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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皇帝是嫌后宫无人了那封信纸,在齐衍的手中,仿佛重逾千斤。
他慢慢地,一字一句地,将信又看了一遍。
这一次,他的目光停留在了“膝盖旧伤”、“常年罚跪”、“辛者库”这几个字眼上。
空气似乎一点点变得稀薄,凝滞,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沉闷。
灯火摇曳,映得他左眼尾那道疤痕如同活过来一般,微微抽动,透着一股嗜血的戾气。
“呵……”
一声极轻的冷笑,从齐衍喉咙深处逸出,像是冰块碎裂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
他将那张写满了季轻虞苦楚的信纸,小心翼翼地,如同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一般,缓缓折好,收入袖中,贴近心口的位置。
然后,他抬起手,猛地一拳砸在了身前的紫檀木御案上!
“砰!”
一声闷响,厚重的御案剧烈震动,案上的镇纸和笔墨都跳了起来,发出哐啷的声响。
殿外守着的内侍和侍卫吓得浑身一哆嗦,却不敢有丝毫动静。
只有站在阴影处的墨云,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现身,单膝跪地,头颅低垂。
“主子。”
他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杀气。
比之以往处理叛逆、整肃朝纲时,更加冰冷,更加……吓人。
墨云心中凛然,却不敢抬头窥探帝王的脸色。
他知道,此刻的齐衍,是一头被触怒的猛兽,任何一丝不敬,都可能引来雷霆之怒。
齐衍没有看他,目光依旧落在空荡荡的御案上,眼神幽暗得像是结了冰的深潭。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偏偏让墨云感觉到了其中蕴含的惊涛骇浪:
“墨云。”
“属下在。”
“去查。”
齐衍的声音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噬人的寒意,
“给朕查清楚,三年前,肃国公府送人进辛者库的所有细节。”
他要查的,不仅仅是季轻虞为何进去。
他还要查,她在里面,究竟都经历了什么!
那些让她膝盖落下病根的“罚跪”,那些让她养成条件反射般恐惧的折磨,那些让她变得如惊弓之鸟般的日日夜夜!
辛者库……
好一个辛者库!
好一个国公府!
墨云心中一惊。
辛者库?
那不是关押宫中最低等罪奴的地方吗?
肮脏、混乱,如同人间炼狱。主子为何突然要查那个地方?而且是三年前的旧事?
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但他不敢有丝毫犹豫,立刻沉声应道:
“是!属下遵命!”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家主子身上那股冰冷刺骨的怒意,几乎要将整个御书房冻结。
虽然不知道这怒火究竟因何而起,但墨云明白,有人要倒大霉了。
而且,恐怕不是小打小闹。
这怒火,似乎比边关失守、藩王叛乱时,还要来得汹涌、猛烈。
墨云领命,正要退下,却又被齐衍叫住。
“等等。”
齐衍转过身,灯火勾勒出他冷峻的侧脸,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看向墨云,里面翻涌着骇人的风暴。
“查清楚后,将当年所有与此事相关的管事嬷嬷、太监宫女……”
他停顿了一下,薄唇吐出几个字,带着毫不掩饰的残忍,
“给朕……‘请’到诏狱去。”
墨云眼皮狠狠一跳,那个“请”字,听在他耳中,无异于阎王的催命符。
诏狱是什么地方?
那是皇家专门审讯重犯、钦犯的所在,进去了,不死也要脱层皮。
主子竟然要将当年辛者库的一干人等,无论职位高低,全都“请”进去?
这哪里是查案,分明是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他不敢多问,只将头埋得更低,声音里带着绝对的服从:“是,属下明白!”
说完,他身形一闪,再次没入阴影之中,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迅速离开了御书房,去执行那道足以让无数人夜不能寐的命令。
御书房内,重新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中弥漫的寒意却未曾消散分毫,反而因为墨云的离去,显得更加凝滞、压抑。
齐衍站在原地,高大的身影在跳动的烛火下拉出长长的影子,如同蛰伏的凶兽。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暴戾稍稍收敛,却化作了更深沉的冰冷。
他理了理微皱的袖口,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刚才那个下令将人投入诏狱的阎罗只是幻觉。
“摆驾,慈宁宫。”
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殿外的内侍连忙应声,小心翼翼地安排着銮驾,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谁都看得出,今夜的陛下,心情极差,谁若是不长眼撞上去,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夜色深沉,宫灯摇曳。
慈宁宫内,太后早已歇下,却被皇帝深夜到访的消息惊动。
她匆匆披上外袍,在宫人的搀扶下迎了出来。
“皇帝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太后看着齐衍冷峻的面容,心里微微一沉。
她这个儿子,自登基以来,手段越发狠厉,心思也越发深沉,便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也时常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尤其是他此刻眉宇间隐隐萦绕的戾气,更是让她心惊。
齐衍并未多言,只是淡淡道:
“夜深露重,母后还是早些安寝。朕只是过来看看。”
他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但那双深邃的眸子扫过慈宁宫的陈设,目光幽冷,仿佛在审视着什么。
太后心中更是没底,试探着问道:
“可是朝堂上又有什么烦心事?哀家虽不问政事,但若能替皇帝分忧一二……”
“无事。”
齐衍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
“只是觉得这宫里,太过冷清了些。”
说完,他便不再多留,转身拂袖而去,留下太后一人站在原地,对着他离去的背影,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太过冷清了……
皇帝这是……嫌后宫无人了?
太后琢磨着齐衍那句没头没尾的话,又联想到他登基至今,后宫一直空悬,连个固宠的妃嫔都没有,不由得心头一动。
是了,皇帝年岁不小了,膝下空虚,也该为皇家开枝散叶了。
莫不是……今夜受了什么刺激,终于想起这茬了?
太后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心中的担忧顿时被一股操心儿子终身大事的热情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