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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警惕国公爷之命?
季轻虞的心猛地一沉。
阿兄……他终究还是不放心她,派人来看着她了。
季轻虞缓缓坐起身,因为动作牵扯到了膝盖的伤,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脸色更加苍白。
她抬起眼,冷冷地打量着眼前的丫鬟。
这个叫红豆的丫鬟,身量中等,看着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样貌普通,丢在人堆里毫不起眼。
她的眼神低垂着,似乎有些胆怯,不敢与季轻虞对视。
红豆低眉顺眼地站在门口,看似恭敬,实则眼角的余光飞快地扫过屋内。
只一眼,她心中便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就是那位被陛下惦记着的,肃国公府的养女季轻虞?
不是说,就算失宠,也曾是国公府捧在手心里娇养长大的小姐吗?
怎么会……怎么会落魄至此?
那个蜷缩在床角的身影,更是让她心头一震。
瘦,太瘦了。
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脸色是那种久病不愈的苍白,嘴唇干裂,毫无血色。
身上那床被子又薄又旧,根本抵挡不住这深冬的严寒。
她裸露在外的脚踝细伶伶的,冻得微微发青。
这哪里还有半分国公府小姐的矜贵模样?
分明是……分明是比辛者库里最低等的罪奴还要凄惨几分!
红豆在暗处见过各种腌臜事,也见过不少受尽折磨的人,可不知为何,看到眼前这副景象,她那颗被训练得坚硬的心,还是不受控制地揪了一下。
陛下让她来,是看顾,也是查探。
如今看来,这位季姑娘的处境,比卷宗上描述的还要糟糕百倍。
季轻虞冷眼看着这个自称红豆的丫鬟,心中警铃大作。
国公爷派来的……呵,阿兄是怕她在这院子里死了,污了他的名声?
还是嫌她活得太碍眼,派个眼线来时时汇报,好找个由头彻底了结她?
不管是哪种,都不过是那对兄妹虚伪的把戏。
她懒懒地掀起眼皮,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射向红豆:
“国公爷倒是费心了。只是我这里破败,容不下金贵的人,你还是回去吧。”
红豆像是被她冰冷的眼神吓到,微微缩了缩脖子,但脚下却没动。
她将手里的包袱放在门边一张勉强还算干净的矮凳上,声音依旧是那副沙哑却沉稳的调子:
“奴婢奉命而来,不敢违抗。姑娘不必多虑,奴婢手脚粗笨,但做些洒扫浆洗的活计还是使得的。”
说着,她像是才注意到季轻虞蜷缩的姿态和苍白的脸色,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担忧:
“姑娘……您的脸色好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这天寒地冻的,您膝盖的伤……”
季轻虞的身体猛地一僵。
膝盖的伤……连一个刚来的丫鬟都知道?
看来她在这府里的惨状,早已是人尽皆知的笑柄了。
一股屈辱混杂着尖锐的疼痛再次袭来,让她几乎咬碎了后槽牙。
红豆见她不语,只当她是默认了,小心翼翼地又往前挪了两步,离床榻更近了些。
屋子里的寒气几乎能凝结成冰,她看到季轻虞裸露在被子外的脚踝上那刺眼的青紫色,心头又是一紧。
“姑娘,您这样硬扛着不是办法。”
红豆的声音放得更轻柔了些,带着一种试探,
“奴婢……奴婢以前在乡下的时候,跟着村里的赤脚大夫学过几天皮毛,懂一点点粗浅的医理。不如……让奴婢给您看看?”
她微微躬身,姿态放得很低,眼神里透着一股真诚的关切,仿佛只是一个略懂些医术、心善的普通丫鬟。
季轻虞的视线落在她那双看似温顺,实则暗藏精光的眼睛上,心里的警惕丝毫未减。
看病?
是想趁机探查她的身体状况,好回去禀报?
还是想借着诊治的名义,暗中动什么手脚?
无数个阴暗的念头在她脑海中翻腾。
在辛者库那三年,她见识过太多人心险恶,早已不相信任何突如其来的善意。
可是……膝盖真的太疼了。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绵延不绝的酷刑,让她连呼吸都觉得费力。
她的目光扫过红豆那双看起来还算干净利落的手,又看了看自己那双早已被冻得僵硬、布满细小伤口的手。
或许……就让她看看又如何?
反正自己如今已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多一次试探,少一次试探,又有什么区别?还能比现在更糟吗?
一丝破罐子破摔的绝望在她心底蔓延开来。
她沉默了片刻,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沙哑的字:“……嗯。”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像是一片羽毛落地。
红豆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恭谨担忧的样子。
她轻轻应了一声,走上前,在床边半蹲下来。
寒意随着她的靠近而逼近,季轻虞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像只受惊的兔子,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做好了随时应对伤害的准备。
红豆的动作很轻柔,她先是小心翼翼地掀开被角,目光落在季轻虞那纤细得过分的脚踝上,看到那青紫的冻伤和一些尚未完全愈合的细小划痕,眼神暗了暗。
随后,她的手指轻轻搭上了季轻虞的手腕。
那手腕瘦得硌人,皮肤冰凉,几乎感觉不到一丝活人的温度。
当红豆的指尖触碰到那冰冷的肌肤时,季轻虞的身子又是一颤,但终究没有挣扎。
她闭上眼,将脸扭向另一边,一副任人摆布的模样。
红豆垂下眼睑,凝神感受着指下的脉搏。
触手的那一瞬间,饶是她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心头还是狠狠一震!
这脉象……
细若游丝,沉迟无力,如同风中残烛,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脉络间还夹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滞涩和紊乱,显然是气血两亏、郁结于心,且身体内部有多处陈年旧伤淤积,早已伤及根本!
这哪里是一个才十八九岁的少女该有的脉象?
这分明是……分明是一个被彻底摧残、油尽灯枯之人的脉象!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