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事情不必再提。”太傅安慰他,“甄家之人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们只需要做好该做的,早晚有一日,一定能够将他们扳倒。”
竹修用力点头,忽然想起般,道:“陛下出城祭天去了,太子与皇后随行,我找机会混进宫里找一找当年遗留下来的那卷案宗在哪。”
太傅摇头道:“就算陛下不在宫里,宫里的守卫也极其森严,太过危险,你不可妄动。”
竹修有些不甘,但太傅说的话他没有质疑的份,只能老老实实点头。
“对了,”太傅问他,“如今看着日头,刚刚天亮不久,陛下就出宫了?”
竹修轻哼一声,言辞讽刺道:“陛下昨晚就出宫了,我们在宫里的线人来报,是甄家皇后听了锦华公主的建议,说什么都要去城外空山看日出。”
“于是,陛下就改了出行时间?”太傅道。
竹修无言,算是回答。
堂堂一朝天子如此荒唐,事事都对皇后娘娘言听计从,这皇帝当得也算是无趣。
太傅则道:“陛下性格怯懦,在潜龙时期便能看出,若不是如此,那些贼人也不会废了先太子,选了当今陛下做皇帝,还将甄家女嫁给他。”
这才有了如今的局面——大晋的朝局,甄家占了一半天下。
眼见话越说越沉重,竹修改换话题道,“对了太傅,我今日遇到林大小姐了,她……一大早骑着马在路上,好像是在找个姑娘,那个姑娘是她的丫鬟。”
太傅略惊,笑道:“丫鬟?”
竹修耸肩也笑,“是啊,大小姐清早骑马在街上找个丫鬟。这林大小姐行事作风还真是与所有大家闺秀都不同。”
太傅则道,“当世显然有这么有情有义的人了,竹修,你去帮帮她吧。”
这边林月白回到如归楼。
见到她,姑娘们立刻围上来,独瑶站在最前面。
“大小姐,我们已经让姑娘们给自己的常客信得过的都递了信过去,你不要担心。”
林月白坐下来,柳月立刻奉上茶,她不着急喝,只是放在手边,沉声问:“可有消息了?”
独瑶细长的手指卷着手帕,一脸为难道:“暂时还没有,不过,大概需要再等等,”
一时间空气又凝重几分。
如归楼的客人,遍布三教九流,势力可达京中每一个犄角旮旯,城门处她也去打点过,两者结合只能说明一个结果。
蝶月是被人藏了起来。
而且那人,身份颇有几分地位。
可这人为什么要藏蝶月呢,蝶月不过是一个丫鬟,她的生活都是围绕着林月白展开,从未有过仇家,也没有过朋友。
林月白脑中一亮,所以,那人藏着蝶月是为了自己!
要么是为了要挟她,要么是为了从蝶月口中知道什么!
锦华公主!
一定是她!
林月白抬起头,看向楼里的姑娘问,“有没有皇宫的消息。”
姑娘们先是一惊,左右对视几眼,不知所云。
有一位穿着金黄色裙子的姑娘,声音柔弱道:“我有一位恩公是宫城守卫,昨日夜里来过,与我说了一些闲话。”
“昨日锦华公主可曾出宫?”她冷声问。
“据他说,公主殿下要日日晨昏定省向太后请安,不能随意出宫……”
“那昨日可有女眷去找过锦华公主。”
姑娘先是一愣,努力回想一番,后道:“是有,御林苑文书罗家的姑娘。”
是罗京京。
林月白眼神中闪过一抹狠厉,站起身来,又要往外走。
“小姐你去哪……”
柳月想也不想就跟上去。
林月白停住脚步看着她,认真叮嘱道:“让楼里的姑娘都睡吧,我知道去哪里找蝶月了,大家都精神一些,往后出门带些个小厮。”
“小姐……”柳月还想叫她。
林月白已经骑着马飞驰而去。
此时已经是正午,日头正大。
城西的院子里,大夫刚刚帮蝶月将骨头街上。
罗京京撑了一夜,此刻已有几分困倦,嘴上还是不厌其烦地重复:“你说,林月白到底有没有和徐鹤宁世子有染!”
蝶月的苍白的脸上,分不清是冷汗还是泪水,将她额前的发沾在脸颊,凄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