治——爸现在也想开了,不催你谈恋爱啊,交女朋友啊,结婚啊,单身也挺好,我都单身了二十年了,这不也活蹦乱跳的?不过话说回来,你也别真学我,我好歹还结过两次婚,有一窝孩子呢!志东看着老曾,笑起来,泪水掉落。

  志东擦了擦眼泪,一笑:您这一窝孩子,可没少给您出难题。

  老曾:出难题不怕,人活着不就是一个难题接一个难题吗?过了一关还有一关,人这一辈子不就是过关嘛——老二,该看大夫,还是得看,对吧?你自己挑时间,需要我陪呢,我就陪着,不需要的话你就自己去,多听大夫的—— 志东:爸,我尽快就约大夫,您放心吧。

  老曾:用不用我——陪你去?志东犹豫着,老曾期待地看着志东。志东艰难地点头:行啊,有啥不行的。

  老曾:你放心,我就在外头等你,我不进去。

  志东看着老曾,笑。老曾欣慰地笑。

  3。老曾卧室外 夜 内 人物:志翔,志玲志翔和志玲相视而笑,各自悄悄回了房间。门开,志东从卧室出来,脸上带着释然的笑容。

  4。城市街道 日 外

  人物:老曾,志翔,路人若干

  上班的人们,车水马龙的街道。老曾骑着摩托,志翔坐在后边,在街道上行驶

  。

  志翔怀里抱着保温桶,大声地:爸,您不用这么急——还热着呢!老曾不答话,继续飞驰。

  5。医院门口 日 外

  人物:志婷,老曾,志翔,路人若干志婷在门口等着,老曾骑着摩托风驰电掣般赶到。

  志婷远远地看见老曾,脸上露出笑容。志婷迎过去,志翔把保温桶交给志婷,笑:咱爸那追风王子不是虚的,多少年了,还是这么生猛。

  老曾:给闺女送饭呢!能耽误吗?老大,你这弟弟妹妹跟狼似的——幸亏我给你留了点。

  志婷笑:谢谢爸——这是去车行上班?老曾:什么上班啊,我是去送送老三,顺便瞅瞅。

  志婷和志翔都笑起来。

  志婷:昨天晚上,邢耀平找我了。

  志翔敏感地:他还想怎么着?志婷:他找我说了海洋的事——爸,我觉得他最近有些消沉,这对他不好,也会影响到海洋的,您有时间去劝劝他吧。

  6。车行 日 内

  人物:小翟,老曾,志翔,香姐,工人若干小翟等工人在忙碌着。

  老曾和志翔进来,志翔已经不用拐杖了,步伐有些一瘸一拐的。

  小翟等热情地跟老曾打招呼。

  老曾:都忙着,忙着。

  小翟慢慢退后,转身溜走。

  香姐从楼上下来,对老曾:曾大爷,几天没来,大家都挺想你的——我跟您汇报一下最近的工作?

  老曾:你是老板,跟我汇报什么?我来送志翔上班,顺便瞅瞅——工作上还都好吧?香姐:您要是常来,就更好了。

  老曾没答话,背着手四下里溜达起来,寻找着小翟。

  7。车行 日 外 人物:老曾,小翟小翟躲在一辆车后边,拿着洗车工具,探头探脑地看着车行。

  老曾出现在小翟身后,咳嗽了一声,小翟吓得一哆嗦,工具掉在地上,紧张地

  :大爷?老曾:忙着呢?小翟:最近香姐和翔哥工作上配合默契,生活上——严于律己,给我们工人做了表率,我们都体会到榜样就在身边—— 老曾皱眉,狐疑地:真的假的?小翟:真的啊!翔哥给我们开会,讲的都是一心一意谋发展—— 老曾脸上露出笑容。

  8。车行 日 内

  人物:香姐,志翔,老曾,小翟,工人若干香姐和志翔看着外边,香姐笑:又审上了。

  志翔苦笑:我爸也是的,问小翟干嘛,直接来问你不就得了。

  香姐:你爸怎么今天想起过来了?志翔:谁知道呢?说是送我上班,我爸办事就这样,想起一出是一出,总能给人惊喜——冷不丁来了,说不定冷不丁就走了—— 老曾大踏步进来,站在志翔和香姐面前:我得走了—— 志翔吃惊地:爸,怎么了这是?老曾笑:你二哥,跟心理医生约上了,这就过去——我不得陪着吗?志翔:那可是好事儿—— 老曾朝着工人们:今天大爷心情好,中午加个菜!

  工人们都鼓掌欢呼起来。志翔和香姐相视一笑。

  9。写字楼 日 外 人物:老曾,志东老曾停下摩托,志东下来,捂着胸口喘气。老曾莫名其妙地:怎么了?志东摆着手:您这速度——有点冲,用不着这么着急忙慌的。

  老曾:没有啊——正常发挥。

  志东指了指写字楼:楼上呢,走吧。

  老曾:不是医院啊?

