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问题。
她当然查过。
江清正，先太子太傅，曾经辅佐太子巡查十二州府，肃清黑盐，整顿吏治，文能指点江山，武能领兵打仗，只是可惜跟错了主子，他所精心辅助的那位太子殿下在二十年前领兵造反，被先帝发落，他也由此从风头无二的肱骨之臣，变成戴罪之身。
困在广学宫里，终日不见天日。
他有才，会谋算，原本不该如此。
林月白要与他合作，自然要先查他，对于这一点，她丝毫不避讳。
而且，也是因为查，她知道了一些，别人不知道事情……
“太傅可知，昨日我听楼里的姑娘说，先帝当年抄江家时，曾有一名不足月的女婴也被发配为官娼。后来，这名女婴因为年纪太小，无人照顾，最终死于非命。”
竹修和太傅的眼神同时看过来。
林月白微微一笑，如归楼的作用在这时就体现了。
“但楼里年老的妈妈告诉我，那名女婴是被人伢子抱出去卖掉了，因为是戴罪之身，人牙子将女婴卖得很远，远到关外，远到北境，总之是卖了个好价钱。”
“什么！”竹修激动道，“你是说……那女婴……还活着！”
太傅的眼神明显晃了晃。
“她活着。”林月白志在必得，“而且我有把握找到她。”
“你有什么把握！”竹修急声道，他们的人渗透在京城多年，如鬼魅般存在，只要他们想便能听到京中的一切动静。
就这样，都没有找到。
林月白又凭什么有把握。
“别的门路我或许没有你们清，但既然是从娼门出去的人，那我就一定能够找回来。”林月白掷地有声道。
如归楼自大晋建国便存在，留下的关系网何止百条。
“那就等你找到再来和我谈。”太傅没有竹修那么激动，或许，是他对找到女儿一事已经没有多大的渴望。
“那在此之前，太傅可否看在我带给你这则消息和黄玉断续膏的份上，试着与我合作。”
“你连黄玉断续膏都知道？”竹修这时才知道，他从前确实小瞧了这位大小姐。
林月白笑着说：“黄玉断续膏，大晋皇室的不传之秘，传说，黄玉断续膏尤其神奇，只要在伤口涂抹，便能让断掉多年的伤口重新连上，残疾多年的人也能重获自由。”
这下不仅竹修，就连太傅也转过了目光。
“你有把握拿到？”竹修来了兴致，“你可没有武功。”
林月白走过去，站在书架前，抽出一本书，随意翻起来，摇着头说“杀鸡焉用牛刀。”
传说，黄玉断续膏是大晋皇室的最高秘密，曾经大晋铁骑能在战场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就是托了这份药的福。只是后来，这药方失传，只留下一些成品，物以稀为贵，黄玉断续膏就这样成为大晋皇室的珍宝，往往都是伴着玉玺传给下一位皇帝，除了皇帝，谁也不知道放在那里。
“我是林振远的女儿，进宫的机会要比你多，再者说，”林月白顿了少顷，“我若拿不到，你们不与我合作就是，没什么可担心的。”
竹修和江清正对视一眼，似乎在盘算这件事到底可不可行。
“你们只需要相信我，一个月之内，我一定能将黄玉断续膏送来。”林月白坚定地说。
竹修摸了摸下巴，很快，他认真道：“太傅，你就让她去试一试，如果拿不到也没关系，如果拿到了，你就能重新站起来。”
江清正颔首，对林月白说：“又是黄玉断续膏，又是我女儿的下落，你到底想要和我交换什么。难道，你是想要我手下的人为你所用。”
那些如鬼魅般存在的暗卫确实是很大的诱惑，但，林月白要的不是他们。
她眼神发亮，口齿清晰地说：“我要太傅收我为徒，授我武艺，传我纵横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