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虽然隐秘，但并不是从这个世上消失，总有被发现的一天，你凭什么认为此地、此事会永永远远的不被发现？”
“京中那么多的花季少女失踪，这是天子脚下，你是不是觉得用自己或者……”
程翊眉头一挑，“你背后的人的势力能按下一切？”
“对于我父亲的诬陷，从梁大柱、谢青到辰南伯府李家的两兄弟真是都不用去掩饰，时间一长，我们两家自然也会想明白其中缘由，何况……李智行还活着，光一个他就能指证你！”
谢磊猛然抬头，“李大郎与我有何干？我不认识，没有交集，能指证我什么问题？”
程翊粲然一下，“若是没有李家两兄弟，你用什么理由赶我爹出天宝营为你弟弟谢青腾位置？下毒吗？”
谢磊眼中光芒闪烁。
程翊得到了自己一直猜测的、想要的答案。
上一世他们家与辰南伯府并没有交恶，李家两个兄弟也没有死，但程俊平暴毙而亡，程家衰落。
谢磊刚才的眼神已经告诉他了，上一世他们可能直接选择了一步到位的方式。
至于这一世，他们为什么退而求其次绕了这么大的圈子，想来大概还是因为一个利字。
“你背后的人可是大盛敬候之子敬良辰？”
程翊说出敬良辰的名字，再一次从谢磊的脸上看到不可震惊的表情，心中更是跌落的谷底。
“人看好了，待皇上亲自审理！”
说完这一句，程翊转身进了密室。
对于谢磊的恶，他从来没有抱过希望。只是，心中猜测一一验证，难免会觉得沉甸甸恶。
密室中宛若一个小型的图书室，一排一排的书架上，放满了册子。皇城司的人用木箱子源源不断的装了七八箱了。
但这只是总量的三分之一。
程翊随手抓了一本上面的记录来看。
这是一本记录姑娘来源的册子，从何处拐来，方式为何，接客如何，这名女子仅仅半年就死了，上面记载死于某位官员恶的特殊爱好之手。
这书架上的一本本册子，记录的就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他忍不住的双手颤抖。
这还是天子脚下。
应该是整个大景律法最清明的地方。
但谢磊这样草菅人命的恶官却能肆无忌惮的掳掠少女，逼良为娼。
那除了京城意外的地方呢？
程翊觉得整个大景要走的路还很长、很远……
“回禀大人，后花园里有发现，欧阳大人已经率先过去处理了，另外后院中找到一对身份特殊的人还请程大人过去一趟”
“忙了一晚上还把他忘了！”
程翊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只不过，他是整个事件中极微小的存在。
怀疑端王受暗卫蛊惑有不臣之心，却并没有实据，问罪宗室需要非常严密的证据。
并且按照程翊的调查，今天晚上萧齐应该在神机营。
一进门就看见一具横卧的女人尸体，程翊匆瞥了眼，转身进了屋中。
林馨儿身上裹着被子哭的撕心裂肺而萧齐则衣衫不整的坐在另外一边，胸膛上几处鲜艳的指甲印。
他黑着脸，十分不爽。
“程四郎？！”
萧齐见到来人，大感诧异。
“萧世子你不是该在营里么？”
“哼！”萧齐一脸不削，“不知道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混蛋，竟然敢坏本世子的好事，让我知道，一定会让他好看！”
说罢，眼神狠毒的看向屋中守着的几个衙役。
程翊摸摸鼻子，“不好意思，正是在下带着顺天府在此办案！”
眼见着萧齐的脸色从不屑组建变成愤怒，程翊一指旁边哭泣的林馨儿道：“萧世子可知此女是谁？”
萧齐懵了一瞬，不知道程翊这么问是为何，又没有准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眨巴眨巴眼睛，磕磕巴巴。
“不瞒世子说，当日端王妃和林学士同时报案，有贵女在端王府走失，负责查案的正是在下，今日和欧阳兄一起端了这个专门拐走良家女子逼良为娼的暗门子”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暗门子的背后之人竟然是朝廷官员！”
“这女子应该就是翰林学士林如海林大人的宝贝闺女！”
不等萧齐反应过来，程翊就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堆。
萧齐：……
彻底失去开口的先机。
林馨儿一听终于有人认出了自己，还是来解救自己的顿时哭的更大声了。
程翊安慰，“林姑娘放心，下官已经通知了贵府，很快便会有贵府的人赶来，不过，这桩案子实在太大，需要林姑娘届时在陛下面前做一做证人”
林馨儿陡然止住了哭声。
她丢人丢脸已成事实，自己也暗中唾弃自己，更是怨恨这些将自己害成这样的人，但这和大庭广众之下还要当着皇帝的面说出来让自己的父母从此都跟着丢脸是两码事。
“那个……”
萧齐听了下来，已经有些发怵了。
他私自离营不说，这件事闹到陛下跟前，他怎么解释。
程翊似乎听见声音才反应过来还有一个人，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一番萧齐，心下了然。
“想来萧世子亦是被这群不法之徒蒙蔽了，不过今日之事还要请萧世子到御前作一作证！”
“我……那个……不是……”
萧齐急的抓耳扰腮，他只知道，不能因为这事儿进宫去。
当下也顾不得什么，跑上去拉着程翊，“四郎四郎！借一步说话！”
期盼程翊能看着昔日与他的情分上开开后门。
“萧世子你要说的我明白，你放心，到了御前我会向皇上禀明的，世子不畏艰险，亲自深入虎穴，精神可嘉！”
“不是……”
“那是什么？”程翊故意装傻，“难不成你是来消费的？”
“不是！”萧齐斩钉截铁说道。
“那不就成了！”程翊撇下眼皮，“你放心只要你……我会帮你向陛下求情 的”
“你说的什么求情？”程翊的声音太小，萧齐没有听清，微微弯下腰，垂下头去听。
“我答应你！愿意做证人！程大人若有需要随时传唤！”这边萧齐没有听清，那边的林馨儿倒是表了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