  志东:走吧。

  10。心理咨询中心前台 日 内 人物:老曾,前台姑娘老曾端着咖啡杯子,站在前台,跟刚才的小姑娘聊天。

  老曾:干你们这行的,也得有个执照啥的吧?小姑娘笑着点头:当然了老先生,我们的行业准入资质很严格的,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您看,这是我们中心的一些情况,您看还想了解什么?

  老曾接过宣传页,继续:里面那个是我儿子——这都快一个钟头了,怎么样了

  ?

  小姑娘微笑地:这个,具体时间得看郑老师的安排,一两个小时都很常见的。

  老曾:郑老师——就这位吧?

  老曾指着宣传页上郑老师的照片。小姑娘笑着点头。老曾:挺年轻的嘛。

  11。心理咨询中心诊疗室 日 内 人物:志东,郑老师志东放松地躺在悬浮椅上。郑老师微笑地看着志东,按动按钮。

  悬浮椅轻轻恢复原位,志东睁开了眼睛。郑老师:今天的沟通就到这里吧?志东:谢谢,谢谢郑老师。郑老师:我的建议,希望你能够认真考虑——当然,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相信都会有你自己的理由和考量,心理咨询师能够做的,是帮助你看到你自己没有看到,或者不愿去看到的那一面,最终的选择和决定,还需要你本人来做。

  志东点头,一笑:明白,我轻松多了,谢谢你。

  郑老师整理着资料:说句题外话——你上次进行心理疏导,是在什么时候?志东:昨天。

  郑老师一愣,不解地看着志东:是吗?志东微笑地点头:昨天晚上。

  郑老师:能不能冒昧地问一句——

  志东笑着打断了郑老师的话:是我父亲。

  12。心理咨询中心诊疗室外 日 内 人物:志东,郑老师门开,志东出门,郑老师送志东出来。

  志东:您请留步吧。

  郑老师:我想见见您父亲——我的同行。

  志东笑。郑老师:其实呢,来自家人的关心和合理疏导,比一百个心理咨询师都管用。

  志东由衷地点头。

  13。心理咨询中心前台 日 内

  人物:老曾,前台姑娘,志东,郑老师老曾:你们这个前台,是吧,工资高不高?能顾得住自己不?小姑娘:不算高吧,因为是做辅助性工作嘛,说实话门槛很低,每个月除去房租水电,也剩不了多少——其实我来这儿干,实际上也有自己的打算。

  老曾:创业啊?小姑娘吃惊地看着老曾:您怎么知道?老曾又是一拍桌子,苦笑:一样一样的,一样一样的!我那闺女,也是张口闭口创业,一毕业就创上了,创了好几年,现在买卖黄了,这才找工作。

  小姑娘笑:现在年轻人想法多,创业啊,跳槽啊常见得很——我的打算是积累两年经验,考个资格证,回老家也办个这样的咨询中心——(表情一变,站直了身子)郑老师!郑老师和志东过来,两人脸上都带着笑。

  郑老师:您就是——志东先生的父亲?老曾:是我!郑老师是吧?辛苦辛苦——

  老曾热情地上前,握住郑老师的手,用力地摇晃,继续:辛苦辛苦——

  14。街道 日 外 人物:老曾,志东老曾把头盔递给志东,关心地:怎么样今天?志东:挺好的。

  老曾:那就多来,没事儿就来跟人聊聊,我看那郑老师对你挺热情的。

  志东:我看您对那前台小姑娘,也挺热情的。老曾一愣,笑起来:你把我当老倪啊?走吧。

  老曾和志东上了摩托,离去。

  15。一组镜头

  陪读房,志婷看着陪读房的布局陈设,邢耀平和中介在聊着;

  A、 陪读房,邢耀平在指挥着工人搬运布置房间,志婷在整理书柜,摆上了一个相框,上面是三口之家的全家福;

  B、 心理咨询中心,老曾和前台小姑娘聊着,志东和郑老师出来,三人寒暄;郑老师办公室,志东在和郑老师沟通交流;

