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品行不端
TiAmo余喵2021-08-30 18:303,019

  等回到车内,顾宛发现本来车内两旁都是可以坐的,现在竟然没了,多了一个坐垫,而谢宁此刻正闭目养神,端坐着,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顾宛气愤,他顿时感到自己被虐待,还是被这两个主仆联合虐待,里面这个他惹不起,外面那个他还能惹不起吗!?

  顾宛一腔气血涌上心头,冲着时樾就去了,他掀开车前,一吼:“我座椅呢?”

  时樾早有预料,看到顾宛如此生气,他反而心里舒坦了,也不气这人对自己随意吼叫,心里爽快得很,面上沉稳的赶着马,道:“先生说那座椅不稳,怕伤到萧少爷,特意换的垫子。”

  怕伤到我?根本就是想虐待我。

  时樾明摆着就是背有靠山,狐假虎威,而纵容他作威作福的正是面前这位光风霁月的谢先生!

  顾宛的一腔愤慨面对谢宁清冷白皙的脸,一瞬间化为虚无。

  美人到底是美人,冰山美人也是美人,面瘫美人也是美人,我不生气。

  坐垫也是坐,不在乎不在乎。

  顾宛这边没吭气,谢宁那边反倒出声:“史瑜与你有何干系?”

  顾宛略微一思索,史家是因为自己当年的案子翻案,最终被谢宁和萧义拉下台,魏昭将史家推出来顶事,也就是说,史家落得现在的下场,直接凶手就是谢宁。

  等于史瑜和谢宁是仇家。

  那他现在不是将谢宁的仇家引到谢宁家里,这不是明摆着和谢宁作对吗!

  不得不说,重生到现在,顾宛深觉自己蠢了许多。

  如若不是蠢,就是过于信赖谢宁。

  下意识认为这人不会将史家放在眼里。

  “你与史瑜没什么过节吧?”顾宛纵使脑子里转了一大堆东西,但是他还是只相信谢宁说的。

  谢宁皱了皱眉,似乎很是疑惑,简洁回:“素无往来,何来过节。”

  顾宛松了口气,放心道:“那就好,只是买个奴隶,当个小厮而已。”

  那这人撤了自己座椅是什么意思?

  谢宁似是猜到顾宛并没有坦诚回答,但他并未多说。

  冬日里的路着实有些难走,除集市内的雪被扫走了,容易走些,再往外走就是冰雪覆盖,园舍渐远,树木较深,谢宁是有御赐单独府苑的。

  据说是先帝在世之时,在谢宁弱冠之年,特意翻修的府苑赐给他的,有人说是前朝哪个闲散王爷的住所,远离集市,格外清净。

  顾宛被安排在谢宁的清净轩里住下。

  史瑜因为身上有伤,被时樾带走养伤,那个陈公子就更有趣了,原本只是送人,结果又说自己略懂医术,刚好可以看史瑜身上的伤,谢宁偌大的府苑住几个人完全没什么问题,对此他不会有什么意见。

  顾宛听此,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陈长青,最后什么也没说,笑意忽深,点头答应。

  “谢先生,你可知陈长青?”顾宛死了五年,如今的萧衡无论是朝廷争斗还是江湖轶事一概不知,顾宛只好求解谢宁。

  谢宁对他并不存心,实话道来:“昔年顾我长青眼,今日逢君尽白头。与其叫他陈长青,不如称他顾逢君。”

  顾宛了然思索,微眯了眸:“顾逢君,江南风流才子,那个富可敌国的顾逢君?”

  “史瑜两年前下过江南,巡查盐税。”谢宁言简意赅。

  顾宛看着那边顾逢君搀扶着史瑜向内院走去,史瑜貌似并不领情,未曾道谢,也没给他一个眼神,任顾逢君献殷勤。

  “那这个江南首富着实有些小气,竟然不舍得多出些钱给史公子赎身,果然有钱人就是小气。”顾宛甚是感叹有钱人的凉薄,忽然感觉旁边的人似乎开始盯着自己,顾宛不解:“你看我作甚?”

  谢宁认真道:“你什么时候偷拿了我的钱袋?”

  顾宛被人当面讨债,一下子有些心虚,底气不足,口气不小:“一袋子金叶子而已,大不了回府后就还你。”

  顾宛以为谢宁在乎的是那袋钱,谢宁却道:“你的师父品行不端,教你一些不当的手段,你应当学会识别,明日来我书房。”

  品行不端?师父?

  萧衡哪里来的师父,我怎么不知道?

  顾宛回神追问:“我哪来的师父!?”故意套我话的吧!

