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奇艺小说>古代言情>被弃三年后,暴君他红着眼求我回来>目录
第三十七章 作诗太后由宫女搀扶着,在梅林边的一处暖亭坐下,亭内早已燃起了银炭,暖意融融,与外面的冰天雪地形成鲜明对比。
“这梅花开得真是热闹,”
一位穿着粉色锦袄,梳着双环髻的年轻贵女,正是吏部尚书的嫡女王若兰,巧笑倩兮地开口,“太后娘娘,此情此景,若能吟诗作对,岂不更添雅兴?”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
“王姐姐说的是!以这红梅或是白雪为题,定能有不少佳作呢!”
“是啊是啊,正好请太后娘娘品评一番。”
贵女们叽叽喳喳,都觉得这是个在太后面前表现的好机会,个个跃跃欲试。
季书仪站在人群中,暗暗整理了一下衣襟,唇边噙着一抹自认最温婉得体的笑容。
她自诩才情不俗,这种场合正是她脱颖而出的良机。
只要能得了太后的青眼,日后……她心中飞快地盘算着。
亭子里,太后微微颔首,脸上带着惯常的温和笑容:
“嗯,这主意不错。雪映红梅,确是难得的诗题。你们年轻人有兴致,便作来听听吧,也给哀家解解闷。”
她说着,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亭外那些环绕在梅树旁,已经开始低声讨论、构思诗句的贵女们。
她们个个花枝招展,脸上带着精心修饰的笑容,眼神里却藏不住那份急于表现的功利和浅薄。
太后轻轻摇了摇头,端起宫女奉上的热茶,吹了吹氤氲的热气。
旁边伺候的张嬷嬷是宫里的老人,最懂太后的心思,见状低声问道:
“太后娘娘,可是这些姑娘们……入不得您的眼?”
太后抿了一口茶,放下茶盏,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模样都是好的,家世也都不差,只是……”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都不是皇帝会喜欢的。”
皇帝的性子,她这个做母亲的多少了解几分。
他自幼在波诡云谲的宫廷中长大,见惯了虚伪和算计,性情阴鸷难测,最厌恶的便是那些矫揉造作、心思外露的女子。
眼前这些贵女,要么过于张扬,要么过于谨慎,那份刻意讨好的姿态,只会惹他反感。
想要走进皇帝的心,需要的不是这种流于表面的乖巧和才情。
张嬷嬷了然地点点头,不再多言,只是静立一旁。
亭外,梅林旁已经热闹起来。
贵女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的望着红梅凝神苦思,有的则与同伴小声交流着词句。
“雪似琼瑶铺满径,梅如烈火斗寒风。”
一位小姐率先念了出来,引来几声赞叹。
“不错不错,意境尚可。”
“我这里也有一句,‘疏影横斜傲骨立,暗香浮动惹人怜’,如何?”
另一位小姐不甘示弱。
季书仪听着这些平平无奇的诗句,心中暗自不屑,她理了理思绪,正准备酝酿一首更出彩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人群的最后方。
只见季轻虞独自一人站在稍远处,背影单薄,几乎要融进那一片苍茫的雪色里。
她微微仰着头,似乎在看梅,又似乎在看天,神情专注而落寞,与这边的热闹格格不入。
季书仪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和厌恶。
装模作样!一个辛者库出来的贱奴,也配站在这里赏梅?
她心中冷哼一声,收回目光,懒得再看。
不一会儿,便听季书仪清婉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羞涩与矜持:
“小女不才,也偶得一首,还请太后娘娘和各位姐妹指教。”
她微微屈膝行礼,姿态优雅,目光流转间,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只听她缓缓吟诵道:
“琼英缀玉枝,灼灼映寒漪。
不与凡尘染,清心自有知。
风来香暗送,雪霁色愈奇。
独占群芳谱,高洁待圣时。”
这首诗虽不算惊才绝艳,但胜在辞藻工整,意境也算清雅,尤其最后一句“高洁待圣时”,隐隐透出几分自矜与期盼,迎合了宫中贵女的心思。
话音刚落,周围立刻响起一片赞叹之声。
“好诗!好诗!书仪妹妹果然是才女!”
“‘独占群芳谱,高洁待圣时’,写得多好啊!既写了梅花的风骨,又道出了女儿家的心声!”
“是啊,这意境,比我们刚才那些强多了!”
王姓贵女更是夸张地拍手道:
“书仪妹妹这诗,当得今日魁首!”
季书仪脸上飞起两抹红晕,更显得娇羞动人,她微微垂首,谦虚道:“姐姐们过奖了,小女只是胡乱写的,当不得魁首之称。”
嘴上虽这么说,但她眼角的余光却得意地瞥向亭子里的太后。
太后靠在软枕上,面上依旧是那副温和的神情,待众人的赞扬声稍歇,才不疾不徐地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地开口:“嗯,尚可。平仄工整,也算有几分巧思。”
虽然只是淡淡一句“尚可”,但从极少夸赞人的太后口中说出,已是难得的肯定。
张嬷嬷适时地补充了一句:“季二小姐这诗,确实清丽。”
季书仪心中一阵狂喜,面上却越发恭谨:“多谢太后娘娘夸奖,小女愧不敢当。”
她缓缓直起身,享受着周围艳羡和钦佩的目光,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然而,她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一周,最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恶意,落在了那个角落里,依旧望着梅树出神的季轻虞身上。
季轻虞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这边的热闹恍若未闻。
那孤寂落寞的姿态,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了季书仪的心里。
凭什么?
凭什么她这个辛者库出来的贱奴,还能在这里装出一副清高孤傲的样子?
一股浓烈的嫉恨和想要摧毁对方的冲动涌上心头。
季书仪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心中一个恶毒的念头瞬间成形。
她故作亲昵地上前一步,声音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目光却像淬了毒的针尖,直直射向季轻虞:
“姐姐,”
她故意提高了音量,确保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
“方才大家都作了诗,姐姐站在这里看了这许久的梅花,想必也定有佳句在心头了吧?”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在这安静的雪后梅林里显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