  C、 陪读房,邢海洋兴奋地看着各个房间,志婷在餐桌旁检查作业,邢耀平在厨房做饭。

  16。陪读房 日 内

  人物:邢耀平,邢海洋,志婷邢海洋兴奋地躺在床上:哟,真舒服!比我宿舍那板儿床强!爸你真该早点儿来给我陪读!客厅,志婷一笑,抬头看了看卧室,继续检查作业。

  邢耀平端着饭菜上来:吃饭了海洋!志婷站起,邢耀平忙拦着:你检查作业吧,我来。

  志婷收拾了作业:差不多看完了,还是暴露了一些问题的。

  邢耀平低声地:今天是在这儿第一顿饭,给孩子留个美好的回忆嘛。

  志婷苦笑:你这么护着——我挑重点说吧。

  邢耀平:最好——能不能下回?志婷看着邢耀平:咱们的分工,海洋的学习是我负责的。

  邢耀平:对,对。

  邢海洋过来落座:你们说什么呢?邢耀平:先吃饭,吃饭。

  邢海洋:妈,你不会专门挑这个时候煞风景吧?邢耀平:怎么会啊!志婷皱眉看着邢海洋。

  邢海洋:完了完了,这么丰盛的一顿饭,眼看就要蒙上一层阴影了—— 志婷笑起来:这两天的作业,还不错,吃吧。

  邢海洋开心地:谢谢妈!爸,我可是得到我妈的表扬了,真不容易啊!比你强吧?邢耀平:那是你妈对我要求更高。

  志婷:你爸的表现,也不错。

  邢耀平笑:吃饭吃饭——我去把汤端上来。

  厨房,邢耀平看着汤锅,脸上露出笑容。

  17。茶馆 日 内 人物:志东,老曾包间里,志东和老曾面对面坐着。

  志东看着老曾:爸,我想先跟您商量一下——我想把工作辞了。

  老曾一愣:小范那个馆子?志东点头。老曾呆呆地看着志东:也没去多少天啊——就干不下去了?志东:爸—— 老曾沉重地点头:行,辞就辞了吧,你要是觉得为难,我跟小范去解释——其实我也觉得那馆子太小,你在大买卖里干久了,不习惯也正常——我原来那领导,老光,才多大点儿的干部?一退休你猜怎么着?神经失常了,天天给老婆儿子开会讲话,让孙子起草发言稿——那孙子才上小学,能写什么稿子?老二你就先在家待几天,缓缓劲儿再说。

  志东哭笑不得地地:这都不挨着——爸,您误会我了。

  老曾不解地看着志东。

  志东:您那小本子上不是记了嘛,直面问题,不逃避,不放弃——是吧?老曾眼睛一亮,连连点头:那错不了啊!志东:我在会所里干,不管买卖是大是小,总归还是在逃避——我的问题在庞文静那里,我在会所干得好坏与否,其实对于解决我的问题,没有太大帮助。

  所以我想,辞了会所的工作,重新回酒店去。

  老曾目瞪口呆地看着志东:是咱辞的职在先,人家还能让咱回去?

  志东:我想先跟庞文静联系一下,看能不能回去——如果可以,我就辞职,回酒店。

  老曾一拍桌子:我看可以!人往高处走啊!小范那馆子,跟你那酒店可没法比

  !

  志东:不过,肯定不是房务总监的级别了——我听说新的房务总监已经到任了

  。

  老曾:管他呢!老崔还是总经理,他是你师父,你是他徒弟,他不关照你关照谁?那么大的买卖,总不能不给你腾个位置吧?志东:我跟您商量的意思,就是如果真的没原来的职位高,您也别不舒服—— 老曾:我有啥不舒服的?关键是你!放心,你是我儿子,你怎么做我都支持!

  18。庞文静办公室 日 内 人物:庞文静,小欣桌上放着一份餐盒饮料。

  庞文静皱眉看着文件,提笔在文件上圈圈点点,整个文件已经是面目全非了。

  小欣提心吊胆地站在庞文静对面,看着庞文静的动作,委屈的样子。

  庞文静:我很难相信这是修改过的文件——小欣,我不管以前你是怎么样的工作状态,既然现在配合我工作,这样的状态我是无法接受的。

  小欣:对不起,庞总。

  庞文静:今天必须把这份文件完成—— 小欣胆怯地:可是,还有几个部门的统计数据没报上来。

  庞文静:那就催,把我的时间点告诉他们—— 手机响,庞文静接电话:喂?您好,请问哪位—— 老曾的画外音:我是老曾,志东他爸,咱们见过面的,还记得不?庞文静表情一变:记得,您有什么事吗?

  19。茶馆 日 内 人物:志东,老曾志东紧张地看着老曾,两手交织攥在一起,用力握着。老曾:小庞,不耽误你工作就好——我是想啊,问问你,这个你们酒店那边,还有什么岗位合适志东吗?

  20。庞文静办公室 日 内 人物:小欣,庞文静小欣快步离开,走到门口。

  庞文静:这是曾志东的事,您为什么不让他直接给我打电话?小欣吃惊地停下脚步,本能地回头看,和庞文静犀利的目光正好撞在一起。

  小欣紧张地开门出去,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

  庞文静:如果他连这个电话都没有勇气打,我很难想象他会主动回来工作。

  21。茶馆 日 内 人物:老曾,志东庞文静的声音从手机外放里传来:曾老先生,我觉得这个问题,应该由他本人跟我谈,而不是让您代劳—— 老曾:是这么回事,我是真想让他回去——他本人当然也是这样想,可小庞你也知道,他现在这个情况—— 庞文静的声音:他的情况怎样,跟我并没有关系,我也不想关心——老先生,我很忙,这个电话已经占了我工作的时间。