  谢宁人已经走远,并未回应。

  史瑜这几天因为外伤的缘故,一直在养伤,顾宛本想以他为突破口了解一下他的案子和这几年的变故,但为了让谢宁不起疑心也就一直搁置。

  顾逢君的出现,也许和江南也有些关系,顾宛也能顺势打探一番。

  这几日,史瑜不在身边,谢宁闲来无事时时刻刻都盯着顾宛读书写字。

  顾宛觉得谢宁似乎对萧衡寄予了什么厚望,整日将自己放在身旁,授以诗书,起初时樾担心顾宛对谢宁做出了什么事情,还站在门外守着,后来也不知是谢宁交代了什么事情,顾宛就没怎么见到时樾了。

  此刻的顾宛正不情不愿的抄写《论语》,抄得疲倦了,他恍然抬头,入眼便是谢宁,端正的坐在上方,翻着书案。

  顾宛忆起了同窗之时的谢宁,其实,谢宁在顾宛眼中,或是说在世人眼里是个极其古板之人,在少年之时,断袖之风十分盛行,身边的兄弟之情变得也有些暧昧,有些男子互诉爱慕,那时候的谢宁也是一个翩翩君子,芝兰玉树,俊雅极致,才学相貌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必然也是无数少男少女的意中人。

  可惜他并非断袖。

  有一件趣事,他记得很清楚,当初好像是宁远侯家的小公子周慕远爱慕谢宁,平日里喜欢的花红柳绿衣衫,为了谢宁特意穿了身蓝白直襟长袍,手握一块家传的玉佩,满心欢喜的走到谢宁面前,含情脉脉的看着谢宁。

  谢宁是个讲礼节的面瘫,面无表情的看向他,问道:“何事?”

  周慕远原本就底气不足,谢宁又对他这般冷淡态度,一下又胆怯了起来,而顾宛原本是围观看热闹的人,看热闹当然是不闲事大,见此,顾宛在旁拍手称赞道:“慕远兄容貌甚伟,砚苏兄想来也是欢喜的。”

  谢宁极其冷淡的看向顾宛,周慕远似乎是收到了鼓舞,一鼓作气,将玉佩放置在谢宁书上,言语诚恳道:“我心慕砚苏久矣,砚苏可愿与我朝朝暮暮,一同温书浊酒?”

  “不愿”干脆利落,顾宛记得当时谢宁的说这话的表情,已经不能用冷淡形容,应当说是冰冷。

  那周慕远像是受了极其强烈的打击,竟瘫坐在地,围观看热闹的人,也不再起哄,一瞬间气氛尴尬,顾宛安慰也不是,指责更不应该,最后还是太师来了之后,才逐渐散去。

  那时顾宛和谢宁的关系算不得好,但这件事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谢宁都未曾与他说过话。

  “你这抄的是什么?”谢宁让顾宛抄的是论语,顾宛在纸上写的全是砚苏。

  顾宛反应过来,抢走纸张,也不知自己为何全写的谢宁的字,慌张的胡言乱语,“谢先生的字好听,写写看。”

  谢宁怔了一瞬,平淡道:“《论语》为何不抄?”

  顾宛最烦抄抄写写的东西,但碍于萧衡的草包形象,他又不便说自己都会背,为何要抄,所以只能乖乖听谢宁的话。

  “谢先生,我准备这几日好好的背,肯定都给你背会,这就先不抄了。”都抄了几十遍了,手都算了。

  谢宁不可置否,回身坐下,敛下神色,道:“之前没人教过你这些?”

  顾宛不以为然,丝毫没有意识到谢宁分明话中有话,解放双手后,他肆意翘着腿,回道:“小时候自然是请过先生的,但我不是好学之人,整日玩乐斗蛐蛐去了。”

  萧衡小时候最大的事情就是吃喝玩乐,萧夫人哪里舍得让萧衡真的抄写这些东西几十遍。

  “你倒与他不同”谢宁淡淡道。

  顾宛疑惑了,他终于发觉有何怪异,谢宁每每与他说话,仿佛都想透过他和另外一个人交谈。

  他正坐起来,端着茶,好奇发问:“你说的他是谁啊?”

  谢宁正拿笔写些什么,闻言顿了顿,“你师父。”

  顾宛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他现在十分肯定谢宁是认为他有个师父,而且这个人与他相熟,品行不端,文采不错。

  他默默思忖,最后默默得出结论,这人……莫不是我自己?

  “我师父……是顾宛顾丞相?”顾宛试探发问。

  谢宁貌似很肯定,听到顾宛的名字时,还抬头看了他一眼,面不改色“你那日的武功路数与他师出同门,顾宛的师父早就不在,故,要么是他教你的,要么你就是他。”

  果然还是那日出手时太过大意。

  顾宛握茶杯手一颤,倏尔又紧握,他惊的当然不是萧衡是他的徒弟,他惊的是谢宁能直接猜测萧衡就是顾宛。

  谢宁转而沾了沾墨,继续道;“你自然不可能是他。”

  子不语怪力乱神,谢宁不信鬼神,自然不会猜测萧衡是顾宛。

  因此,萧衡只能是顾宛的徒弟。

继续阅读:第七章 太后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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