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挽辞眼眸轻垂，看上去有几分失落。
“你刚才还说什么都答应我。”
沈则御毫不心虚：“前提是我能做到。”
秦挽辞抬起眼帘，注视着他：“可我还没说要什么。”
沈则御与她对视，闭口不言。
秦挽辞绕过长桌，屈膝坐在他腿上。
沈则御顺势环住她的腰。
她覆上沈则御的手，缠绕着攀进他的袖袋，抓住那把阴寒冰冷的匕首。
“我想要这把匕首。”
不好的预感被放大，沈则御稍用了两分力道，似欲把她的腰拧断。
“老实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秦挽辞撇过头，叹了口气。
“沈则御，我有时候真希望你不要太聪明，至少不要一眼就把人看穿。”
不是他聪明，而是太了解她。
尤其念及当初她为何嫁给他，沈则御就不愿深想。
她的家人对她来说太重要，重要到她可以心甘情愿放弃一切。
这件事之所以选择隐瞒她，最大的原因就是怕她做出什么他不愿意接受的决定。
抬手捏住她的下颌，用力把她的脸转过来。
沈则御的眼眸像要崩裂的冰川。
“阿典，你答应过我，不会再舍己为人，遇到危险，你要先保护好自己。如果你想以身犯险，我绝不允许。”
秦挽辞略显浮肿的眼睛又有眼泪跌出，珠落玉碎。
“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看着大哥和秦骄死在柳景年手里，无动于衷吗？”
沈则御：“我说了，我会杀了他，为大哥报仇。”
“那秦骄呢？”秦挽辞嘶声。
“你能确保柳景年死之前不会拉上她？大哥为了救她而死，我明明有希望救她，却缩在你的羽翼下什么都不做，你觉得这样，余生我就幸福快乐了吗？”
又问他：“如果今日身陷囹圄的是我，或是你的女儿，你也会这样放弃吗？”
沈则御无言。
良久，他松开秦挽辞，转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又顿住：“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走。”
细雨下个没完。
沈则御不知道何时出了门。
秦挽辞从房里出来，跟着她的侍卫多了一圈，几乎寸步不离。
她也不放在心上。
慢吞吞收拾东西，有碧桃的，也有自己的。
何祯熙跟在她身后，依依不舍：“王妃姐姐，你们要回河东了吗？能不能带上我？”
沈则御虽然称帝，但没有正经册封，身边的人依旧习惯称呼他们王爷王妃。
秦挽辞从首饰箱子里挑了一串红玉珠项链，给她戴上。
“玉养人，你肤色白，戴红玉和红宝石都漂亮。我不回河东，我要进京，你以后好好读书，等你考了女状元，记得来找我。”
“你进京做什么？”何祯熙微讶，“哪里有女状元？我都没听过。”
“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啊，我觉得你天资聪颖，大有可为。”秦挽辞道。
还说：“你看河东平西都没有女将军，镇北却有不少，女子能武自然也能文，说不定以后的文武将军，都有女子呢。”
何祯熙拽着她的衣角：“那去京城做什么？还回来吗？”
“因为我家就在京城啊！”
秦挽辞微微弯着腰，视线与她相对。
“我跟你说，京城特别多好吃的……”
何祯熙到底是个小孩子，一听她说起各种吃的，注意力瞬间被引走了大半。
晚上，沈则御没回来。
秦挽辞坐在书桌前，提笔落墨。
碧桃立在她旁边磨墨，喉头酸胀。
“王妃，真的要这样吗？听闻昨日平西那边打了胜仗，说不定用不了多久，王爷就能彻底打败柳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