  老曾被噎得张口结舌,一时不知怎么开口,志东松开两手,拿起了电话取消了外放,放在耳边:庞总您好,我是曾志东。

  22。庞文静办公室 日 内 人物:庞文静

  庞文静下意识地站起来,强迫自己平静地:讲。

  23。茶馆 日 内 人物:老曾,志东老曾紧张地看着志东。

  志东:我想问问您还有没有适合我的岗位,您也知道,我从毕业就开始在酒店工作,做了十几年,很不舍——您说得对,的确是我提出的辞职,但我现在诚恳地向您道歉,是我当时过于冲动了,我现在很后悔—— 老曾心疼地看着志东。

  24。庞文静办公室 日 内 人物:庞文静庞文静拉开抽屉,取出一个文件夹,里面是志东的履历资料。

  庞文静浏览,平静地:成年人做事,要预判到可能的结果,并为此承担责任。

  25。茶馆 日 内 人物:志东,老曾志东:您说的我都明白,希望您能转告崔总和酒店其他领导,给我一个机会。

  老曾站起来,急得想说什么,志东摆手制止。老曾无奈地坐下。

  26。庞文静办公室 日 内 人物:庞文静庞文静继续看着资料: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已经没有适合你的岗位了——当然,以你和崔总的关系,你直接求崔总帮忙也很正常,但我提醒你,负责人事的副总是我,想必崔总也会尊重我的意见。

  志东的画外音:我只希望能够得到一个机会,庞总——一个从头再来的机会。

  一张图片引起庞文静的注意。

  志东刚刚入职,在酒店门口做门童的照片,照片里的志东青涩未褪,冲着镜头咧嘴笑着。

  庞文静平静地:如果你真的需要从头再来,目前倒是只有一个岗位还缺人—— 不过这个岗位可能不太适合你。

  27。茶馆 日 内 人物:志东,老曾志东如获至宝地:可以,什么岗位我都能接受——真的,我—— 老曾松了口气。

  28。庞文静办公室 日 内 人物:庞文静,小欣庞文静合上了文件夹,冷冷地:如果你想回来,想从头再来的话,现在只有这个岗位了。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过了这个时限——不好意思,可能连这个也没有了。

  庞文静放下手机,长出了一口气。

  29。茶馆 日 内 人物:老曾,志东志东麻木地坐着。

  老曾勃然大怒地:门童?没这么挤兑人的!老二,那女的已经疯了,咱不去跟她计较——你就好好地在小范那馆子干着吧,是块地就能长庄稼,咱是爷们,不上赶着丢这个人。

  志东呆呆地坐着,一语不发。老曾把菜单推给志东:儿子你想吃什么?点!爸请你吃—— 志东苦笑摇头:爸,您不觉得这里贵了?老曾一愣:也对——那就回家,爸给你做!志东看着老曾:爸,您怎么也不冷静了——您真不想让我去?老曾:我当然不——你是啥意思?看样子你还动心了?志东叹气:爸,这些天郑老师跟我讲了很多,我受益很大。爸,郑老师给我讲了个比喻——

  【闪回】志东躺在悬浮椅上,闭着眼睛,静静地听着。

  郑老师:她就像你心头的一根钉子,你现在要做的,是把这根钉子拔出来—— 当然,拔出来之后,你的心里会有伤口,会流血,会疼,但是如果不拔出来,她就会一直在那里,你的心每跳动一次,就会疼一次。

  志东:怎么样,才算是拔出来呢?郑老师:你能够平静地去面对她,不因为她对你冷漠而难过,不因为跟她相处而紧张,简单地讲,你就把她当成一个普通同事,跟你平常工作中遇到的所有女性一样——当你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时候,你的伤口就会慢慢愈合,疼痛就会渐渐消散,所以当务之急,就是把这根钉子拔出来——回避是没有用的,因为钉子始终在那里。

  【闪回完】志东静静地看着老曾:爸,我想回去。

  老曾:拔钉子?就为拔钉子?当门童也干?志东点头。老曾:孩子,那不是根钉子,那是根钢钎!志东:爸,您不支持我?老曾一时语塞:我—— 志东:您放心,范语晴那边,我不会就这么走了,会所的事情已经张罗出个眉目了,各种规章制度也都正在建立,我会给范总一个交代的。

  老曾:孩子——我是担心你受委屈啊!志东沉默片刻,抬头:爸,当初是我不对,如果要付出代价,也是我该着的—

  —爸,已经十几年了,该有个了断了。

  老曾一声叹息,不吭声了。

  30。超市 日 内 人物:志翔,志玲志翔推着车子,志玲在挑选商品,小推车里满满当当的。

  志翔笑起来:我看你挑的可都是你爱吃的啊!志玲:我爱吃的,也就是大姐爱吃的——你都老板合伙人了,还这么小气!我是你妹妹,我吃你点零食怎么了?不行啊!

