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宫宫殿的一个小会议室当中,坐着这个国家最为重要的几个人——女王弗莱亚一世、首席大祭司法勒、第一执政官巴利斯。当然,还有些与之相比不太重要的人——执政官副官尽泊,祭司郁钟,祭司乌凌。
这些“不重要”的人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却被迫接受主人们的命令。
“我想各位也都清楚,”女王娓娓道来,任何一件紧急的事情从她口中说出都如同一个故事,但是她温和的语气却充满了不可拒绝的力量,“在我国西部的挪得从以前就开始喜欢搬弄是非。不过在十年前已经被我的王兄平定。现在挪得的国王提出联姻。”
女王看了一眼首席大祭司。之后,这个全国神性最高的预言师便接着说:“诚如各位所见,陛下要管理我国的许多事物。一方面,挪得虽是小国,却崇尚武力,拜祭战神玛尔斯,以前经常扰乱两国的国境线;另一方面,一旦我国目前唯一的王室血脉——当今陛下成为了他国的王后,我们的处境也会变得很微妙。”说到这里,首席大祭司想郁钟扫了一眼,问,“明白了吗?”
郁钟被大祭司的眼神吓了一跳,就如同一直藏在黑暗中的小虫突然遇见了灼热的阳光。要说她不明白,那简直就是怀疑在场所有人的智商。可是,要自己远嫁他国,再也见不到熟识的人……然而,这又是命令……
就在郁钟准备无力地垂下自己的头时,第一执政官开口了:“不过,你们先作为外交人员过去。把圣洁的女祭司当做国家的买卖也会令我国蒙羞,不是吗?”说到这里,郁钟不小心与执政官对视一眼,但是惶恐的贞女在一瞬间就又望向其他的地方。然而,那温柔的眼神却令少女挥之不去,它仿佛在告诉她,每个人都有一段美好的爱情。“更何况,我们还有其他的办法,这并不是唯一的选择。所以,女祭司等人前往那里,只是一个幌子而已。”
“阁下,请问……”尽泊略有所想地问道。
执政官略微地笑了笑,好像在在告诉尽泊他的猜想是正确的,又同时警告他不要声张。不过,这一细小的表情并没有引起郁钟和乌凌这样不熟悉执政官的人的注意。“尽泊,你代表我去挪得;而乌凌代表大祭司。”
紧接着,大祭司对乌凌说道:“你凭着出色的医术和神性,是足够胜任的。只是,遇到重大问题时请不要多嘴,不会的事情交给尽泊就可。”
听罢,郁钟想道:“看的出来,大祭司和执政官都非常器重尽泊阁下,而这与哥哥卑微的地位形成鲜明的对比。也怪不得每次尽泊见到哥哥都会一脸厌恶。而且,大祭司的语气也很强硬,就好像不顾他人的尽泊阁下一样。难道银发人都有这样共同的特性吗?”
“稍后,会安排保护你们的士兵。”女王微笑着说道。
*****沉默的会议结束后,郁钟与乌凌一起返回位于里拉的德尔菲的别墅。这个小镇就在首都以法莲的附近,坐马车的话大约有三、四个小时的路程。
乌凌犹豫了半天,才终于扭扭捏捏地说道:“郁钟,你一定不会嫁给那个国王的。”他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没有一点可以保障这项美好愿望的力量。与其说这是他在劝慰郁钟,不如说是在劝慰自己。
“恩。”郁钟无力地笑着,“谢谢你。”
郁钟开始有些担心,自己、乌凌、惑问这样三个人一起去挪得,是否真的能解决两国事物。首先,郁钟自己从来没有面临过这样的问题,而她从事的工作更和外交没有半点联系;乌凌,虽然能说会道,却也不过是个天真的男孩;再看尽泊,十足的“上位者”,好像一切都不关他的事,给人一种凌厉且难以接近的感觉,真怕他对挪得的国王也呼来喝去。哎,女王的决定真是有意思。他们三人聚在那种场面,简直像是三个喜剧中的小丑!
郁钟一回到德尔菲的别墅,却不见摩司和维纳的身影。于是,她便向那美丽的侍女询问摩司的去向,不过侍女也不清楚。郁钟原本失落的情绪变得更加萎靡,她拖着疲惫走上二楼的房间,如同散架的劣质雕塑一样倒在床上。她突然发现,如果这次外交失败,那么她便永远都无法再见到摩司了——两个最亲密的人却被分割在世界的两极,这多么可怕!
停留了会儿,她便又下了楼。在走廊的一边,放着一个小小的书架,它大约只到少女的胸口那么高。这不是郁钟第一次见到它,却是第一次注意到它。郁钟俯下身,无趣地扫视着书的名字。突然,一本书的名字突然进入了郁钟的眼球,就如同一个玻璃球放在了几个贵重的珠宝之中。
郁钟轻轻地拿出这本书,才终于确信自己所见,上面写着“女礼之迷”。它竟然和惑问那天匆匆提到的石头一个名字!其实,自从那天之后,郁钟便没再听别人提起过这个名字,惑问的话语一晃而过,就想当初他说到尽泊曾经性情大变时一样。只是现在,少女迫不及待地打开书,才有些释然:这不过是一本通俗小说而已。可是,像德尔菲这样的人也会收藏这无聊的书吗?或许,它是确有实物,作者正是以它为原型来创作故事的?
郁钟匆匆把书平整地放回去,焦急地跑下楼,对坐在客厅喝咖啡的乌凌说道:“对不起。如果我哥哥回来了,就说我去图书馆了。”
乌凌放下杯子,惊问道:“去图书馆?做什么?”
“查东西。”郁钟一边走一边说,就如同快要赶不及火车的人。
乌凌也紧随其后:“里拉只是个小镇,如果要查的话恐怕还得回以法莲。”
“你确定这里没有吗?”郁钟继续前进。
“这里只有常见的藏书。请问你到底要查什么?我也许可以帮助你,或者我也许就知道!”
“那你知道女礼石吗?”郁钟打开门,向乌凌问道。
“女礼石的话,我倒是知道。贞女大人。”突然,从马路上传出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