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吭声了。
在这一众寂静里，柳月更怒，她不允许任何人说自己小姐不好，而且她家小姐好端端一个将府千金，有千万种方式不沾手就把钱挣了，可她却选择踏入这里，还不是为了让这些姑娘们能够有枝可依。
这一份心意，可歌可叹，由不得任何人说嘴。
“你少这里胡说，假以时日，我家小姐一定会重振如归楼。”
“还重振辉煌呢，你们相信吗？”花姐眼神一抬，扫了扫站在周围的姑娘们，姑娘们低着头，闭口不语。
就如花姐所说，风月场所做得是男女生意，而林月白一看就不谙此道，由着她接手如归楼，谁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姑娘们不相信也是正常。
花姐看着众人神色变幻不定，得意笑笑，仿若菩萨降世般慈悲，“姑娘们都知道做我们这一行，时间就是金钱，各位与其在这里白白消耗，不如跟我回玉春楼，我给各位一口饭吃。”
“卑鄙！”柳月呵斥她，“你居然在这时候来挖人，你把我们小姐放在那里！”
花姐脸上没有半分畏惧，顺势往前走了一步，轻推柳月的肩膀，“这就是生意场上的规矩，我啊，是来给你们小姐上课的。”
“你！”柳月气不过，还要再辨。
“好了柳月。”林月白叫住她，站起身来，隔着斗笠上的白纱环视周围，声音冷清地问，“各位，你们有谁想跟她走的吗？”
柳月听到这话，瞬间急了，轻声拽着林月白的衣袖道，“小姐，如今楼里的人本来就少，可别……”
林月白轻轻推开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多话。
众位姑娘见状，犹豫了一下，眼神里闪躲几分……
很快，有一位姑娘起头说：“我……小姐莫恼，我实在是缺钱，河西老家里还有小弟要照拂……”
林月白抬手，示意她不必多说。
她眼神稍稍放松，走到花姐的背后站定。
有了她开头，后面的姑娘们或是“身不由己”，或是“走投无路”，陆陆续续有好几个楼里小有名气的姑娘站到对面去。
一晃眼的功夫，选择留在如归楼的姑娘只剩下七八个。
这可把花姐得意坏了，铲除如归楼本就是她一生夙愿，本以为到死都不能完成目的，没想到，时来运转老天相助。
她站在一众姑娘面前，插着腰，试图透过白纱看见林月白的脸，朗声道：“看见了吗，到底是谁更得人心，你啊，还是太嫩！”
“你闭嘴！”柳月急赤白脸道，“各位姐妹，不要相信她啊，你们留下来，我们小姐一定会带着各位过上好日子的。”
柳月将话说得情真意切，可如今如归楼势弱，而玉春楼正得意，这些姑娘哪里听得进去这句话。
纷纷不为其所动。
事已至此，已经是回天无力。
柳月耷拉着眉眼，看向林月白。
斗笠下，林月白望着众人，微笑道：“各位姑娘，你们想走便走，我不拦着，只有一点，我要告诉各位，你们出了这门，便没有回头路。”
她语气淡淡，夹杂着一点凶厉。
花姐的心微微一顿，很快，便没当回事。
“姑娘们走，”花姐吆喝道，“一个黄毛丫头虚张声势，吓唬谁呢。”
众人皆没把林月白这一声临别之语当回事，提着裙摆，跟在花姐身后走了出去。
有人走，便有人来。
正巧，景逸错着这些姑娘的肩膀走进来，他指着姑娘们的背影，看向林月白，道：“这是怎么回事呢。”
“走了。”林月白摩挲着手腕上的镯子，不咸不淡道，“景公子你怎么来了？”
景逸有些莫名，插着腰看了眼剩下的姑娘，虽然小有姿色，但比起刚刚走得那些，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呀。
“景公子？”林月白再叫他。
他转过来身来，回答道：“我来看看你，顺便给你送一些护卫。”说完话，他笑了一下，“这如今倒好，护卫比楼的姑娘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