  志翔笑着:行,谁说不行我跟他急。

  31。志婷家 日 外

  人物:志东,志翔,志玲志东提着一袋子水果,在楼下等着。

  志翔和志婷过来,两人也都是提着大塑料袋,志翔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

  32。志婷家 日 内

  人物:志翔,志翔,志玲,邢耀平

  门开,志东、志翔和志玲鱼贯而入,还没等把各自手里东西放下,表情全都愣了。

  邢耀平提着拖把,正埋头拖着地,也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三人。

  没等志东反应过来,志翔已经扔了东西,一瘸一拐地上去,直奔邢耀平。

  邢耀平低头不语,站在原地。

  志翔一把抓住邢耀平的衣领子,挥拳就要打,志东赶忙上来抓住志翔的胳膊:老三!志玲也上来,拉着志翔到了一旁。志翔:邢耀平你别充好人,这顿打你跑不了

  ——什么东西!我姐怎么对不住你了,你在外头还有人?是谁?有种你说是谁

  !

  邢耀平尴尬至极地站着,一动不动。志东:行了老三——(对志玲)老四,让他走。

  志玲拉着邢耀平,低声地:大姐夫,走吧。

  邢耀平叹气,拿起旁边的衣服,快步来到门口,不由自主地回头,看着屋里的三人,深深地鞠了个躬,这才出门离去。

  志东松开手,志翔不满地看着志东:二哥,你为什么拦着我?为什么不让我教训教训他?志东苦笑:行了老三,我那天跟他动手,是谁拦得最厉害?志玲脱口而出地:大姐!志东:老三,大姐两口子离婚,说到底也是他们俩人的事,咱们——还是听大姐的吧,大姐说了,她可以不认邢耀平,咱们不能动手。

  志翔无奈地摇头。志玲站在冰箱旁边,吃惊地叫起来:二哥!三哥!志东和志翔过去看,也都愣了。

  冰箱里满满当当的,井井有条地塞着各类食物,分门别类贴着手写标签,注明了品种、重量、过期时间。

  志玲随手拿起一包蔬菜,看着,感动的表情。

  志玲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志翔,志翔看过,默默无语。志东叹气,若有所思。

  33。篮球场 日 外

  人物:老曾,老倪,老球友若干老曾坐在场边,孤独地看着场里的老球友们。

  老倪坐在老曾身边,递给老曾一瓶水,老曾看了看,摇头。

  老倪:眼下没了耀平,别说水果了,水都得我给你备着。

  老曾不吭声。

  老倪:这是又怎么了?跟我讲讲,我好给你指点指点。

  老曾看了看老倪,叹气,还是不吭声。

  老倪嘿嘿笑着点头:我明白了,明白了——为情所困,是吧?女人就得哄,甭管多大年纪—— 老曾叹气:是老二——你别添乱了,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老倪:好,好,知道反思了。

  老倪说着,转身迈着舞步离去。

  34。志婷办公室 日 内 人物:志婷志婷看了看手机,笑。

  志婷给邢海洋发信息:今天的功课完成得怎么样?跟爸爸在陪读房里适应吗?昨天给你发信息就没有回,今天再不回,我会联系班主任老师的。

  志婷敲击着键盘,继续工作。

  35。老宅小院 日 内

  人物:志东,志翔,志玲志翔和志玲面面相觑,志东默默地喝了口啤酒,看着弟弟妹妹。

  志翔笑着感慨:哥你真行,放着职业经理人不干,去当门童。

  志玲:当门童怎么了?从头做起嘛,是不是二哥?志东笑着点头。志玲看着志翔:三哥,你跟你的香姐——怎么样了?志翔一愣。志东笑起来:老三你得好好谢谢我,这一阵子咱爸的火力都集中在我这儿了,对你和香姐有点鞭长莫及喽。

  志翔苦笑:咱爸可不是鞭长莫及,人家有的是预案,他是没去车行,可还有老倪啊!咱爸派老倪天天去,说是检查伙食工作,实际上就是盯着我和香姐呢!志东:老倪——比较容易搞定吧?志翔笑起来,点头:咱爸有预案,我就没有了?上次老倪带着广场舞的老太太们去旅游,大巴导游都是我找的,全部是友情赞助——够未雨绸缪了吧?志东和志玲都笑起来。

  志翔:咱爸那脾气,估计还是不肯答应,可他要是一直不同意,香姐肯定不会跟我结婚——你俩想想,耗几年过去,那得到多大了?志玲:三哥,我觉得咱爸就是缓兵之计——就拖着你们俩,等日子长了你俩都挺不住了,自己散伙。

  志东:志翔不是这样的人。

  志翔:我当然不是——可我不能耽误人家香姐啊!所以我想求你们俩,多在咱爸面前替我求求情,说说好话,能说服咱爸最好。

  志玲: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我都想好了三哥,我就跟咱爸摊牌,三哥不结婚,我就不谈恋爱,三哥你呢,也跟咱爸摊牌非香姐不娶——放心,咱爸不会让一家人都成光棍的。

  志东:既然你俩这么威胁咱爸,加个我呗。

  志玲:咱爸是光棍,大姐、二哥、三哥、我,都是光棍——我看咱家春节也不用贴什么对联了,就写四个大字:光棍之家!今天咱这个局,就叫光棍局!志东和志翔都笑起来,三人举着啤酒,干杯。

