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夫人从王府出来,满脸灰败。
沈帜说冯书杳提前出来了。
她却没瞧见。
等在门口的车夫说:“河东王妃出来的时候,小姐解了一匹马,追上去了。”
冯老夫人心惊肉跳。
“糊涂东西,怎么不知道拦着?”
河东王妃在王太妃面前,丝毫不受拿捏,甚至能把王太妃气的掀桌,她不是好惹的。
秦挽辞这边的路子也走不通,冯书杳想跟沈则御是无望的。
冯老夫人有点后悔。
不该受阳嬷嬷的蛊惑。
毕竟这世上没几个女人是真正的胸怀大度,愿意给自己的夫君纳妾。
很多时候,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秦挽辞也不傻,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老王妃急着抱孙子。
这个节骨眼儿上,沈则御又没有其他女人。
秦挽辞地位稳得很,她不需要另一个女人帮她固宠。
唯一的诟病,大概就是入府大半年没身孕。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冯书杳自打开了窍,就一门心思认准沈则御。
冯老夫人都快愁死了。
她也是心疼女儿,才听了阳嬷嬷的建议,想从秦挽辞这边试一试。
万一她能看上冯书杳呢?
到底沈则御的后院以后不可能就一个人。
试探的结果,显然是秦挽辞不乐意。
听她的话头,纠缠下去,只怕冯书杳进不了王府,还会小命不保。
女人的心狠起来,要比男人可怕的多。
冯老夫人不想拿女儿的性命去赌。
她慌慌张张的上车:“还不快追小姐?”
秦挽辞先送了祖母和三婶回家。
留了别院的地址给秦抚诗,叮嘱以后有事就去找她,
又交代门房,往后河东王府的人若是再请秦家人去,一律找托词回绝。
回去的路上,她想,等有时间要多安排些人手到秦家老宅。
现在的秦家老宅,就像一张破网,随处都有漏网之鱼。
三叔经常不在家,大半院子都是女眷,太不安全。
走了一段,驾车的浅安忽然说道:“王妃,前面有人挡道,你们坐稳了,我直接撞死他!”
他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恼意。
秦挽辞掀窗看了一眼。
夕阳余晖下,一匹红马横在青石板的街道上。
马前一人牵着缰绳,白衣胜雪。
三月暮的霞光被他挡在另一侧,给他周身镶嵌一层金芒。
秦挽辞只能看到一个清晰的剪影,看不清他的脸,更看不清他的表情。
难怪浅安会恼。
上次同样的场景,浅安被罚了一百棍,刚刚痊愈。
若是不知道大哥的事,秦挽辞肯定会支持浅安的行动。
可她现在有所顾忌。
“不用,我有话要问他,你靠边停车就好。”秦挽辞道。
浅安只得照做,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秦挽辞下车。
柳景年立刻转身牵马迎了上来。
“典典,两个月不见,你好像长高了一点点。”
他伸手比划着,弯唇一笑,比春-光还要美好。
秦挽辞后退一步,单刀直入:“我大哥呢?”
柳景年唇角一僵,笑容苦涩。
“原来某些人已经告诉你了,我就该想到,这么好的机会挑拨离间,他怎么会错过?”
秦挽辞眸色沉静,声音陡然拔高:“我大哥呢?”
马车后跟着的十几个护卫迅速围上来,拔出刀剑对着柳景年。
街道两边林木郁郁,随风摇动。
暗处的人张弦装箭,全部瞄准。
翠枝站在碧桃身后,撇头不看柳景年,攥紧手中的信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