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烈还想说什么,程伶和旁边另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同时拉住他。
“大哥,我们是出来吃饭的,何必被无关紧要的人扫了兴。”
女子的声音轻柔细腻,像她的眼睛,微波荡漾,清润明透。
她是江丞相的嫡女,也是江昭烈的妹妹。
秦挽辞以前见过她好几次,都是在柳家。
秦家和江家的矛盾,也是从那时候就种下的。
江昭烈看了一眼女子和程伶,忽而一笑。
“也好,反正是蓉儿的手下败将,不值得我们落井下石,自有人收拾她。”
他说完,带着人率先上楼。
秦瑀气不过要追,秦琅一把拉住他。
秦珏在旁边道:“二哥,今天是给大哥饯行,又不是来打架。”
秦挽辞也道:“你后天又不走,想替我收拾他,有的是机会,何必急在一时。”
“走吧,咱们也上去。”
秦琅推着秦瑀。
秦瑀压住脾气,兄妹几个一起往楼上的雅间走。
前头的程伶转过走廊拐角,不经意回眸瞥了一眼秦抚诗。
秦抚诗如有所感,也朝那边看过去。
待看到程伶,她微微皱眉,快速移走目光。
据说琼林楼的主厨是当年宫里御膳房做琼林宴的御厨,秦瑀把所有的招牌菜都点了一遍。
十分豪气:“你们敞开了吃,今晚吃了多少都由我结账。”
秦挽辞先捏了一块栀子糕:“你这么有钱,欠我的债什么时候还?”
秦瑀:“什么斋?这琼林楼的罗汉斋的确不错,我去让小二加上。”
他站起来逃也似的跑出去。
正巧迎上店小二上菜,撞了个满怀,汤汤水水洒了一身。
秦瑀惊叫着往后跳。
店小二吓得赶紧磕头认错。
“这位公子,对不住,实在对不住,小人有眼无珠。”
秦挽辞让他起来,又问秦瑀:“烫伤没?可要去医馆?”
秦瑀摊开红了的手背,哭丧着脸:“今天真是走霉运。”
秦琅和秦珏一脸无语。
秦抚诗道:“大姐,要不你和二哥先找个医馆开点烫伤药,换身衣裳,我们在这儿等你们回来。”
“只能如此了。”秦挽辞道。
他们兄妹一起下楼,却和柳景年狭路相逢。
“这是怎么了?”
柳景年一眼就瞧见了秦瑀满身狼狈。
秦挽辞垂眸看向他,
他伤不轻,养了几天,脸色仍旧苍白憔悴,说话都有气无力,越发显得柔弱和煦。
“被烫了。”
秦瑀苦着脸。
“严重吗?我看看。”
柳景年十分自然地接口,秦瑀本能把手伸过去。
秦挽辞想拒绝都没机会,只能硬生生把话咽回去。
“手背上不算特别严重,身上可还有?”
“没了,穿的厚,都洒在衣服上了。”
“我马车上有药箱,里头有烫伤膏,你跟我去拿吧。”
“行。”
他们两个顾自说着,一起往楼下走。
秦挽辞不言不语,站着没动。
秦瑀走了两步似才想起柳景年已经不是他的准妹夫了,他顿住步子,回头看看秦挽辞,又看看柳景年,满脸尴尬。
柳景年苦涩一笑:“二哥好歹跟我做了多年兄弟,日后也要绝交吗?”
秦瑀:“三郎啊……”
秦挽辞语气轻松:“二哥去吧,我们的马车上有你的备用衣裳,你换了再来。”
她转身上楼了。
秦瑀叹口气,重重拍了一下柳景年的后背,随他一同取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