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响,也不见有人出面认领这条帕子,元珏颇有耐心地举着,视线在一众公子哥身上来回移动。
林月白的眼神也是一刻不错地扫视着众人,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宫宴苟且,丢人至极,久久没人敢承认。
在一个又一个呼吸之间,一切的声响仿佛沉没手里,就连推茶盏的声音都变小,大家都十分小心地将自己的嫌疑摘除。
这一番尴尬地沉默越来越长——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说话!”晋诚帝用力锤了锤桌子,竟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等荒唐事,还拒不承认,简直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用力过猛,还咳嗽两声,显然是个虚弱的人。
依旧没人承认,只是多了一些人在交换眼神。
林月白心里却不慌,她既然能找到法子证明此人就在这里,那么,找出他是谁,只是时间早晚的事。
她转头看向元珏。
元珏把手帕拿着,静了少顷,道:“若是这位兄台不想承认也没关系,只消将剩下的帕子还给诸位,便知这一块帕子的是谁的。”
说罢,他挥手让宫中内侍去分发手帕。
一切井然有序,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手帕分发完,让那浪荡子浮出水面,罗京京看着没人领那帕子,不知为何,竟然有些轻松,她在心里存着一丝妄想,是不是只要没人承认,她还是能想办法,将这事栽在景逸头上。
她脸上浮起畅快的笑容,然而那笑容还未扬的更高,便有一位公子哥,忍不住“啊”的一声惨呼出声,连滚带爬地滚了出来。
“苏公子,你怎么回事?”
苏二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倒让人吓了一跳,苏家老爷脸色迅速苍白下来,想去拉自己儿子,却依旧有心无力,苏二老实跪在堂前,小声悲戚道:“回禀陛下,这帕子是我的……”
“啊!”
一旁的罗京京听到这话,心中一跳,不知为何,径自向林月白看去。
却见华衣少女身姿板正,神情都未曾动摇一分,而是对上苏二的目光,微微一笑,懵懂的问:“苏二公子可是承认,今日与罗小姐欢好的人是你?”
“欢好”此话一出,周围顿时混乱起来,苏二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林月白犹自不依不饶,继续看着苏二道:“是与不是,在场的诸位都在等你说话呢。”
这下子,不仅是晋诚帝,就连苏老爷罗老爷都变了颜色。回朝宴,文武百官皆在,若真是闹了这么大的笑话,那他们往后还怎么做人!
此话一出,苏二眼神左右闪动,似乎是被逼无奈般:“我、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是罗小姐传信邀我去与她欢聚的,我一去,就被她不知好的迷香迷晕,后来自然是苟且了一番……”
众人的目光顺着话头,全都落到了罗京京身上。
罗京京抬起一脸悲戚的脸,迎着那么多探究的目光,瞬间变了个人,咬牙道:“你瞎说什么,我与你素日并无往来,我怎么会传信给你!”
她最讨厌的就是苏二这等整日浪荡的公子哥,怎么可能传信给他,简直是一派胡言!
“我没有胡说……”苏二显然比她有底气,他一脸正色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这是不是你的字迹,罗老爷一看便知。”
林月白几乎是要笑了,她还是第一次看苏二这么认真的表情,心顿时就轻松不少,原来苏二并不是没去赴约,而是提前回来了。
纸条传到男眷席上,罗老爷摊开看了看,白纸黑字上就是自己女儿笔迹,已经是辩无可辩。他面沉如水的盯着罗京京,心中只恨不得这碍事的这个女儿与他没有半分关系,若是因此这事让晋诚帝心中不喜,他日后的仕途又该如何
罗京京看见自己父亲的脸色,心瞬间沉落谷底,但还是不愿意承认,就继续狡辩道:“你瞎说!若真是我用迷香迷晕了你,为何,为何我醒来你不在。”
“自然是因为我平日出入如归楼,迷香此类东西对我作用不太持久,”苏二将自己平日的浪荡说得沾沾自喜,“而且,我醒来看见你衣衫不整,便知大事不好,我不愿意娶你。自然要快点跑。”
“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难道我就想嫁给你吗!”罗京京脸色苍白如纸,显然已经十分慌乱,已经顾不上是不是失态。
“以信传情,私交欢好,罗大小姐,你若不是倾慕苏二公子,为何会做出这种事?还将景逸公子也牵扯进来。”林月白平静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