  36。篮球场 日 外人物:老倪,老曾老曾对着手机:你这么讲我就明白多了——以前厂里的工会啊妇联啊,都是快退休的老大姐守着,给人谈心解决思想问题,那个郑老师,一个小姑娘家—— 我明白,明白,我听人家的,门童就门童吧——谢谢你啊老王!老倪悄悄出现,站在老曾背后听着,冷不丁大声地:我也谢谢你老王!老曾吃惊地站起来,气急败坏地挂了电话。

  老曾:你干嘛你?老倪兴高采烈地:老王?是吧?这名字好,姓老,叫老王—— 老曾:你什么智商?姓王!老倪笑起来:哦,叫什么?老曾:叫王——(意识过来)你管人家叫什么呢?老倪见被老曾戳穿,笑着:警惕性蛮高嘛——啥时候介绍介绍?老曾:别烦我!老倪:我说你最好及时跟组织交代坦白,别抱侥幸心理——现在骗子可多了,尤其是那些中老年妇女,仗着风韵犹存,专门骗你这样一没知识二没文化,跟现实社会脱节的单身老同志——你干嘛你?

  老曾虎视眈眈地上来要动手,老倪连连退后:要文的,不要武的——我找你有正事!老曾:你能有什么正事?

  老倪:你自己想想,今天什么日子?

  老曾莫名其妙地看着老倪,思索着什么。

  37。老宅小院 日 内

  人物:志翔,志玲,志东志东:今天见了邢耀平,其实我心里挺难过的,那么要强要面子的一个人,老公居然有外遇了,她心里的难受咱们都想象不到的,不但自己难受,面上还得替邢耀平瞒着,咱们那几天一个劲地责怪大姐,埋怨大姐,咱爸更是非要他们复婚——咱姐硬是一个字都不说,还是最后把邢耀平逼急了,自己承认的。说实话,咱们都对不起大姐。

  志玲:哥你别说了,再说我又该哭了。

  志翔懊恼地:那天晚上,我还特意去找大姐,还以为——还以为出轨的是她,大姐当着我的面就哭了,我从来没见她难过成那个样子——我真混蛋啊!志玲:二哥,你说咱们能给大姐做点什么?志东:今天就是个开始,往后咱们每周都去大姐家,给她买东西打扫——邢耀平能做的,咱们做弟弟妹妹的,当然更要做到。

  志翔和志玲点头,志翔举起啤酒:为了大姐!兄妹三人一起举起啤酒。

  38。老宅客厅 日 内 人物:志婷

  志婷站在窗前,看着小院里的弟弟妹妹,笑,眼里含着泪。

  39。老宅小院 日 外

  人物:志婷,志东,志翔,志玲

  志翔:像今天这样的感觉,好多年没有了,真的,咱们仨也好久没有这样聊过天了—— 志东:我是毕业之后搬出去的,十多年了——老四也是毕业了就搬走的吧?志玲点头:我现在明白了,哥,咱爸其实——挺不容易的,他把咱们一个个拉扯大,又看着咱们一个个离开,他嘴上不说,心里肯定很难受—— 志翔:所以他每年都要给咱们过生日,动不动就开会,召集大家在一起—— 志东:咱们小时候,咱爸管得严,张口就骂抬手就打的,咱们长大了拼命地想离开,可真正离开了,遇到难处的时候,还是第一时间就想回来——我现在也明白了,咱爸一直以来都是努力把大家攒在一起,捏在一起,他是不想让咱们这个家散了啊!志翔和志玲都看着志东,志翔感慨叹息,志玲擦着眼角。

  志婷推门进院,志东等都叫起来:姐!志玲:姐,我们在说—— 志婷笑着摇头:我都听见了,我想,咱爸要是也听见了,肯定很欣慰——其实咱爸想多了,咱们怎么会散了呢?咱家不会散,咱家永远都不会散。

  志玲:咱家永远不会散!我们兄弟姐妹永远都相互关心!

  志东,志翔和志玲相互看着,眼圈都红了,脸上都带着由衷的笑容。

  40。小巷口 夜 外 人物:老曾

  老曾骑着摩托进了巷口,停下了摩托,心事重重地来到老宅院门外。

  41。老宅小院 夜 外 人物:老曾老曾推开院门。

  小院子忽然亮了起来,老曾吃惊地站在院门口,看着焕然一新的小院,到处张灯结彩。

  42。老宅客厅 夜 外

  人物:志婷,志东,志翔,志玲

  志婷,志东,志翔和志玲趴在门口,笑容满面,看着外边。

  43。老宅小院 夜 外

  人物:老曾,志婷,志东,志翔,志玲老曾慢慢地走进院子,感动地四下里看着。

  志婷,志东,志翔和志玲来到院子里,志玲手里端着一个硕大的生日蛋糕,上面还点着蜡烛。

  孩子们冲着老曾:爸,生日快乐!

