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露苦色的老黄,陈秋绝了再问他的心思。
摸摸已经有些饥饿感的肚子,脑洞突然灵光一闪。
“老黄,咱们这个宅子值多少钱?”
既然石狮子没人敢买,那就捆绑销售,买宅子送狮子。
整座恭亲王府横跨两条街,大小小的庭院更是不知多少。
就这占地面积,少说不得几十万两?
老黄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心,随着这句话又提了起来。
“小王爷,更卖不得啊!
“此乃先皇御赐的宅子,卖了就是欺君啊!”
老黄悲惨的声音在空荡的院子里回荡,陈秋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石狮子卖不得,房子卖不得,其余能卖的都卖了。
咋说原身也是一品亲王,怎么会混到这个地步?
陈秋越想越气,心一横吼道:
“取孤蟒袍来!”
他就不信了,一个王朝的一品亲王,还能被饿死!
老黄一愣,但也不敢反驳陈秋的话,拿出白金交织的蟒袍,递给了陈秋。
“这玩意能卖钱不?”
接过满是补丁蟒袍,陈秋鬼使神差的来了一句。
“卖不得…”
“停!”
陈秋伸手拦住,这句话真的是快听吐了。
“老黄,去打点水来。”
“小王爷,您是要…?”
“洗澡!”
陈秋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古人邋遢,还是因为前身是个疯癫的痴人。
总之他现在浑身都痒,必须大洗特洗!
“老黄烧好炉灶,等少爷我回来做饭。”
陈秋洗漱完,穿着还算干净的青衫,大踏步走出了恭亲王府。
王府的正门,正对着一条繁华的大街,名叫楼兰街。
陈秋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心中暗暗可惜。
若非古人不知道什么是商业街,自己把王府这面墙一拆,改成商铺,那得收多少钱?
陈秋收回不舍的目光,开始在大街上打量,他要找一份工作。
虽然脑海中有不少赚钱的办法,但可惜没有本钱…而自己只要赚到第一桶金…
钱?不就是一个数字吗?
可惜有一点,陈秋忽略了前身的身份!
“嘿,这不是那傻子王爷吗,今儿怎么走出来了?”
“你看他那破落样儿,身上还穿着布衣,连个缎子都没了。”
“唉,恭王府当真没落了,几年前老恭王尚在的时候,那是何等威风?”
“活该,这些富贵人家,没一个好东西!”
“得了吧,就你这样儿,也有脸说人家天潢贵胄?”
“咳…”
几个人距离陈秋也就几步远,却以为陈秋还是那个傻子。
纷纷高谈阔论,正聊的痛快,陈秋冷不丁的咳嗽了一声,差点把这几个百姓吓死!
“几位…借问一下,幽州府衙怎么走?”
听着周围的言论,陈秋打工的心彻底死了,无奈,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官府了!
那几个百姓,原本只是欺陈秋痴傻。
现如今“傻子王爷”浑然没有痴傻的迹象,吓得瑟缩不已!
当先一人颤颤巍巍的伸手指了指正东,一群人便一溜烟跑了个干净。
陈秋苦笑一声,迈着有些发软的步伐,朝着幽州府衙走去。
幽州府衙距离恭王府不过三四个街道,路途并不遥远。
陈秋一出了楼兰街,一路上对他指指点点的人全部消失匿迹。
毕竟他在楼兰街出名,出了这里,可就没有人认识他这个“傻子王爷”了。
小半个时辰之后,陈秋终于走到了一个看起来很是不显眼的衙门门口。
要不是门口有一座硕大的鸣冤鼓,还站着两个衙役,怎么看这都不像是一座府衙。
揉了揉发酸的腿,陈秋迈步上前。
“府堂重地,闲人免进!”
一旁冷着脸的衙役小哥,无情的拦住了陈秋的去路。
陈秋有些心累,却还是耐着性子,拱手道:
“这位兄弟,在下找府尊大人有事。”
梁国自从有藩王起兵造反之后,对于藩王的限制就越来越重。
以至于恭王府在幽州并没有多少实权,到了现在。
就连被高位者嗤之以鼻的富贵二字,也只剩下了一个贵字。
“报上名来,待某前去知会府尊大人!”
“楼兰街陈秋。”
衙役嗯了一声,双手拢袖,却不急着进去禀报。
陈秋一愣,知道此人是在索贿。
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自己好歹也是一个世子,只要能见得幽州府的知府。
无论知府心里多鄙夷陈秋,明面上都必然要摆出一个毕恭毕敬的态度。
可没曾想自己竟然被看门丁拦住了!
“这位兄弟,陈某今日出急,未带银钱,不知可否通融一番,下次在下请兄弟喝酒。”
“呵~”
守门的兵丁冷着脸,丝毫没有回应陈秋的意思。
无奈陈秋看向另外一位稍稍年轻一些的衙役,后者目视前方,也丝毫不为所动。
好吧,这是你们逼我的!
陈秋抬步走向了立在府衙正门的那座鸣冤鼓。
鼓座上用方方正正的楷体,刻了十六个字。
尔俸尔禄,民脂民膏。
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手轻拂过这十六个字,陈秋伸手抓起鼓上的鼓槌。
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鼓面,狠狠地砸了下去。
“咚咚咚!”
震天般的鼓声,回荡在整个府衙!
门口的衙役傻了,没想到陈秋竟然这么刚。
慌忙的冲进府衙,进了书房,跪倒在一个身穿青衫的中年人面前。
“王大人,那人…那人击鸣冤鼓了!”
中年人正是幽州知府王安民。
大梁国的地方官,一般是六年一任,王安民知幽州已经五年有余。
此时这位父母官正写着书法,闻言对着衙役皱眉道:
“不是让你们把他打发回去吗,鸣冤鼓怎么响了?”
王安民把手中的毛笔一扔,神色颇有不耐,他知道了陈秋的要来。
衙役顶着压力惶恐的行了一礼。
“回大人,我们确实按照您吩咐的说辞,要打发他回去。”
“可那人直接就走到鸣冤鼓前开始击鼓,我们也不敢出手硬拦他啊!”
恭王府再如何没落,那也是朝廷的一品亲王。
不是知府衙门的几个衙役胆敢得罪的。
王安民眉头紧皱,负手转悠了两圈,沉声道:
“去把公子叫来。”
“是!”
衙役点了点头,急忙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