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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遍体鳞伤辛者库那三年非人的折磨,固然可怕。
可回府之后呢?
卷宗上只记录了她被季书仪和段怀风等人欺辱,被季衡渊冷待……但这些,足以将一个人摧残到如此地步吗?
红豆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面上却不敢流露分毫。
她依然保持着那副恭敬的神情,只是搭脉的时间稍稍长了一些。
许久,她才缓缓收回手,重新替季轻虞掖好被角。
“姑娘……”
她斟酌着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沉重,
“您的身子……亏损得太厉害了。寒气侵体,气血淤滞,若再不好好调理,恐怕……”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季轻虞像是没听到一般,依旧闭着眼,毫无反应,仿佛那具残破的身体不是她自己的一样。
红豆看着她这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心头莫名有些发堵。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奴婢虽然医术浅薄,但也知道一些驱寒补气的方子。等会儿奴婢去外头找些合适的药材,回来给您熬些汤药试试?总归……总归不能一直这样硬扛着。”
她说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季轻虞的反应。
半晌,季轻虞才缓缓睁开眼,那双曾经明媚的眸子如今只剩下死水般的沉寂和麻木。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近乎嘲讽的、淡漠的笑容。
“随便你。”
轻飘飘的三个字,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说完,她便重新闭上了眼睛,将头转向墙壁,不再理会任何人。
那副彻底放弃、了无生趣的姿态,让红豆心头那股无名火腾地一下烧了起来。
她捏紧了袖中的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国公府!季衡渊!季书仪!
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红豆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和震惊,默默地站起身。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走到墙角,开始拿起扫帚,轻轻地打扫起屋子里的灰尘和蛛网。
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这位季姑娘的心,已经被伤得太深,筑起了厚厚的冰墙。
想要融化这层冰,想要让她重新燃起一丝生气,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但没关系。
陛下既然派她来了,她就一定会护她周全,会让她……好好地活下去。
至少,要活到能亲眼看到那些伤害她的人,付出代价的那一天!
红豆的动作很轻,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响,但那扫帚划过地面的沙沙声,还是清晰地传到了季轻虞的耳中。
她依旧背对着外面,只是那长长的睫毛,不易察觉地颤动了一下。
红豆将屋子大致收拾干净,虽然依旧简陋,但至少没了那股令人窒息的尘埃味。
她看了一眼床上背对着自己的季轻虞,那单薄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愈发脆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调理身体非一日之功,但至少,先让她干净些,暖和些。
红豆心中打定主意,便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她并未走远,就在这破败院落角落里寻到了一个积满灰尘的小灶,又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口半旧的铁锅和一个不算太破的木桶。
她身手利落,很快就生了火,将寻来的清水倒入锅中。
火苗舔舐着锅底,发出噼啪的声响,不多时,便有白色的水汽氤氲而上,给这死寂的院子带来了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和生气。
待水烧得滚烫,红豆小心地将热水兑入木桶,试了试水温,觉得不烫不凉正合适,这才端着那半桶热水,重新回到了屋里。
屋内的光线依旧昏暗,季轻虞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仿佛睡熟了,又仿佛只是拒绝与这个世界有任何交流。
“姑娘,”
红豆放轻了声音,走到床边,
“奴婢烧了些热水,给您擦洗一下身子吧?泡一泡也能驱驱寒气。”
床上的人没有回应。
红豆等了片刻,见她依旧没有反应,便不再征求她的同意。
她轻轻将被褥掀开一角,然后伸手去解季轻虞身上那件粗布衣裳的系带。
那布料粗糙得硌手,也不知穿了多久,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和药味混合的气息。
季轻虞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动作,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但终究没有反抗,任由红豆褪去她外层的衣物。
随着那件脏污的粗布衣裳被一点点剥离,红豆的呼吸陡然一滞!
眼前的情景,让见惯了刀光剑影、伤口鲜血的红豆,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遍体鳞伤,什么叫做触目惊心。
那绝不是寻常人家小姐不慎磕碰留下的一两处淤青,也不是练武之人切磋比试留下的皮肉之伤。
季轻虞那单薄瘦削的背脊上,纤细的手臂上,甚至延伸到衣物尚未完全褪去的肩颈处,几乎没有一寸完好的肌肤!
红豆的手僵在了半空,指尖还勾着那粗布衣裳的系带,整个人如同被冰水从头浇下,彻骨的寒意瞬间侵袭了四肢百骸,让她动弹不得。
那是什么?
一道叠着一道的鞭痕,深深浅浅,新旧交织。
有的已经结痂脱落,留下暗红色的狰狞疤痕,如同丑陋的蜈蚣爬满了白皙的肌肤;
有的还是新鲜的紫红色,皮肉外翻,边缘肿胀,显然是不久前才添上的新伤。
鞭梢抽打时带出的细小血珠凝固在伤口周围,形成一片片污浊的暗斑。
除了鞭痕,还有烫伤!
几处圆形的、不规则形状的烙印分布在她的手臂和后腰处,疤痕的颜色更深,呈现出一种可怖的焦黑色,周围的皮肤因为收缩而扭曲变形。
红豆甚至能想象得到,滚烫的烙铁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是怎样滋滋作响地按在她娇嫩的皮肤上,留下这永恒的印记。
棍棒殴打留下的淤青更是数不胜数,大片大片的青紫,深一块浅一块,有的地方甚至已经变成了骇人的黑紫色,轻轻一碰似乎就能渗出血水来。
这些伤痕交错叠加,旧伤未愈,新伤又起,将这具本该被锦衣玉食娇养着的身体,摧残得如同秋风中凋零的落叶,脆弱得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