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子里不是玉如意,竟是一张栩栩如生的人面。
活灵活现的眼珠泣出血泪,瞪视着秦挽辞。
秦挽辞被吓了一跳。
脑子有短暂的空白。
掌柜的趁机从匣子底下掏出一把短刀,朝秦挽辞刺去。
“阿典。”
沈则御脸色一变,拉开她的同时,侧身挡在她的跟前,袖底青光如电,直奔掌柜的咽喉。
有温热血滴溅在秦挽辞的手背上。
秦挽辞抬袖对准沈则御的背后。
“嗖嗖嗖”几声连响。
三个手持长剑冲过来的黑衣人倒了下去。
池宴等人迅速拔刀,加入战斗。
街上巡逻的士兵听到动静,也很快赶来。
这批刺客的武功不算非常高强,总共也才三十二人。
除了被当场杀掉的十二人,剩余二十人全被拿下。
为首的黑衣人被池宴捆了,扔在地上。
“受伤了没?”
沈则御扭头看秦挽辞。
秦挽辞摇摇头。
她站在柜台边,垂眸看着从匣子里滚出来的那张人面。
那不是一张真的人脸,是用面团和颜料做的。
非常逼真。
更重要的是,她认识这张脸。
是前段时间她还在京城见过的陈夫人。
秦挽辞心绪复杂。
为首的黑衣人斜着眼睛瞪向秦挽辞:“秦挽辞,亏我家夫人视秦夫人为知己,你们秦家,居然勾结河东王,害的陈家家破人亡。”
他的声音略有耳熟。
秦挽辞朝他看过来:“你是陈家的管家?”
陈管家又道:“你若还有一点良心,就应该放了我,再以死谢罪。”
池宴一脚踹在他脸上,将他牙齿踹掉了两颗。
秦挽辞不言语。
沈则御先送她回去。
两人坐在马车上,他拉过秦挽辞的手,用帕子给她擦手背上的血迹。
她的手背光滑细腻,先前被程笛烫到的地方已经完全看不出伤疤。
沈则御摩挲着那块地方,搓的发红。
秦挽辞抽回手:“陈家是怎么回事?”
她回了河东之后,听到的关于京城的消息并不多。
尤其是最近一阵子京城混乱,她一心关注秦家,也没注意打听都有哪位京官倒台了。
“我们离京那阵子,陈彦齐被人杀了,弃尸荒野。”
沈则御眸色幽暗。
“陈侍郎报到顺天府,隔了两天,陈家一夜之间,竟被人灭门,顺天府清查下去,竟发现陈侍郎和薛从艺有往来。”
沈则御凉凉一笑:“两个月了,顺天府查到此处便中道而止,将此事不了了之,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
太子和柳景年偷偷摸摸处理了陈家,又模模糊糊牵扯薛从艺。
所有人都知道,薛从艺是沈则御的人,因为犯错被沈则御灭了。
两者被灭门的手笔如出一辙。
顺天府含糊搁置,就给了人巨大的想象空间。
现在十有八九的人都怀疑陈侍郎是沈则御的人,办事不力,被沈则御灭了口。
也难怪死里逃生的陈管家会冒险行刺沈则御。
秦挽辞皱着眉头。
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则御莫名的烦乱紧张。
他想说这事不是他做的,又觉得画蛇添足。
沈则御不在乎别人怎么认为,可他在乎秦挽辞怎么想。
秦挽辞抬起眼眸,瞥见沈则御黑色的袖子上破了一个口子,鲜血汩汩地往外淌,将衣袖沁润。
“王爷,您受伤了。”她伸手拉他。
伤口不大,却有点深。
皮肉张开,像龇牙咧嘴的石榴。
那掌柜是想置秦挽辞于死地的。
沈则御眉心轻蹙。
“一点小伤,哪里这么大惊小怪。”
他从小到大不知道受过多少伤,皮肉伤是最轻也最常见的。
“王爷,我们先找个医馆看一下吧,你伤的挺严重,回头再起烧就不好了。”秦挽辞有点内疚道。
沈则御不以为然。
他哪里就衰弱到撑不到别院,非要去医馆。
“阿典。”
沈则御背靠着车厢,轻声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