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挽辞觉得,这事儿有点像沈则御干的。
他那天来问她,可曾吃亏。
这太像他的风格了。
不过当着秦瑀的面,她什么都没说,摇了摇头,又将陈家的事告诉他。
提及柳景年,秦瑀又喟叹:“听说他伤的也挺重的。”
秦挽辞没接腔。
秦瑀识趣不再说下去。
东宫里,太子自从醒了之后,就陷入一种暴怒癫狂的状态。
他拉着柳景年的衣襟,口水四溅。
“你不是神医吗?不是医术了得吗?你快把孤治好啊!”
柳景年被他拉的一个踉跄,扑撞在塌边,伤口崩开,渗出血来。
皇后和太子妃急忙阻止。
“修儿,你刚刚醒来,不要激动。”
“殿下,您不要着急,柳大人肯定会想办法的。”
楚怀修面容狰狞,眼珠几乎要爆出来:“那倒是快想啊,你们看看父皇和皇祖母,他们都要放弃孤了!”
他又恶狠狠抓着柳景年:“孤要是完了,你们统统要给孤陪葬!”
柳景年抬手抓住他的手腕,眸色冷淡:“殿下,您这样郁怒,反而不利于恢复,臣的身家性命都在殿下手中,自然会全力以赴为殿下分忧。”
“太医院那些老家伙都说孤不行了,你有办法?”楚怀修眼中闪着凶光,想抓住最后一线希望。
柳景年:“殿下先养好身子,臣……定然不会让殿下失望。”
楚怀修冷笑:“孤遇刺时,身边只有你一个人,孤如今变成这样,你还有脸说不让孤失望?”
柳景年膝盖一弯,跪在地上。
“是臣的过错,没有护殿下周全,臣甘愿领罚。”
“要是你死了能换孤健康,孤肯定马上剁了你。”楚怀修眼睛通红。
皇后眼皮子直跳:“说什么胡话,对方来势汹汹,放倒了东宫内外所有人,柳大人单枪匹马,又怎是他们的对手?
修儿,你昏迷时柳大人拖着伤病还要救你,你这么说,岂不是寒了人心?”
柳景年俯首,深埋的脸上没有丝毫情绪。
“若臣死能换殿下顺遂无忧,臣心甘情愿。”
楚怀修沉着脸:“你先起来。我问你,这事儿到底是谁干的?可有头绪?”
不可能是信王。
别人不知,楚怀修心里清清楚楚。
信王被软禁,在京中的大部分势力都被他掌控了,信王动弹不得。
更不可能是镇北那边的援兵,他得了密信,老镇北王危在旦夕,自顾不暇。
镇北估计很快就要乱上一阵子。
这也是为何他要在此时对信王动手。
“是沈则御。”
柳景年低着头。
“他敢进京?”楚怀修瞳孔骤缩,“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柳景年:“他大约是跟着河东王妃一起来的。”
皇后和太子妃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想到未央宫那日,太子妃那日有事不曾作陪,却也从宫人口中听说了。
楚怀修:“秦家这是想造反?”
柳景年:“秦颂父子大约不知道这件事。”
以秦颂刚直的性子,若是知道沈则御跟着秦挽辞进京,恐怕早就采取行动了。
“都是皇祖母的好主意,怎么就想起把活生生的美人赐给沈则御?要是秦家和沈则御同气连枝,大梁朝不就乱了套?”
柳景年没说话。
太后就是笃定秦颂忠君,才敢走这一步险棋。
太后看人的能力,甩楚怀修八百条街都不止。
皇后道:“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废了信王,稳住根基,再做其他盘算。”
楚怀修皱着眉,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翠枝吃了好多天的药,也终于见效。
她试探着开口说话,虽然嗓子有些粗哑无力,但好歹能发声了。
翠枝欣喜不已,拉着秦挽辞喊个不停:“小姐,王妃,王妃!”
秦挽辞也开心,笑着回应她:“翠枝,好翠枝,我听到了。”
秦瑀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翠儿丫头,你什么时候被鸭子精附身了?”
气的翠枝抬手要打他。
他们自小一处长大,秦瑀又经常没个正形,秦挽辞的两个丫鬟跟他都熟络,这场面倒是司空见惯了。
秦瑀跳着躲开:“我可不是来跟你们闹的,大哥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