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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什么是真正的恶毒下一瞬,季轻虞猛地抬手,一把掀开了自己宽大的衣袖,露出了截然不同于季书仪那“新鲜”伤口的手臂。
那是一条怎样惨不忍睹的手臂!
原本应该白皙细腻的肌肤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疤痕。
有细长狰狞的鞭痕,深深浅浅,像是蜿蜒的毒蛇,盘踞在她的手臂上,有些地方的皮肉甚至微微外翻,显露出陈旧的暗红色;
更有几处铜钱大小的圆形烙印,边缘已经泛白,中间的皮肉却凹陷下去,形成一个个丑陋的疤坑,像是被生生剜去了一块肉。
新伤叠着旧伤,旧伤又被新伤覆盖,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
阳光下,那些疤痕像是活物一般,蠕动着,诉说着曾经的苦难与折磨。
“国公爷,”
季轻虞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像一把钝刀,在季衡渊的心上来回切割,
“要不要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恶毒?”
季衡渊的瞳孔骤然紧缩,他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了胸口,呼吸都为之一滞。
他死死地盯着季轻虞手臂上的伤,那些狰狞的痕迹,如同烙印一般,也烫进了他的眼底,烫进了他的心里。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仿佛听不见任何声音,只剩下眼前那触目惊心的画面。
他从未想过,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在她云淡风轻的表情下,竟掩藏着这样触目惊心的过往。
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辛者库……那个人间炼狱……
他喉咙发干,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因为巨大的震惊而微微颤抖,想要去触碰那些狰狞的疤痕,想要确认那是不是真的。
然而,指尖还未靠近,季轻虞却像是被蝎子蜇了一下,猛地将手臂缩了回去,避开了他的碰触。
她的动作那样迅速,那样决绝,仿佛他的碰触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那躲闪的动作,像一根尖锐的冰锥,狠狠刺痛了季衡渊的心。
他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脸上血色褪尽。
“这些,”
季轻虞看着他震惊到失语的模样,唇角那抹冰冷的弧度愈发明显,像是在嘲笑他的无知和愚蠢,
“有一半,是拜你所赐。”
“拜我所赐……”
季衡渊喃喃自语,这两个字如同万钧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让他几乎站立不稳,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是了,三年前,是他亲口下令将她送入辛者库。
是他对她的哭喊哀求视而不见,认为那是她咎由自取。
是他默许了旁人对她的磋磨,以为那能磨平她的“戾气”。
那些他以为只是“小惩大诫”的责罚,那些他以为她早已“改过自新”的岁月,原来竟是在这样的炼狱中度过的!
他甚至……甚至从未想过去查证季书仪那些漏洞百出的谎言!
“不……不可能……”
他不愿意相信,也不敢相信,他曾经捧在手心的阿虞,会遭受这样的苦楚,而他,竟然是帮凶之一。
季轻虞垂下眼眸,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恨意与嘲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信与不信,又有何区别?国公爷不是早就认定,我季轻虞是个心肠歹毒,不知悔改的孽障吗?”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凌迟着季衡渊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心脏在剧烈地抽痛,痛得他快要无法呼吸。
他猛地抬头,双目赤红,布满了血丝,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震惊、悔恨和痛苦,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
“来人!去查!去查清楚!三年前……三年前轻虞在辛者库,究竟都经历了什么!一桩桩一件件,都给我查得清清楚楚!若有半句虚言,本侯要你们的命!”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和一丝几不可闻的绝望,在院中回荡,震得在场的下人们心惊胆战,纷纷跪倒在地。
一旁的季书仪见状,哭声都弱了下去,她惊恐地看着季衡渊那副仿佛要杀人的模样,又怨毒地看向季轻虞,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她明明才是受害者!阿兄怎么反而……
季轻虞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给她,她缓缓放下衣袖,重新遮住了那些狰狞的过往,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只是那双清冷的眸子,却再也没有了半分温度,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沉寂得令人心慌。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真正的清算,还远未到来。
季衡渊的怒吼声还在院中盘旋,余音带着令人心悸的颤栗。
下人们伏跪在地,大气不敢出,整个院子陷入一种死寂般的压抑。
季书仪惨白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季衡渊。
她不明白,明明是季轻虞这个贱人不知好歹,为何阿兄竟会为了她如此失态,甚至还迁怒于自己先前的哭诉。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替自己辩解,想说季轻虞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想说她才是那个受尽委屈的人。
“阿兄,你……你怎么能……”
她带着哭腔,声音发颤,试图拉回季衡渊的注意力,
“她根本就是……”
然而,季衡渊此刻哪里还听得进她的话。他猩红的眸子死死盯着季轻虞方才衣袖滑落之处,仿佛能透过那层布料,再次看到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
那些伤痕,如同一条条毒蛇,缠绕着他的心脏,让他痛得几乎窒息。
他猛地一挥手,打断了季书仪未尽的话语,声音嘶哑而冷厉:
“够了!此事与你无关,你先回去!”
那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让季书仪瞬间噤声。
她从未见过阿兄用这样的眼神看她,仿佛她是无关紧要的沙砾。
委屈、怨恨、还有一丝莫名的恐慌,齐齐涌上心头。
季书仪咬着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再多言一句。
她知道,此刻的阿兄,已经听不进任何人的话了。
她狠狠地剜了季轻虞一眼,那眼神充满了嫉妒与不甘,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然后,她才捂着脸,在丫鬟的搀扶下,带着满心的愤懑与不平,狼狈地离开了这个让她颜面尽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