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在场之人皆是惊骇,一双双的眼睛都盯着元氏。
元氏却依旧是十分平静,斜眼睨了程章一眼,嗤笑道:“不想分出去也可以,程章休妻!”
“给我休了这败坏门楣的贱妇,她能害一次就能有第二次,为免将来侮了门楣,只能舍了去!”
程章一双拳头攥的很紧,紧紧蹙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对于元氏的这个决定倒是没有过多的惊讶,仿佛一早就猜到了。
吕书兰:“!!!”
片刻后就开始哭了起来,伸手攥着程章的衣角,“远之,远之,不要!不要!你不能休我!不可以休我!”
“休了我,咱们的女儿可怎么办?明儿、萱儿可怎么办
程章跪坐在地上,背对着吕书兰沉默的像一座山。
“你自己选择,秦嬷嬷吩咐笔墨,无论是分府另住还是休妻总要废笔墨的!”
元氏说了这么多话,生了这么久的气,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叫人拿来了墩子坐下。
深感气大伤身的道理。
整个祠堂里安静的只剩下吕书兰的哭泣声和啜泣声。
平日里张扬跋扈惯了又不懂的和人搞好关系,即便是向在场的其他人求助帮其说书好话,也没有人搭理。
只有程玥一人觉得有些残忍,毕竟是大哥大嫂,但是眼下这种严肃的场合,她也不太敢开口。
“送五小姐回去休息!”正巧她局促的模样被元氏看了去,“一个娇滴滴的侯门小姐,累了一晚上不应该再陪着我们熬了,免得坏了面容影响以后议亲!”
姚若宁几个一听这个说此都不约而同的交换了眼神。
这样的借口真是烂,但是用来搪塞程玥这种不太分得清是非曲直的人挺好!
“爹爹,大哥?”
婆子上前来请程玥离开,程玥恋恋不舍,回头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的父亲和大哥。
程俊平忙着皱眉,陷入自己的心海之中,没空理幺女。
程章亦是。
不甘心离场的程玥到底是没有办法,但从祠堂出来却也放不下心来,转身就跑到了白氏的屋里。
和白氏母女俩一起躺在床上,将祠堂里的事情说了出来。
“娘,怎么办呢?大嫂会不会真的被休?”
白氏看了许久帐子顶,半晌摸了摸女儿的额头,轻轻敷下她的眼睛道:“小孩子家家的操心那么多事情干嘛?劳累了一晚不困么?赶紧睡!”
“娘??”
“乖!睡觉!”
在白氏的温柔劝说下,程玥很快就意识模糊。
……
祠堂。
思考许久的程章终于有开口的打算了。
“父亲,儿子有话说!”
“你还有什么话?”程俊平不太像搭理这个曾经给予了厚望又让他无比失望的儿子,极其不耐烦。
“这次吕氏是错了!”程章道:“但任何一个事情的发生都不是偶然的,纵然她的方法和方式蠢笨了一些,但从本质上来说也只是反抗母亲的一些做法而已!”
“哦?说来听听?”元氏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巨大的笑话。
程章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的看了一眼元氏,才将目光转到程俊平身上,“首先,上一次的事情,儿子已经知错认错,当是告一段落了是不是?”
程俊平与元氏对视一眼,元氏点点头,程俊平道:“不错!”
程章气鼓鼓的说道:“既然已经翻篇,就不该再借机生事打压,可是母亲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我们一房人的吃穿用度全数克扣连月例银子也扣了!”
“啥?”杜曼玉是个响快性子藏不住事,一声笑了出来,“大哥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程章是很气愤的,他话还没说完,老二媳妇又出来捣什么乱。
所以这个家的人实在太多了!
该分府住出去的不是他们!
杜曼玉笑着,神秘兮兮的道:“你们的月例不是被扣了,是大嫂提前预支了!”
程章皱眉:“???”
回头看了一眼哭的凌乱的吕书兰,“还有这事儿?”
“没有!”吕书兰一口否决。
“怎么没有?前段时间我们在别庄住着,大嫂收了几家庄子报上来的银子,就搁在家修皇宫呢!”
“修皇宫?”程俊平腾得站了起来。
这个节骨眼对‘皇宫’两个字眼特别明显,转头问元氏,“怎么回事?”
“既然老二媳妇开了口,就一并说说吧!”元氏不紧不慢道,懒的费口舌,一并扔给了杜曼玉如解释。
杜曼玉得了首肯,噼里啪啦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将事情来龙去脉将了个清楚,吕书兰面上更添加了慌张,将头垂的很低。
程章张了张嘴,都不敢相信他们口中说的这人是自己媳妇。
他扭头质问吕书兰,“你不是说才一千两银子吗?”
他也是要脸的,这怎么能名目张大的做这种事情呢?
说出去很没有面子的好嘛?
更何况这个女人连他都骗!
明明收了三千两,骗他一千两,还一天到晚哭喊倒赔了嫁妆。
那一段时间让程章深深的愧疚了一把,觉得为了他的利益动了媳妇的嫁妆终究是不光彩。
为了弥补她,整整在她房中宿了半个月呢!
回想起来他现在都还觉得一阵腰疼。
现在告诉他被骗了??
“哼!”
当即想明白了,一甩袖子站起来走到书案旁边拿起笔。
“远之!”吕书兰一着急站起来想拖住他,但程章走的太快,她扑了个空,摔倒在了地上。
“不要!不要!远之!”
吕书兰拼命的摇头,仿佛已经有所感程章要做什么抉择,眼泪不停的往外流,企图改变面前男人的主意。
“书兰”程章握着笔的手异常的用力,眼睛里已经没有一丝的心疼,“父母在堂,别的兄弟都承欢膝下我一人分府别住是为不孝,列祖列宗是不会原谅我的!”
“此事是你做错了且错的离谱!我也别无选择!”
“我知道你为我生育两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若我们程家都不在了,你说我们还能不能独活?”
“所以……原谅我!”
言罢,就低头开始奋笔疾书。
片刻之后,便已写好。
转身十分恭敬的道:“父亲、母亲,儿子已经依言休弃败坏门楣的恶妇了!”
“连累了父母亲动怒是孩儿的不孝!孩儿愿受惩罚!”
言罢乖顺的跪在陈俊平与元氏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