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抚诗微微一愣，扭头看去。
女子一身淡粉襦裙，苏梅色白狐边披风，腰上镶红宝石短剑若隐若现，头上戴着浅碧玉钗，钗头细细流苏垂在耳际波动，风情摇曳。
是程家的小姐。
秦抚诗以前在宴会上见过，但是不熟。
她有些歉疚开口：“程小姐，不好意思，这头面是我定做的嫁妆，无法割爱，还请您见谅。”
秦抚诗是三房唯一的女儿，备受疼爱。
做头面的黄金是母亲一早就为她存下的，上面的各种宝石，也是她父亲多年在外搜集而来，格外珍贵。
而头面的设计图纸，是她未婚夫亲手画的。
秦抚诗很重视，怕出了纰漏，这才亲自来取。
她自然不会让给程笛。
程笛瞥她一眼，尽是厌恨。
“整个宿州城，本小姐看中的东西，就没有拱手让人的，你开个价！”
她当然也认识秦抚诗。
就是因为认识，知道秦抚诗是谁的妹妹，她才刻意来抢。
她就算从秦家抢来再多，都抵不过秦挽辞欠她的！
“程小姐，真的不卖。”秦抚诗再次拒绝，又看小二，“麻烦帮我装好。”
小二点头，伸手去拿。
程笛突然抽了短剑刺出去，吓得小二赶紧-缩手。
“我出十倍的价格，你不卖也得卖。”她给身后的丫鬟递眼色，丫鬟立刻取了荷包，从里面拿出厚厚一叠银票放在柜台上。
“现在东西是我的了，”程笛挑衅般睨着秦抚诗，眸中倏现狠色，“双喜，给我把这头面砸了！”
程家经商多年，做的还是军火武器生意，说他们坐拥金山银山都不过分。
程笛又是程家最尊贵的嫡长女，从小到大珠宝首饰多的数不过来。
秦抚诗的东西，她根本看不上。
她不敢去河东王府找秦挽辞，就想寻秦家人的晦气。
她要把秦挽辞加在她身上的痛苦和羞辱从秦家人身上讨回来！
秦抚诗大惊失色，慌忙扑上去护住头面。
她的丫鬟挡在她身前，义愤填膺：“程小姐，你听不懂人话吗？我们小姐说了，不卖！多少都不卖！”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在丫鬟脸上。
柜台前乱成一团。
秦挽辞闻声转身，透过晃动人影看到程笛的侧脸，瞳眸骤寒，大步奔来。
在程笛挥着短剑朝秦抚诗后背划去的时候，秦挽辞一把抓住她的腕子。
“程小姐，你不长记性。”
程笛被迫顿住，她看到秦挽辞，不由想起程潇死状，恨得双眸泣血。
“王妃真是好雅兴，背着人命逛金楼，也不怕冤魂索命，用簪子刺穿你的喉咙。”
秦挽辞泠然一笑，让人毛骨悚然：“不及程小姐心胸豁达，刚死了弟弟就穿红挂绿买首饰，你弟弟泉下有知必定甚感欣慰，半夜都要跳到你床头小声说‘吾辈楷模’。”
程笛想到这个画面，激灵灵打了个寒噤。
她奋力挣扎。
秦挽辞往前一送，松开手。
围观的人群如风吹麦浪，散开一个圈子。
程笛身子失控，骤然跌坐在地。
不过她很快爬起来，从丫鬟双喜手里抢过荷包，强横推开柜台前的人，将荷包里一张票据拍在柜台上，恶狠狠冲小二吼：“把我的东西拿过来！”
小二不敢得罪，战战兢兢取过来一个盒子。
程笛看都没看，抓起来往秦挽辞身上一砸。
秦挽辞侧身躲过。
盒子跌在地上散开，掉出里面的一对赤金嵌宝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