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膳出了酒楼,二皇子决定陪着唐一彤一起去买礼物,买完后早点送她回宫。
如今京城里龙蛇混杂,上午她们遇到的事情,细想起来挺危险的。
要不是知秋先下手为强镇住他们,要是混乱起来,唐一肜说不定会受伤。
小邓子在古董街东头看着马车,几人就在剩下的几个店铺里随便转转。
陪女生逛街,自古以来,对男人来说,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没多久,温润如二皇子殿下也受不了。
唐一肜东看西看,兴趣盎然的又在一个成衣店买了两个绣花荷包,又看了不知哪位巧姑娘想出来,做的细纱绢花。
有一盒百合花的,做的实在精巧,她和另一位姑娘,竟然同时看中,都伸手去抓,唐一彤抬头看去,那位姑娘正缩回手去,不好意思的对她笑笑。
看唐一肜向她看去,那姑娘红着脸小声问道;
“你是二皇子的什么人?他为什么陪你买东西?”
唐一肜似乎闻到了吃醋地味道,也隐晦地看了二皇子一眼,故做神秘道;
“我们是邻居,住的不太远,他出宫就顺便带我出来玩了,你是不是喜欢他?”
那姑娘大概有十二三岁,穿着一身鹅黄云缎的绣花长裙,外套一件浅绿色苏绣的对襟短夹祆。
银纹绣百花蝶的上衣,袖子比普通衣服做的稍宽大些,腰身稍收,简单的桃心鬓,只戴着几星颗粒饱满的白珍珠璎珞。
映衬得云丝乌碧亮泽,斜斜一支碧玉簪子垂着几缕银流苏,一张五官精致的心型小脸。
一双灵动的杏仁眼,微微紧张的在唐一肜和不远处闲坐着的二皇子之间来回观察,似乎想要从中看出更多的信息或猜测。
唐一肜看得有趣,主动把百合花绢花让给她,又选了另外一盒茉莉花和玉兰花。
也悄悄问道;“你怎么认识二皇子的?他平时办差挺忙,可没空出去玩。”
一提起这个,那姑娘两颊羞红地扭扭捏捏,软声细语道;
“就是上次刚刚下完大雪的不久,我和春雨出来玩,看到好多人家的房子被大雪压坏了,都在忙着修复。
街道口却有一位漂亮的姑娘,大冬天穿着粉红绣花罗衫,乌黑顺滑地头发饰品全无,哭哭啼啼的跪在街头卖身葬父。
好多人来询问,想要买下她,那姑娘对着买家百般挑剔,一会儿说,她爹爹冻死之前交待过,不要太胖的,不要家里人口多复杂的,不要不识字的。
二皇子从那路过时,她一眼看中,飞扑上去,结果二皇子亳不怜香惜玉地一脚把她踢飞,看着就解恨。
地上躺着的男尸,飞快爬起来,抱起白衣女子很快就跑没影了。”
唐一肜听完,也吓了一跳,二皇子这么不怜香惜玉,性格这么猛吗?这姑娘不会看错了吧?
悄悄的向二皇子坐的方向瞄了一眼,正好和二皇子不明意味看那黄衫女子的眼神扫到,吓得她赶紧回头,装作检查绢花是否有坏的。
她都忘了,二皇子可是有武功地,耳聪目明,她们在这小声交谈,恐怕他早就注意到了。
那么锐利的眼光,难道是不满意黄衣服姑娘把他说的太可怕了吗?
唐一肜倒觉得这姑娘挺合眼缘,跟她一个不喜欢被困在院子里,她的眼中对二皇子好奇多过倾慕。
也不像有些姑娘,装模作样地道德绑架,一看到男人对女人动手,就不讲道理,不看情况地谴责。
那姑娘明显心思不正出来钓金龟婿的,二皇子不下狠手被她缠住,能轻易甩掉才怪哩。
反正她本来就没脸没皮了,二皇子可是很要名声的,如果被这女的缠住闹开,第二天恐怕就有二皇子调戏民女的新闻在京城传开。
唐一肜被刚才二皇子的眼神扫的有些心虚,她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东拉西扯地乱买乱逛不想回宫,耽误的二皇子也干不了正事。
赶紧悄悄的对黄衣姑娘道;“姐姐叫什么名字?府上在哪?”
黄衣服姑娘调皮地眨眨眼睛道;
“我叫朱茵茵,家父是光禄寺大夫,住在西城榆树胡同。”
后边的丫头春雨,着急地扯着朱茵茵的衣袖,提醒她在外边,别太轻信于人。
唐一肜听到了想要知道的消息,立马抱起两盒绢花,学学朱茵茵的样子小声道;
“我是福康郡主,改天下帖请你进宫玩哦!”
朱茵茵猛地睁大眼睛,看着她抱着盒子跑向二皇子,芸香去柜台付了银子,知秋接过她手中的盒子。
二皇子看她冒冒失失跑得快,赶紧扶住她的肩,二话不说,拉着她就走,唐一肜边走边扭头,做了个常联系的手势。
唐一肜在宫外找到了朋友,心里高兴,脸上喜笑颜开,看什么都顺眼。
刚才和朱茵茵说的话,都被二皇子听到了,到底有些不好意思,怕二皇子多想,也不敢再提什么要求。
但二皇子知道,她如今还小,满脑子都是吃喝玩乐,出来一趟,怎么可能不带点好吃回去?
主动带她去买了弘德楼的糯米鸭,箸头春,就是炸鹌鹑,驴打滚、小豆糕、五仁糕各两份。
提着大包小包,在街口处找到小邓子上了马车后,知秋和芸香坐在小邓子旁边。
马车启动后,唐一彤扯二皇子的衣袖,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喜欢朱茵茵吗?”
二皇子斜着丹凤眼,似笑非笑的道;
“怎么?见了一次面,就想给她拉媒了?”
唐一肜看他有点生气不高兴,连忙摆手解释道;
“不是不是,我是看你不太高兴,是不是人家一般都是英雄救美,而你却是英雄欺美,被其她大美女看到了,感到不好意思,懊悔不已,生怕喜欢的美女吓跑不敢跟你了?”
二皇子真是不知道说她什么好?忍不住给她一个轻轻的爆栗子。
平时看着挺机灵的,今天咋就迷糊了,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上次赛龙舟时,她不是也说过;什么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他也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他相信筹谋已久。
皇家的婚姻,都是与利益相关,或联合或分化,他的婚姻注定了是找个一般官员的姑娘,这些全是父皇作主,他其实并没多少期待。
那位朱姑娘还小,而且父亲是天子近臣,婚姻恐怕和皇家无缘,他对她也并没有多少感觉。
唐一肜一面吸吸溜溜地双手抱头揉着,一面撅着嘴埋怨他道;
“原本我还打算帮你,把她约到宫里,你们聊聊,彼此合意地话,找机会请皇帝陛下赐婚,看来真是白替你担心了。”
又嘀嘀咕咕地道;“反正我够义气吧!已经帮你问好了,你自已去找她谈谈也可以。”
这丫头说的什么话?越说越离谱了,这一次,二皇子直接头扭到一边不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