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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门对着的大街上，有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缩在帝京红楼的门边，披头散发，面目红肿，乱发之中露出一双眼睛阴得瘆人，盯着路上行人看，而无一人敢与她对看，都恨不得离她远远儿的才好！
一个弄成了这副德行，被帝京红楼赶出来的女人，八成是个毁了容的破鞋，谁都不想多看她一眼，生怕污了自己的眼睛似得。
即便是曾经追捧着她的恩客们，又有谁认得出来这个女人竟然是绣球兰？即便有一两个认出来了，也是恨不得离她十万八千米远才好。
绣球兰把身体缩在柱子旁边，只求那根柱子能替自己挡一挡这秋夜里的寒风。
她已经麻木了，一开始的时候她还抱着一丝希望，对从自己面前经过的一个恩客苦苦哀求，请求他带自己回去，当奴当婢都无所谓。
而那个昔日里搂着她爱宠不已，整日叫她心肝宝贝儿的男人，却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忙不迭的一脚把她踹开！然后转身飞奔！
过了一会儿，已是深夜子时，帝京红楼里的小厮儿出来，打算把后门关上，一看那柱子旁边，那个丑陋的女人竟然还在这儿！
他上去就是一脚，把绣球兰踢得往前趴倒了去，收回脚，嘲讽道：“哎哟，这不是鼎鼎有名的头牌绣球兰姑娘嘛！怎么还赖在这儿不走啊？怎嘛？难道不知道你这张脸放在谁门前就是打扰人家做生意吗！丑八怪！”
一边说着又是一脚踢了过来。
绣球兰身体虚弱，没来得及躲闪，只能用胳膊生生挡下这一脚，她哪里受过这样的粗暴对待，一条手臂顿时都疼麻了！
她仰起头朝那小厮儿啐了一口，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当初我当上头牌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没出来呢！哼，一辈子没出息的小三八！”
“嘿！你个婊子还敢骂人，看我撕烂你的嘴！”那小厮被激怒，冲上前去一把揪住她头发，一巴掌一巴掌的狠狠扇她！
绣球兰被打得嘴角流血，仍旧骂个不停：“平日里老娘丢给你们一根骨头儿你们都抢着去捡！今个儿倒是把自己当成大爷了！我呸！”
她疯了一样拼命扭打！伸出长长的指甲朝那小厮儿脸上狠狠地抓！
小厮儿脸上被抓出几道血痕来，心头怒火更旺，正准备一拳头打过去的时候，一低头发现脚边女人衣衫凌乱，胸口的衣服松开了来，露出一片保养得当、白嫩光滑的肌肤来。
他奸笑一声，伸出瘦瘦的手指摸了上去，手底一片滑腻触感！这可是他长了这么大都没有遇到过的！
大力的撕扯开她胸前衣襟，小厮啧啧道：“你这娘们儿虽然脸毁了，身子倒还是有的一玩！”
绣球兰尖叫一声，一边扑打着他一边高声喊道：“滚开！滚开！救命——救命——！”
“叫个什么叫！这大半夜的一个人都没有！谁来救你？再说了，你不就是个有钱谁都能上的婊子！今晚儿让小爷爽快了，就放你在我们帝京红楼门口缩一晚上，不然把你扔到乞丐窝里去！”
小厮儿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撕下一块衣服，把她的嘴给堵住了，手上猥琐动作一刻不停。
绣球兰‘呜呜’得叫着，绝望的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街道，已经是深夜，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了，就算是偶尔有人经过，又有谁会来救她一个容貌全毁、被赶出来的女人呢？
她的挣扎渐渐趋于死静，双眼空洞的望着黑暗的天穹，耳边小厮的恶心笑声和嘲讽声音令她几乎想要去死，可是双手双脚都被男人死死压住，嘴里被破布塞住，她连死都不能。
当初她绣球兰何等风光？帝京红楼里除了水杭橘之外，哪个姑娘小厮见着她不是毕恭毕敬的？如今竟然就在帝京红楼的后门，在深夜的大街上，被这么一个低贱小厮欺负凌辱！
绣球兰双目含泪，一张脸上筋脉暴起。
正当那小厮把手摸向她胸口时，忽的听到一声女子厉喝：“你好大的胆子！当街欺辱女人！”
小厮吓得立刻跳了起来，看到眼前女子是谁的时候更是吓得六神无主，结结巴巴道：“水姑娘···这这这···我不是···是她勾引我！”
水杭橘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小厮浑身一抖，只觉得在她眼神中自己顿时无所遁形。
“穿好衣服，滚。”
“是是是！”那小厮赶忙穿好自己的衣服，连看都没看一眼躺在地上的绣球兰就跑了。
水杭橘蹲到她面前，看到她双目空洞，衣衫碎裂的样子，也忍不住心生悲凉，伸手替她取出口中被塞着的破布。
口中破布刚被取出，绣球兰好似突然活了过来一般，死死抓住水杭橘的手，张开嘴狠狠咬了下去！
水杭橘疼得微微‘嘶’了一声，立刻把手拽了出来，只见雪白素手上两排深深牙印，已经被咬得露出了一丝血迹，可见那咬她的人下了多大的力气，若不是及时抽出，只怕要被咬下来一块肉。
她抬眸看向绣球兰，她正拽紧自己破碎的衣服，一脸阴冷怨毒：“别在这儿假惺惺的！你不也就是个婊子！真以为自己把我赶出来了，就能变成凤凰了？！”
水杭橘淡淡道：“我和你不一样，我会尽力守护我自己。”
“哈！哪里不一样？”绣球兰尖利道：“你是觉得你伺候的客人比我高贵些？是啊，杜妈妈疼你，连给你的客人都不是一般人！卓大人明明是我一早看上的！杜妈妈却推了你过去！现在你可是不一般了对吧？哈哈，你可真贵气啊，不过还是个贱人！”
“你怎么觉得我，都随你。”水杭橘并没有被她的话激怒到，她来这儿的目的本就不是这个：“我只是来告诉你，我在你的胭脂里加的花毒，只是你给我放的一半的量，所以，你的容貌并没有完全毁掉，你的脸只要医治得当，很快就能好起来。”
绣球兰脸上的狠毒神色褪去，怔怔的望着她：“我的脸······还能好？”
水杭橘点了点头，从袖中掏出一个钱包，放到了绣球兰面前：“里面的银两应该够你医治好自己，剩下的钱拿去做点买卖或者重新开始，都是好的，你我两清，莫要再见。”
看了眼绣球兰身上已不能蔽体的破碎衣服，又把身上的外袍解了下来，也放到绣球兰面前：“天气寒冷，自己保重。”
说完她便起身离开，身后沉默了一瞬，忽的喊道：“我们一定会再见！水杭橘，我一定会赢你！你等着！”
水杭橘微微顿了一下，轻叹了口气，不再言语，进门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