  44。老宅小院 夜 外

  人物:志玲,志婷,志东,志翔,老曾志玲拿着手机,笑容满面,给大家拍着视频。

  志玲的手机屏幕上,出现了志婷、志东、志翔的笑脸。

  餐桌上摆着一个硕大的生日蛋糕,上面插着蜡烛。

  烛光中,老曾和子女们围桌而坐,老曾头上戴着寿星的王冠,双手合十在许愿

  ,表情非常的专注而虔诚。

  子女们会心地相互看着,又都幸福地看着老曾。

  老曾松开手,脸上露出笑容。

  志玲嚷着:吹蜡烛!老曾招呼着:大家一起,一起。

  众人一起吹灭了蜡烛,掌声四起。

  老曾刚想说话,志玲抓着一把奶油抹在了老曾脸上。

  老曾心疼地:浪费啊!这不是花钱买的?(转向其他子女,警告地)你们不许再这样了!志东和志翔只好收回手,看着老曾笑。

  志婷:爸,您许的什么愿?老曾嘿嘿笑起来:今年就算了吧。

  志东:您不说我们也知道,年年都是那几句—— 老曾:知道你还问!要不是老倪告诉我,我还傻乎乎的,每年都告诉你们—— 子女们都笑起来。

  老曾笑着感慨:今年这生日我是真忘了,忘得一干二净——幸好有你们呢!志玲:爸,其实——我们仨也没想起了,还是大姐记得清楚。老曾看着志婷,欣慰地笑。

  志婷有些尴尬的笑容。

  【闪回】志婷看着手机,邢耀平发来的信息:志婷,今天是老爷子的生日,别忘了。

  志婷表情一变。【闪回完】老曾不无自豪地:都跟你们大姐学着点,明白吗?志婷不自然地笑起来。

  45。陪读房 夜 内

  人物:邢海洋,邢耀平不大的小餐桌,邢海洋大口吃着面,正跟老曾视频。

  画面里,老曾笑容满面地:哎哟我的大孙子,你也吃上了?邢海洋:给您吃寿面呢!我还替您吃了两个荷包蛋!邢耀平在邢海洋对面坐着,看着邢海洋,脸上露出微笑。

  老曾哈哈笑着:挺好,挺好——俩不够吧?让你爸多给你弄个啊!

  志婷的声音:鸡蛋也不能多吃,海洋这个年纪每天不能超过三个,两个就足够了——

  邢海洋:您看我妈!隔着手机还得管我,管我爸——我妈呢?我听见她声音了

  。

  志婷出现在手机屏幕上,脸上带着笑:海洋,你不在学校住了,可要好好听爸爸的话,好好学习,提高效率—— 邢海洋愁眉苦脸地:好了妈我都记住了——你跟我爸交代吧!反正平时也都是他管我,你总是发号施令。

  邢海洋说着,把手机转向邢耀平。

  邢耀平毫无防备,赫然跟志婷在视频中面对面,四目相对。

  46。老宅小院 夜 外

  人物:志婷,老曾,志东,志翔,志玲志婷看着手机屏幕,里面是邢耀平躲躲闪闪的样子。

  老曾和志东、志翔、志玲在志婷身边,都是不安地看着志婷。

  邢耀平勉强笑着,表情很尴尬。

  志婷平静地:往后还是要以煮蛋为主,这个营养最均衡,煎蛋和炒蛋都不要太频繁了——海洋最近状态怎么样?

  邢耀平还没来得及说话,邢海洋的声音响起来:好得很!妈您就等我好消息吧

  !

  志玲笑起来,志翔和志东都下意识地瞪了志玲一眼,志玲低下头。

  志婷:晚上督促他早点睡,不能接触智能手机,问你要也不能给他,杜绝一切干扰——这个年纪的孩子很容易注意力不集中,缺乏学习的专注力——

  邢耀平:我明白,我都这么做的——在学校住是怎么要求的,在我这儿也都怎么要求。

  邢海洋的声音:妈你管得也太具体了吧?别总关心我行不行?还有我爸呢!志婷表情一变,志东和志翔、志玲也是面面相觑。

  老曾赶紧大声地:这个——耀平你平时照顾海洋,还顾得上跑车吗?

  47。陪读房 夜 内

  人物:邢耀平,邢海洋邢耀平:顾得上——我跟平台那边申请过了,不接长活儿,就在学校周边这一块儿跑,也不跑夜班,海洋一日三餐我都管着呢——(勉强一笑)爸,您放心吧!

  邢海洋旁若无人地继续狼吞虎咽。

  48。老宅小院 夜 外

  人物:志婷,老曾,志东,志翔,志玲志婷:不光是一日三餐,学习上你也多注意,既然是陪读,不在学校住了,就得有陪读的效果—— 邢海洋的声音:妈,我该上晚自习了——爸我走了。

  邢耀平的声音:慢点儿——我送你——志婷,我去送海洋了,问咱爸好,问志东他们好。

  志东、志翔和志玲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老曾大声地:你照顾好海洋——我过两天看你们去。

  志婷抢着说话:马上该模拟考试了——多用点心!视频已经关闭了。志婷叹气,摇头,志东和志翔、志玲面面相觑,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曾打圆场地:我这大孙子,跟我一样,急脾气!

