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汾腹议,都一样没有吃饭,她不饿么?
一边抬脚往屋里走去。
“哦,她今天醒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又睡着了……”
千檀跟在身后,报告了冯诗蕊的动向。
听了此话,欧阳汾一愣。
正常人有这么能睡的么?
昨天救了她的时候,看她的样子,以为她只是受了些罚而已,倒是没有注意到别的。
推门而入,房间里,果然还静静的躺着一个人。
他伸出手,二指搭在她的手腕上,眉头随即皱了起来。
如果没有号错,这姑娘当是中了一种毒。
这种毒似乎很狡猾,藏在经脉中,全身游走,却又并不突击。
即便是郎中问脉多半也只会认为她是体质有些虚弱的正常现象。
欧阳汾转身出了房门,不过时手中拧着一个香樟木制的小木箱子走进了屋。
打开木箱子从里头拿出来一个精致的布包,打开里面是一长排长短不一的细针。
他拿起针,在冯诗蕊的头顶和手臂上分别扎了几针,很快冯诗蕊便睁开了眼睛。
排山倒海的困意如抽丝一般瞬间不见了。
冯诗蕊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般清醒过。
“怎么样?感觉还困么?”
忽地,头顶响起一个清冽的男声,吓得全身一个收缩,脑门上的几根银针扑闪扑闪。
心道,这里怎么还有男人。
她转动脖子,一个长相极为精致的人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他穿着男士的灰白锦缎长袍,如墨的长发只用了一根玉簪子松松的绾住。
其实……
冯诗蕊觉得,这个模样的长相,穿套女装也就是个美貌的女子,脸精致的根本就看不出男女。
但是,刚刚她的确听见了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顿时脸白如纸。
她躺着,被一个陌生的男人看着。
嗯,这辈子是与嫁人无缘了么?
“啊!你是谁!登徒子!”
后知后觉的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缩到床脚,双手环胸保护自己。
欧阳汾:“……”
伸出去拔针的手就停留在了半空。
“不觉得这时候说这话有些晚了么?”
他好看的薄唇抿成一条线,像羽扇一样的眼睫毛忽闪忽闪,嘴角还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你昏死了一天一夜,我当真想干什么,早就得手了”
“啊?”冯诗蕊整个人都垮了下来,眼神迷茫的不知道在看哪里。
“何况……”他顿了一顿,忽的抬头对上她的眼睛,“你这个样子,全身上下有哪一处值得我感兴趣的?”
“你!”冯诗蕊被噎的一句话说不出来,还红了脸。
欧阳汾趁机一一取下她身上的银针。
冯诗蕊吃痛捂着头顶。
欧阳汾已经在收拾了。
“如果你有家人的话……你想回家尽可以说,救你本就是鬼迷心窍,我没有多养你一个闲人的兴趣!”
这张脸为他招惹了太多女人的是非,老实说,欧阳汾只想离女人是非越远越好。
冯诗蕊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大概是她误会了人家。
但闹了这么一个小小的不愉快,谢谢两个字就卡在了喉咙里。
“真的可以送我回家?”她不确定的问。
“可以。”欧阳汾回答的干脆,“你家住在哪里?”
“我家是……”话出口的瞬间,冯诗蕊才想起来,自己一个高门贵女,贸然报出家门,会不会……
“壮士相救,大恩不言谢,在说出家门之前壮士能不能先答应小女子一个小小的小小的要求?”
‘壮士’的额角听见着称呼突突的跳,全脸山下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假笑,“哦?我救了你,好心要送你回家,居然还要答应你一个小小的要求,还真是一点也不过分哦???”
哦字尾音拉的老长。
后悔的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为什么要手欠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初次见面叫他‘姑娘’,如今叫他‘壮士’。
呵呵,回家还要讲条件,欧阳汾忽然觉得其实自己还是蛮缺钱的,不如卖出去换点银子花,抚慰受伤的心灵?
“其实……”冯诗蕊垂下头,羞敛一笑,用极小的声音道:“其实我家是……”
“什么?尚书府?”欧阳汾直接跳了起来。
街边随便就救了一个贵女。
他对京城中的这些俗事不感兴趣,但是今天下值被母亲叫到了公主府。
听母亲说了在端王府发生了两桩贵女失踪案,如今的端王府被丢女儿的两家人闹的正紧。
并且一再告诫,不要惹上这样的事情。
当时欧阳汾还在耻笑,他一个打算当一辈子老光棍的人怎么会和这些陈芝麻烂谷子待在一起。
可这不就应在自己身上了么!
这让她母亲知道还得了???
非逼着他成家不可!
“这个……咳……”欧阳汾清了清嗓子,“冯姑娘是吧?我不管你是为何会……”
“我在端王府参加宴会,在会上突然被那些女人打晕,再醒来就在哪里了,最后没有办法才选择了跳窗!”
冯诗蕊生怕这位救命恩人不答应,怀疑自己的来历,赶紧自证清白。
欧阳汾:谢谢!不是很想知道!
“咳咳~”欧阳汾道:“首先你现在也不能证明身份……”
闻言,冯诗蕊还欲再证明一二。
欧阳汾赶紧说道:“就是你现在能证明,也不能就这么回去!”
要回去至少要想点办法,顺天府查她们的下落查的那样严,至少该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将他从这间事情里摘出去!
“为什么?”
冯诗蕊不解,思来想去,还是裹紧了衣服,觉得‘壮士’可能是觊觎她的美貌,不肯放人。
“你知道自己失踪了几天了么?”
冯诗蕊摇摇头。
欧阳汾一字一顿道:“一天一夜”
“无论是你自己回去,还是有人送你回去,只怕你的闺誉都已经毁了”
冯诗蕊惊骇,没想到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一张小脸瞬间耷拉下来,“我娘的心愿就是想我嫁一个上进体面的夫君,现在可好……”
眼瞅着吸吸鼻子眼泪就要下来了。
欧阳汾就更坐不住了。
当下也高冷并不起来,“要不……我想想办法……”
欧阳汾这时候比她还急,他母亲端淑长公主说好明天要过府来看看他。
他的府里一贯什么都没有,当娘的谁都疼儿子,但是欧阳汾不知道他母亲什么时候会杀过来。
若是知道他府里现在藏着一个贵女,那他的潇洒独身日子就到了头了。
现在冯诗蕊就是一个烫手山芋,必须腾出去。
“不要!”冯诗蕊钻进被子里自己当起鸵鸟来,“我不回去算了!”
想起自己要回去面对冯大夫人的滔天泪水和失望,冯诗蕊觉得很害怕,索性就想躲起来。
“别!”欧阳汾可不干了,跳的老高,“你必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