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寂静。
喘息声转弱。
封逸容眯了眼。
这东西。
惯会玩火。
手里捏了点力,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高视线。
瞧见她这张不争气的脸上,绯红沾染,耳朵也是红的。
就这副德行,也敢漫天说着胡话。
嗓音哑的没边。
“再撩一个试试。”
她不仅撩了,她还要摸摸看。
便听见他的呼吸,又转急促。
下一瞬,人便被推到了一边,脑袋磕着车座,神魂颠倒。
换了个姿势。
他将她压了下来。
一阵漆黑。
脑袋撞的有点疼,却没忍住,从嘴角拉出一串脆铃般的笑声。
乐的一颤一颤的。
丝毫没意识到,这场地,这时景,对他来说,有多难熬。
真没想到,他这么不禁撩。
好说也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了。
睁开大眼看他,瞧见他那眼尾里有着血丝,鼻尖仿似透着股凌厉的气息。
怎么就给气成了这样。
真没意思。
玩够了,她摆摆手,想要挣脱他。
不料,又被他一个反掌压了下来。
压根动弹不了。
这个小东西。
坏也是坏到了点子上。
看着她在沙发座上花枝乱颤地笑着。
那点火气,越发被勾上了瘾。
再次捏起她的下巴。
作势要低头来。
学着她的模样,开始在她耳边说话。
“哪里学来的,”胆子大的不得了,看来这小东西,她惯有天赋,无师自通的本事大的很,当年是,现在还是,唯一不变的,也只有他,轻轻一拨弄,险些缴械,“光看不做,是假把式,既然你这么好学,那不如,我手把手教你实践实践,有了真本事,再来看看你的这些小手段,到底还好不好使。”
完蛋。
撩的太厉害了。
他不会来真的了吧。
他不是最有原则了吗。
不会吧。
他竟然,也覆手过来。
一把捉住了他的手。
吓的心脏乱跳。
好痒。
痒的不行。
“别碰我,起开。”
一边笑,一边往外推他。
压根就推不动。
这才告饶。
还是笑着回话,嗓子都笑裂开了。
“我错了,我错了,放过我吧,不敢了。”
又往外推了他两下。
总算把他推开。
揉了揉两边的腮帮子,看着他眸色幽深的双眼,心尖还在颤。
“我真不是故意要撩你的,我那是,情有可原。”
他再度眯了眼。
靠在真皮沙发座上,气息渐渐匀称,说话,嗓音依旧暗哑。
“什么情有可原?”
安夏左右摸了摸,最终,从地上摸到了她的小黑包。
从小黑包里拿出一早就准备好的文件。
递给他之前,手在空中停顿了几秒。
“先说好,我刚刚已经哄得你很高兴了,一会儿看见这个,不许生气。”
她将刚刚那事,叫做是哄人?
伸手接过她递来的文件。
还没翻开第一页。
便被上面顶头两个字刺伤了眼。
离婚。
离婚协议书。
一份文件,活生生拍到了她膝盖上。
马上就变了脸。
刚刚还跟她嬉闹,面上带着笑,玩的可开心了。
果然。
男人的脸,说变就变。
脾气也是。
砸的她一个哆嗦。
但她已经坦白从宽了。
他还想怎样。
“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天天就把离婚挂在嘴边,吓得她都睡不着觉。
现在呢。
她一提离婚,他就生气。
他可真会来事。
“我解释什么,”一边强硬地说着话,一边拿眼瞄着他,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反正我们的那份合约也快到期了。”
话被他截断。
冷言冷语。
“你是忘了新签的那份协议?”
没忘没忘,怎么敢忘。
立马转了脸,开始讨好他。
向他靠近。
双手捏着文件,脑袋下垂。
跟他说点心里话。
这样的孤注一掷,并非是意气用事。
她有她的考虑。
人活着。
总不能只为了自己。
“我没办法的,二爷,如果今天这场股东大会,我胜任不了,那这整个公司,真的只会面临破裂,四分五散,几位元老级人物,早就想着瓜分公司,不会同意收购,如此一来,经营了这么久的安氏集团,错失了最佳的收购机会,最终只会走下坡路,再也没有一家公司能伸手趟进这趟浑水里,公司也再无被收购的可能。
眼下只有这个办法,如果我和你一旦启动离婚,按照之前说的,你会将封家一半的资产都给我,不光是钱,我知道你们封家和我们安家是世代合作的关系,手里有我们安家的股份,我想要的不光是你手里的股份,我也要你的钱,有了这笔钱,我便能重新发起收购,将整个安氏集团都给买下来。”
她说的煞有介事。
他听笑了,问。
“公司危机未除,你赢得了今天的股份又怎样,要想重新发行公司流动,就需要一笔巨额的流动资金,这笔钱,你从哪里来?”
他真是问到她心坎上了。
抬起头来,她的模样,俱是镇定。
“跟收购公司比起来,这笔钱,其实算不了什么,”说着,她信誓旦旦,“你放心,赢得了这场股东大会,我就不会离婚了,况且这笔钱,我已经有了着落。”
“着落?”
他念起这两个字。
嗓音斗转。
“是,有着落了,我将自己抵押给了银行,”向银行进行贷款,压上的,是她未来几年的行程,此外,“我还有这双手,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也只有这样,封逸容,我记得你说过,你给我这双手,做了巨额的保险。”
她可真是步步为营。
一番话说完,他早已戾气丛生。
面上的阴翳,笼罩住了整个车厢。
“我还真是不知道,原来我家这位,有这么清楚的谋划,是我小看了你。”
“哪里,哪里……”
怎么觉得他的夸奖,让人瘆得慌。
“天马行空,想的着实周到,就是不知道,给专业的律师听见,会不会笑掉大牙。”
嗯?
他怎么这么说。
她抬高了脑袋。
听见他咬着牙道。
“想要我封逸容的股份和钱,离个婚,你以为是这么简单的事,就是这财产分割,也要花个一年的时间,另外,你两个儿子的抚养权,你当真以为你抢的过我,等事情落定,又是一年,怕那时,你钱是到了账,你们安家那公司还在不在,都要另说。”
离个婚,竟这么麻烦?
瞠目结舌。
“我,我也是第一次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