  49。陪读房 夜 内

  人物:邢耀平,邢海洋邢耀平关上手机,松了口气。邢海洋出门,门响。

  邢耀平大声地:等等我!

  邢耀平顾不上收拾餐桌,大步追了出去。

  50。老宅小院 夜 外

  人物:志婷,老曾,志东,志翔,志玲气氛有些压抑,众人都没有说话。

  志婷一笑:怎么了这是?打个电话就都不说话了?今天是咱爸生日,咱开开心心的啊——爸,您也跟您大孙子聊过了,下面是什么节目啊?老曾端起酒杯:老规矩,改不了了,我先说两句。

  志东:都等着您发话呢!您不发话,这桌饭没人敢动筷子啊!老曾:那个,中心思想还是总结过去,展望未来——先从老大说吧。

  志婷微笑着看着老曾。

  老曾:志婷的事儿,现在算是告一段落了。志婷没错,要说错,那是我的错,自己的孩子生活上出了变故,没发现,没帮上忙,这还不是错吗?志婷,我今天表个态,我尊重你的意思,你的事情你来做主。

  志婷:爸,谢谢您。

  志东下意识地正襟危坐:该我了。

  老曾:老二呢,这段日子也没少忙活,那个小郑老师的心理辅导,我看还是有用的,进步很明显,这个值得表扬—— 志东干脆地:您就直接说但是吧!

  志婷和志翔、志玲都笑起来。

  老曾:但是——往后的路还很长,说不定这路还很不好走。志东,你能勇敢地面对自己的问题,回酒店做门童,我支持你,当然不能一直做门童,尽早干出个样子来,得到领导的重视,群众的拥护,东山再起嘛。

  志东:一定努力,爸,我一定努力。

  老曾:那就该说老三了——志翔现在伤也好了,又能活蹦乱跳的了,不过那拐杖不能扔,就挂在你卧室里头,进进出出都看上一眼——老三,可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疼,多想想你是怎么出的事,怎么摔的腿!志翔有些尴尬地:爸,我不会忘的。

  老曾叹气:咱家俩儿子,你和你二哥——从小到大我说你说的少,说你二哥说得多,我不说,是我觉得响鼓不用重锤敲,可现在看来,就算你是个响鼓,也还是得经常敲打敲打。你是领导,你得有责任心啊!就像小翟他们,又是车贷又是房贷,还得养活孩子,靠什么?不都靠车行这份工作嘛。你,还有董春香

  ,要对得起群众的这份信任,要把精力都放在工作上,不要光想着别的—— 志翔诚恳地:爸您说得对,我都明白,我一定照您说的做。

  志玲:这回该我了吧?

  老曾:对你,说实话我没有更多的要求,有个稳定工作就好。最后,我提议—

  —

  志玲一愣:没了?老曾:没了啊!志玲急了:您对我要求就这么低?志东一本正经地插话:不低了,这就真不低了老四,这是我听咱爸对你要求最高的一次。

  志玲气得笑了:你们还别都瞧不起我,虽然我只是个前台,但是你们记住了,我的目标是公司有史以来最优秀的前台,你们走着瞧!老曾笑起来:最后,我提议大家都端起酒杯——生活嘛,哪儿有一帆风顺的,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小插曲,今天是你,明天是他,这都不奇怪,还是得积极进取,面向未来,大家要团结起来向前看——

  志婷和志东、志翔、志玲都端起杯,和老曾的杯子碰在一起。

  51。老宅小院 夜 外

  人物:志翔,老曾,志东,志玲,志婷小院里,音乐声响起。

  志东和志婷唱起了“让我们荡起双桨”。

  志翔和志玲在旁边配合着舞蹈。

  老曾欣慰地看着孩子们,打着拍子。

  【闪回】各个年龄段的志东和志婷唱“让我们荡起双桨”,志翔和志玲配合舞蹈。

  【闪回完】

  老曾欣慰地看着志婷,又看着其他子女们,笑。

  52。志玲卧室 夜 内 人物:志玲,志婷志玲趴在志婷怀里,笑着:今天多亏你了姐,要不然大家都把咱爸的生日给忘了,咱们也不会这么开心。

  志婷微微一笑:其实——我也给忘了。

  志玲不解地看着志婷。

  志婷:是邢耀平,他提醒我的。

  志玲惊讶的表情,窗外月光打进来,照在志婷的脸上。

  志玲:姐,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也是二哥和三哥的心里话,姐,你的事,我们做得不好,错怪你了。

  志婷微笑,拍了拍志玲的脸。

  志玲:我们不该胡乱猜疑,还惹你生气——姐,对不起。

  志婷的眼角湿润。志玲又躺在志婷怀里,抱紧了志婷。

  53。老曾卧室 夜 内 人物:老曾老曾推门进来,明显地有了醉意,坐在床上,笑。

  老曾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全家福相框上。

继续阅读:第 十 九 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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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万岁(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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