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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没空看你惺惺作态府内的景致依旧,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只是处处都透着一股陌生和疏离。
路过的丫鬟仆妇看到她,都纷纷停下脚步,远远地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目光复杂,有好奇,有同情,但更多的是一种看热闹的冷漠。
没有人上前来问候一声,更没有人伸出援手扶她一把。
她就像一个闯入别人领地的外来者,与这里的富丽堂皇格格不入。
她凭着记忆,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主院的暖阁。
还未走近,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娇俏的笑声,清脆悦耳,像银铃一般。
那是季书仪的声音。
季轻虞的心猛地一沉,脚步也随之顿住。
她深吸了一口气,推开虚掩的阁门。
暖阁内温暖如春,熏香袅袅。
上首坐着她曾经最依赖的兄长——季衡渊。
他穿着一身锦缎常服,面容俊朗依旧,只是眉宇间染上了几分她从未见过的冷峻和疏离。
他正垂眸看着跪坐在他腿边,小心翼翼为他剥橘子的少女。
少女荆钗布裙,却难掩清丽脱俗的容貌,正是季书仪。
她仰着脸,对着季衡渊笑得一脸纯真无邪,眼底却飞快地掠过一丝得意和挑衅,目光精准地落在了门口的季轻虞身上。
听到开门声,季衡渊抬起头,目光落在形容枯槁、衣衫破旧的季轻虞身上时,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并没有起身,也没有像从前那样,一见到她便露出温柔的笑意,唤她“阿虞”。
“回来了。”
他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暖阁里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季轻虞的目光从季衡渊冷淡的脸上滑过,又触及到季书仪那看似纯真、实则暗藏讥诮的眼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钝痛难当。
三年了,辛者库的冰冷早已浸透了她的骨髓,教会了她最重要的一件事——生存。
而生存的第一步,就是认清自己的身份。
她不再是那个可以肆意撒娇、被兄长捧在手心里的阿虞了。
她现在,只是一个从辛者库出来的罪奴。
没有丝毫犹豫,甚至像是一种刻入了骨血的本能,季轻虞拢了拢破旧的衣袖,缓缓地、沉重地弯下了双膝。
“咚”的一声闷响,膝盖重重地磕在了冰凉坚硬的金砖地面上。
剧痛瞬间从膝盖蔓延开来,让她几欲昏厥。
那处旧伤在回来的路上已经磨破,此刻与地面硬碰,痛楚更是钻心刺骨。
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没有痛呼出声,只细微地颤抖了一下,额头上瞬间沁出了一层冷汗。
她低垂着头,额头几乎要贴到冰冷的地面,声音干涩而沙哑,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
“奴婢……奴婢季轻虞,给国公爷、给大小姐请安。”
“奴婢”二字,轻飘飘地出口,却像两根尖锐的冰锥,狠狠扎进了季衡渊的心里。
他握着茶杯的手指猛地收紧,骨节泛白。
眼前的季轻虞,卑微得像尘埃里的影子,与记忆中那个眉眼飞扬、骄纵明媚的少女判若两人。
从前的阿虞,何曾这样低声下气过?何曾在他面前自称过“奴婢”?
她总是喜欢赖在他怀里,扯着他的袖子,娇声喊着“阿兄”,要天上的月亮,要世间最好看的花。
那时候的她,眼睛亮得像星星,笑容灿烂得能融化冰雪。
可现在呢?
她跪在那里,身形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那张曾经娇艳的面庞,如今只剩下蜡黄和憔悴,唯唯诺诺,战战兢兢,像只受惊的兔子,连头都不敢抬。
这副样子……算什么?
一种莫名的烦躁和不适感涌上季衡渊的心头。
他不喜欢看到这样的季轻虞。
这卑微顺从的模样,非但没有让他生出半分怜悯,反而让他觉得刺眼,觉得……虚假。
她是在做戏吗?
用这种可怜的姿态博取同情?
还是在无声地控诉他这三年的不管不问?
坐在他腿边的季书仪,看似乖巧地低着头,眼角的余光却一直注意着门口。
当听到季轻虞自称“奴婢”时,她极快地、不易察觉地翻了个白眼,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
真好,这只讨厌的麻雀,终于知道自己的位置了。
她伸手,轻轻拉了拉季衡渊的衣袖,声音软糯,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
“阿兄,姐姐她……她怎么这样了?在外面定是吃了很多苦吧?看着真让人心疼。”
这句看似关心的话,却如同火上浇油,瞬间点燃了季衡渊心中的那股无名火。
心疼?
他只觉得厌烦!
他猛地将手中的茶杯掷在旁边的矮几上,发出“砰”的一声脆响,吓得季书仪瑟缩了一下,也让跪在地上的季轻虞身体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
“苦?”
季衡渊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射向跪在地上的季轻虞,
“我看你是演戏演上瘾了吧?”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语气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讥诮:
“收起你这副矫揉做作的样子!这里是国公府,不是让你装可怜的地方!”
“从前那个季轻虞哪里去了?怎么,在辛者库待了三年,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了这套以退为进、博人同情的把戏?”
“我告诉你,季轻虞,”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没空看你在这里惺惺作态!既然回来了,就给我安分点!”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毒蛇,紧紧缠绕着她,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滚回你自己的院子去!别在这里碍眼!”
最后一个“滚”字,他说得又重又狠,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季轻虞的心上。
她的身体僵住了,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自己的院子?
她哪里还有自己的院子?
但她不敢问,也不敢反驳。
是……”
季轻虞的声音细若蚊呐,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她甚至不敢抬头,只能将额头更深地抵在冰冷的地面上,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缩成一团,彻底消失。
这声卑微的应答,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季衡渊仅存的耐心。
他眼底的烦躁几乎要溢出来,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是种折磨。
原本只是想发泄一下心中的不快,此刻却只觉得更加憋闷。
“哼!”
他重重地冷哼一声,甩袖转身,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施舍给地上的人。
那背影冷硬决绝,仿佛身后是什么污秽不堪的东西。
季书仪连忙起身,亦步亦趋地跟上,经过季轻虞身边时,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嘴角那抹得意的笑意越发明显,眼中却又迅速蓄满了担忧,追着季衡渊的背影柔声喊道:
“阿兄,等等我呀,姐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