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挽辞回神。
反应飞快。
“我在想，王爷会怎么处置张玉。”
今天首饰铺子里发生的事，铁定逃不过沈则御的眼睛。
他搞出来这个大的阵仗，十有八九跟此事有关。
沈则御不好糊弄，秦挽辞若是扯别的，他一定看的出来。
但是秦挽辞又拿不准流言的真假和沈则御的态度，只能用挑起矛盾的人来吸引他。
毕竟今日之事皆因张玉而起。
这话果然打消了沈则御的疑虑。
他没有犹豫。
“上赶着去阎王殿报道，本王没有不成全的。”
敢在秦挽辞面前搬弄他的是非，张玉死八百次都不为过。
他根本不会顾忌张赋的反应。
这世上有能力的人多的是，不可取代的没几个。
沈则御哪里是河东王，他根本就是活阎王。
秦挽辞蹙眉。
“王爷能否暂时留她一命？”
“你还同情她？”
沈则御黑眸落在她脸上。
“当然不是。”
秦挽辞道，她的同情心可贵的很，不会泛滥到算计她的人身上。
“我觉得这个张玉很奇怪，她是张赋仅有的嫡出女儿，按说应该很受宠，可我总感觉她身上笼罩着一层仇怨。
而且，她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所作所为会连累家人，我觉得她身上有别的秘密。”
宿州的百姓，即使没有见过河东王，也当听过河东王杀伐果决，残暴凌厉，从不手软。
这一年来，沈则御如何捧着秦挽辞，整个河东无人不知。
稍微有一点脑子，就不该明目张胆传播沈则御想要压下去的事情。
不怕沈则御事后追责？
老王妃身为沈则御的生母，当初算计沈则御的时候，事先都还谋划好让秦挽辞背锅。
这个张玉呢？
她就不怕沈则御？
她是真的蠢而不自知，还是背后另有别的依仗？
她又大胆猜测：“或许那些平西来的死士，真的跟她有关。”
沈则御靠在椅背上：“上次腾蓝河出事，你提到她，我已经让池宴派人去查了，只是现在还没有结果。
既然你这样说，我就容她再多活几天。”
秦挽辞没再答话。
铺天盖地的鲜花包围中，两人低头吃饭。
只偶尔有轻轻的碗筷碰撞声。
碗里的饭吃了一半，沈则御就放下筷子。
他坐着不动。
秦挽辞知道他等着说话，连忙吃了两口，也放下。
沈则御：“再吃点。”
“吃饱了，下午没做什么事，不是很饿。”
气氛如此诡异，又被他盯着，秦挽辞能吃的下才怪。
倒不如早一点把话说明白。
也省得折磨人。
秦挽辞板板整整的坐好。
沈则御越发觉得，她在生气。
气的连饭都吃不下了。
秦挽辞静静等着他。
沈则御眼眸深邃，情绪难测。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拉开椅子站起来，走到秦挽辞跟前。
“阿典，这些花，你喜欢吗？”他问。
秦挽辞眸光流转。
入目全是娇艳新鲜的花朵，有蔷薇、月季、玫瑰、牡丹、芍药，有些早就过了季节，这时候很难寻。
一个下午就寻来，布置在这里，沈则御是费了心思和精力的。
秦挽辞心里酸甜交错。
她只是个普通女子，看到这样的礼物，肯定会有喜悦。
可这礼物，却极有可能是沈则御为了另外一个女子而送给她的。
以后，也许还会有源源不断的女子踏进沈则御的生命。
她总要习惯。
秦挽辞的左手按在心口，有点闷闷的，没有任何波动。
幸好，她一遍遍告诫过自己，不要动心。
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她回答：“很喜欢，谢谢王爷。”
端庄客气，透着疏离。
沈则御心一沉。
屈膝撩起衣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