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破药,比金子还真。
变态不可怕,可怕的是变态有技术有手段。
秦挽辞暗骂。
她拔出匕首:“你再过来,我们就同归于尽。”
柳景年不看她的脸色,只垂眸望着她裙摆上洇出来的血迹。
眸色明明暗暗。
最终叹了口气,起身跛着腿去衣柜里拿药箱。
找到药箱之后,他打开扫了一眼。
拿起一瓶药,打开又盖上。
又拿起另一瓶,倒出一枚药丸服下。
这才合上药箱,朝秦挽辞走去。
“这瓶是金疮药,你自己处理?”
他把药箱递给秦挽辞。
秦挽辞默默接了,转头自己去包扎。
柳景年坐在红色的蒲团上,背靠着桌子,抬头看着上面一片混乱的大厅。
“典典,你是不是怀孕了?”他忽然问。
秦挽辞包扎伤口的手一僵。
她二月离开镇北,到现在差不多两个月,癸水的确一直没来。
她三月份的时候找大夫把过平安脉,大夫说她忧思过重,作息不稳定,才会导致癸水不正常。
后来她也就没放在心上。
被柳景年这么一问,她自己心里也发虚。
转念一想,她这段日子,又是中迷香,又是乱吃药,即使真的怀上孩子,还能好吗?
柳景年做事不择手段。
他只要想困住她,她就永远逃不掉。
与其无休无止的耗下去,她和柳景年一起死了,倒也干净。
至少沈则御能完成他的霸业,秦家人都能健康。
她保护了所有自己爱的人。
心在片刻间就冷静了。
她依靠着床柱,回望柳景年,把药箱推给他。
“你一开始就想好了杀光他们,带我去死?”她问。
柳景年转眸看她一眼,只淡淡一笑,却没有回答她的话。
他也没有去拿药箱,腿上的血依旧在流。
“典典,你还记得我们十三岁时候的夏天吗?
一起去夏梦湖看荷花,我们两个坐在船上,下了好大的雨,又是刮风,又是闪电,你缩在船篷里,吓得不敢动,又不让我去撑船。
我就一直在船篷下陪着你,任由那条船在夏梦湖上飘。”
秦挽辞记得,那次他们是偷偷出门,回来她淋了雨,大病一场。
她娘禁足她一个月,扣了她半年月例。
柳景年则被她大哥二哥按着打了一顿,在床上躺了七八天,被薛氏和柳长安骂的半死。
仍旧挡不住他顶着乌眼圈半夜翻墙头偷偷看她。
从那以后,她再不敢私下跟他出去了。
柳景年:“自从你嫁去河东以后,我无数次做梦回到那一天,天地间雨雾苍茫,只有你我相依。”
明明是几年前的事,如今回想,却久远的像上辈子。
柳景年转眸看她。
清亮的眼睛纳入了混乱的火光,湮起一片雾气朦胧。
“我也想过,把你抢回来,绑着、锁着、捆着,留在我身边,可每次一看到你,我又狠不下心,真奇怪,可能真是上辈子欠了你。”
他笑了笑,依旧清澈动人。
“典典,我真的好爱你,也好羡慕你,我一直想娶你为妻,生一个孩子,过普普通通的生活。”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腹部,笑意更浓:“上天待我不薄,我的愿望几乎都达成了。”
死而无憾。
“我给你探个脉好不好?”他又问。
秦挽辞点点头。
反正已经如此,死了做个明白鬼,总比稀里糊涂要好。
柳景年撑起身子,朝秦挽辞走过来。
他靠着她坐下。
执起她的手腕。
“典典,你真有福气。”柳景年放下她的手。
秦挽辞看他一眼:“给你陪葬的福气吗?”
柳景年笑:“他们很健康,没有受影响。”
“他们?”
秦挽辞一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