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井，你确定带宋立波来不是为了拖后腿？”方苗苗看着连大半页字都不认识的宋立波，要是教会他到第七页，天怕是都得黑了。是的，第七页，昨天在修被她打塌的桌子时，方苗苗闲着无聊，又背了一页。
文科生的记忆力回来后，背书就是这么的自信。
“……我们互相背吧。立波，你看着就就可以。”张井考虑到宋立波的水平，没有为难他立刻认出册子上前四页的字。“等回去，我再在你的册子上，把你不认识的字都写上拼音。”
虽然宋立波认识的字少，但是张井并没有嫌弃他。
双手抱胸，靠在门口的方苗苗静静地把这一幕看在眼里。“谁先开始？”
“我先。”张井把自己的小册子交到宋立波的手上，然后张开干干净净的手心分别给宋立波和方苗苗看，证明自己没有任何作弊的手段。在宋立波和方苗苗点头后，张井开始背诵他记住的内容，“拖拉机是用于牵引和驱动作业机械完成各种农用或工用作业的动力机……操作齿轮泵离合器手柄，使发动机带动齿轮泵工作。”
中间停歇了有三次，但总算是全部都背了下来。
虽然听不懂，无法理解小册子前五页的意思，也不识太多字，没办法判断张井有没有背对，可宋立波依旧在张井背完最后一个字时，激动地热烈鼓掌，“老张，牛气！”看看，这就是他们学员班的班长，背的快，还多。宋立波给了方苗苗一个挑衅的小眼神。
没有理会宋立波的挑衅，方苗苗跟着他鼓了几下掌。能背到这种地步，张井很努力了。“在背第三页的时候，你忘记背手摇杆之前的按下进气门了。其它的，背的都很好。”
张井背完后轻松的神情一僵，赶忙拿过宋立波手上的小册子，翻到第三页。
听到方苗苗挑老张的刺，宋立波马上像个刺猬一样，说道，“你胡咧咧啥，你说没背就没背？搞的你都背出来了似的。”
目光从第三页移开，张井看向从容淡定的方苗苗，“我是没有背。你都记住了？”
“记得清清楚楚。”方苗苗放下双手，大方承认。她从里屋拿出自己的小册子，交给宋立波。“现在轮到我背第一到五页的内容。”
张井皱眉，打断方苗苗的话，“你昨天说会背一到四页。现在，第五页也会背了？不，你直接说，你背到第几页了。”方苗苗的表现以及他的直觉告诉他，她不仅仅只会被前五页的内容。一夜没睡的头更加痛了起来。
一旁，宋立波正在飞快地翻方苗苗的小册子。没有，都没有。连一个拼音都没有！
“完全有把握是到第七页。可以勉强背背是第八页。”方苗苗微笑地看着张井。
张井：……
“说谎，你肯定在说谎！”宋立波不相信方苗苗能背得比张井多。
拦住激动上前的宋立波，张井第一次认真审视眼前的女人，“你背，我听着。”他翻开自己做了拼音注释的小册子。每当方苗苗流利顺畅并且准确地背过一页后，他会翻到第二页，继续核对她背诵的准确性。
没有错，一句都没有错。
目光在第七页的最后一句话停留。张井捏住纸张的手指边缘泛白，他抬眼去看背到第七页就不背了的方苗苗。“既然都背了，你把第八页也背了吧。”
一旁的宋立波已经完全进入了呆滞的状态。老张竟然没有叫停。从头到尾都没有。没有叫停意味着啥？意味着背的全对啊！
到了第八页，方苗苗略微停顿但整体流畅地背了下来。
“……”张井合上小册子，闭上眼睛，沉默了会儿后，他睁眼道，“立波，你是见证人。今天，是我技不如人。方苗苗比我更有资格当学员班的班长。我相信她的学习方法能够帮你们更快记住小册子。”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编制的学员册，“上面是学员班的全部人。目前名字后面打勾的人，是找过我，问过我怎么读的人。”
在一共十三个人的册子上，只有方苗苗一个人的名字后面没有打勾。
“方苗苗，你是学员班的班长了。”张井把册子塞到方苗苗的手里后，转身离开。宋立波见张井走了，他看了眼没什么表示的方苗苗，赶忙立即去追张井。“老张，我就认定你。不管你是不是班长，我都跟着你混。”
张井能这么干脆地认输，倒是出乎方苗苗的意料。单手拿张井编的学员册，在他跨出门槛时，方苗苗出声，“等一下。”
在张井回过头时，方苗苗灿烂一笑，把手里头的学员册扔还给他，“新班长上任，果然还是得通知下所有的学员。张井同志，麻烦你把册子上另外十个人叫到我家来。”
“你别太过分！”宋立波跳脚。没见过这么使唤人的。
“你叫他们来是学习册子上的内容吗？”接住抛过来的学员册，张井的脸色在变了又变后，咬牙问道。
“当然。班长得带领大家一起进步。”
“好，我去叫人。”张井低头，抬脚匆匆往外走。宋立波小跑跟上。
一个小时后，方苗苗家的小院子里，站了足足十二个人。
在学员提出疑惑前，方苗苗先一步站在宽敞的台阶上，在突然被叫来的他们面前开口，“我知道你们都很奇怪，张井为啥把你们叫到我家院子里来。”
哼，看她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宋立波陪一言不发的张井站在角落，替他愤愤不平。背书背的快，凭啥成为班长？明明张井更加有责任感，从开班开始到现在，里里外外搬零件，忙活的人都是他。宋立波越想越气。
“是为啥啊？”大家都知道方苗苗和张井不对付。现在两个人竟然能一起站在方苗苗家的院子里，简直就是天上下红雨的稀奇程度。
听到大着胆子问的学员，方苗苗嘴角的笑意加深，“当然是因为我背书比你们背的都快，所以破格被提拔为——副班长。”
话音一落，学员们之间交头接耳，议论起对他们来说非常突然的消息。
同样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张井睁大眼睛，旁边的宋立波高兴地快要跳起来。算方苗苗做事地道。
“班长，你说，是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