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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季衡渊知道真相季书仪被拖走了,凄厉的哭喊声渐渐远去,院子里仿佛凝固了一般,只剩下翠儿微弱的呻吟和夜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老太太的胸膛依旧剧烈起伏,她那双浑浊却锐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呆立原地的季衡渊,眼神里除了怒火,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失望和痛心。
“糊涂!真是个糊涂东西!”
老太太气得又拿拐杖敲了敲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到现在你还替她说话!你看看她干的叫什么事?!她要毁了阿虞啊!毁了一个姑娘家的清白,比杀了她还要狠!”
季衡渊像是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冰水,浑身打了个激灵,可脑子里还是一片混乱。
他看着地上那个面色潮红、衣衫凌乱的翠儿,看着狼狈不堪的马夫,又想到季书仪刚才那副恶毒狰狞的模样,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
“祖母……我……我只是觉得,仪儿她……不会做这样的事。”
季衡渊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他怎么也无法将那个柔弱、总是眼泪汪汪,对他无比依赖的妹妹,与刚才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联系起来。
老太太听了他的话,气得几乎要倒仰过去。
她猛地抬手,指着他,声音冷得像是冬日的冰锥: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我什么都没看见?!我早觉得不对劲了!
她回来后,阿虞就没安生日子过!我派人盯着,只是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我这个老婆子,活了大半辈子,难道连真假都分不清?连人心善恶都看不透吗?!”
她喘了几口气,声音中带着压抑不住的痛楚:
“我看着你从小把阿虞捧在手心里疼,你说她要星星你都能摘!可自从书仪回来了,你就跟被迷了心窍一样!她说阿虞什么你都信!眼睛长来是出气的吗?不会自己看吗?!”
老太太的话像一记记响亮的耳光,扇在季衡渊的脸上,也重重地砸在他的心上。
他僵在那里,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他怎么能反驳?祖母说的都是事实。
他确实被季书仪蒙蔽了,被她的眼泪和谎言牵着鼻子走,对阿虞的痛苦视而不见,甚至还助纣为虐。
“祖母……您是说……您早知道她在算计阿虞?”
季衡渊艰难地问道,他的声音干涩得厉害。
老太太冷哼一声:
“废话!若不是我留了个心眼,今晚你还真就遂了那个蠢货的愿,把脏水泼到阿虞身上!
我的人亲眼看着,她是怎么收买那个贱婢和马夫的!
是怎么悄悄把那劳什子的符咒埋到阿虞院子里的!
你现在知道她是什么东西了吗?你口口声声护着的妹妹,是个为了陷害阿虞,不惜用这种下作手段的恶毒胚子!”
老太太的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刮着季衡渊的心。
他无法想象,平日里温婉柔弱的季书仪,竟然会做出如此阴毒的事情。
而他,竟然对此一无所知,甚至还在刚才,还在替她开脱!
一股强烈的悔恨和自责瞬间攫住了他,让他脸色煞白。
他下意识地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季轻虞
月光洒在她身上,将她纤弱的身影衬得有些单薄,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清冷。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听着老太太揭露季书仪的罪行,听着他被祖母痛骂,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那双曾经总是带着笑意、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却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古井,平静得让人心慌。
她没有哭,没有喊冤,甚至连一丝愤怒都没有表现出来。
她只是听着,像是看一出早已预料到的戏码。这种极致的平静,比任何指责都更让季衡渊心痛。
他知道,这是三年的折磨,是他的冷漠和伤害,将她变成了如今这个模样。
“阿虞……”
他忍不住低唤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歉疚和痛苦。
季轻虞闻声,缓缓地转过头,目光落在他身上。
她的眼神依旧是那样平静,平静得让季衡渊心底发凉。
他想从她眼中找到一丝波澜,一丝怨恨也好,至少证明她还在意。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像是看到了什么与她无关的陌生人一样,又平静地移开了目光,重新望向了夜空中的圆月。
那一刻,季衡渊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生生撕裂了一样。
他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是护着阿虞的,即使有时对她严厉,也是为了她好。
可现在他才知道,他错得有多离谱。
他不仅没有保护她,反而亲手将她推入了深渊,而她,现在对他已经彻底死心了。
这种认知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季衡渊看着她那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心里的痛楚越来越深。他想上前,想对她说些什么,想解释,想弥补。
可她的眼神,她的平静,像一道无形的墙,将他远远地隔开。他从未觉得他们之间有如此遥远的距离。
就在这时,老太太发话了。
“行了,都处理干净了。”
老太太疲惫地摆了摆手,显然今晚的事情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但眼神依旧带着冷厉,
“季衡渊,你今晚的事,回头我再跟你算账!”
她的目光又转向季轻虞,语气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怜惜:
“阿虞,没事了,今晚的事……让你受惊了。”
季轻虞闻言,转过身,面朝着老太太,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那是一个极淡极淡的微笑,带着一丝勉强的顺从:
“多谢祖母……”
她垂下眼帘,掩去了眼底的所有情绪,只是,那双搭在裙裾边的手,却不自觉地轻轻握紧了。
季衡渊站在原地,看着季轻虞对着老太太露出的那一丝疏离的微笑,再想到她方才看自己的那种毫无波澜的眼神,心如刀绞。
他以为,至少在她心里,他还占有一席之地,即使是恨也好。
可现在他才明白,他对她造成的伤害,已经让她连恨都懒得施舍给他了。
夜色更深了,老太太在下人的搀扶下,步履沉重地离开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