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拍塌的桌子，哭着不睡也要补好。方苗苗和李敬齐心协力了半个晚上，才把桌子又重新钉到能使用的程度。
这件事情也让方苗苗认识到什么叫做冲动是魔鬼。
凌晨，李敬推醒熟睡的方苗苗，“我知道孙天祥害我的证据可能留在什么地方了。”之前因为不能打草惊蛇，他一直没有动手去真正找过证据。而仅有一次去粮仓看时，那天他摔倒的地方已经被清扫地一干二净，连半点血迹都看不出来。
他想要找证据证明是孙天祥干的，孙天祥也同样不会那么轻易让他找到证据。
就在刚才，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孙天祥也许会疏忽那处地方。
半梦半醒的方苗苗听见李敬的话，猛地一机灵，从床上坐起，边揉眼睛边穿衣服，“还等啥，咱们走。”她说话的时候，还带着浓浓的睡意。“要是去晚了，被别的人撞上，说不准会去告诉孙天祥。”晃了晃还不是很清醒的脑袋，“那证据我们能带回来吗？”万一放那儿吗，被人破坏了怎么办。
“不能。我们这次去，也就是看看，他有没有留下印记。”
印记？
李敬带着满腹疑问的方苗苗在微微亮的天色下走向村里的粮仓。现在是夜班和白班换班的时候，他们要是小心点，可以溜进粮仓，不被人发现。
避开巡夜的村民，两人从小门走进被摆满麻袋的大仓，层层垒高的麻袋里，全是今年以及往年收成的小麦和玉米之类的谷物。对于一个村子来说，这是发展存活的根基。径直牵起方苗苗的手，李敬走到前头，“这里黑，你跟着我点儿。”
谷仓长年不见阳光，里面的空气不流通，既难闻又光线不好。
昏暗的光线下，方苗苗隐隐约约只能看见李敬宽阔的肩膀。“敬哥，你说的印记到底是啥？”她压低声音，“我们是来找他们没有扫干净拖干净的地面印记吗？”想到孙天祥身上总是萦绕的烟味，“我们来找孙天祥可能丢下的烟头？”
作为一个有钱人，保不准孙天祥喜欢抽些昂贵且独一无二的烟。万一扔个烟头，就可以顺藤摸瓜指认孙天祥。
“不。”李敬在静放的高梯旁停下，伸手抚摸这架他摔落的梯子。村子里因为要省钱，只是把断裂的地方用新的木头钉住，又用麻绳缠了几圈。当初，他就是一脚踩在最上面的第三栏处，横档断裂，从高七八米的地方摔下。
情况危急下，他只来得及用手抓住一节节的木头，滑落又扣住，生生地减缓了下落的速度。他受伤的情况才没有糟到一发不可收拾。在他的右手因为抓木头而鲜血淋漓时，他瞥见了从梁上探出脑袋的孙天祥。
明明平常是那么憨厚的一张脸，在那个时候，配上昏暗的光线，显得那么恐怖。
那时候他还不确定孙天祥是因为副村长的位置还是因为黑心板栗的事情才要置他于死地，他只能先隐忍不发，谋而后动。
“地面不可能有证据了。”李敬止住方苗苗去翻麻袋边角的行为，“就算是有烟头留下，他也完全可以说是在巡夜值班的时候抽了一根。”他伸出手，指向两人的头顶。“粮仓里面堆积的粮食特别多，又堆的特别高。就算是过年，他们也只会扫扫地，不会用鸡毛掸子去掸梁上的灰。”
而那天，孙天祥应该是爬上高高的梁，用小刀割断梯子的格挡，然后等着他爬上梯子去清点麻袋的数量，最后亲眼看着他跌落。
“横梁上，可能会留下孙天祥的脚印。”李敬按住在行走的时候会隐隐作痛的右腿，脚上包着一圈圈的纱布。爬梯子需要用到左右两只脚，以他目前的状况，不能爬梯子。“孙天祥自诩是老板，那天栗子园有个参观活动，他穿的是皮鞋。如果梁上留的是皮鞋印子，那他就跑不掉了。”
村子，没有一个人会穿皮鞋。
“我这就上去看看。”方苗苗义不容辞地踩脚上梯，“那个连骨子里都坏透了的小人，肯定想不到他还留下了这么大一个把柄。”
李敬在底下不放心地扶住高梯，看着伸手矫健的媳妇爬到最高处。
借着天窗照进来的晨曦，一排清晰可见的脚印被照的一清二楚。在厚厚的一层灰中，连皮鞋底下的印子都一清二楚。
回头冲李敬比了一个OK的手势，方苗苗动作夸张地比出一个42码的大鞋印子，“孙天祥这次，栽定了！
看着动作活泼的方苗苗，李敬从来到粮仓后就悬起的心终于放下。孙天祥百密一疏。
可他没有立刻放松警惕，脚印虽然找到了，但发现的人只有他们两个，还不保险。他沉思片刻，喊在梯子上的方苗苗下来。“我们得去村长家一趟。”
“村长？我们是去村长家吃早饭吗？”提起早饭，方苗苗下意识地捂住肚子。现在可是到了平常她吃早饭的时候。今天为了来找孙天祥害李敬的线索，他们家早上都没有烧早饭。等回去再烧，也得饿好一会儿了。
穿越后许久没体会到饿肚子的滋味，方苗苗一下子竟然还有点不习惯。
“你啊，就惦念着村长家的早饭。”前天他去买鸡蛋的时候，周大柱还跟他提过，方苗苗的饭量大。“我们去村长家是让村长也来粮仓看一看，认一认这个脚印。”以村长的地位，只要他承认梁上的这个脚印属于孙天祥，那在罢免大会上，对他们而言，是一个很有利的局面。
“哎呀，村长人可大方了。他还让我们有事没事就去他家吃早饭呐。”学着周大柱的嗓音，方苗苗模仿道，“我家虽然没有很多钱，但是要管你和小李一口吃的，还是有的。你们家以后要是没吃的，尽管来我家。”
看着学村长说话学得有模有样的方苗苗，李敬替她拍拍爬梯子时袖口处蹭到的灰尘，“你啊，记这个倒是记得很牢。要是多去村长家蹭几次早饭，他一定后悔说这句话。他们家怕是得被你吃穷。”
“才不会。”方苗苗反驳李敬的话，乖乖地任由他牵起她的手往小门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