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惊雷
成功的牛马2025-07-28 18:292,011

  雨停后的第三日,宋知夏在客栈二楼雅间捏着茶盏,指节因用力微微泛白。

  窗外蝉鸣聒噪,将她与司徒景的对话筛成细碎的网。

  "陈侍郎的官印是我司徒家刻的,木料商队的账册还压在我库房。"司徒景把玩着羊脂玉扳指,拇指摩挲过扳指内侧的暗纹,"宋娘子要的不是证据,是让这些证据'活'起来的法子。"

  他话音未落,宋知夏已放下茶盏。

  青瓷与木桌相碰的轻响里,她忽然笑了:"借司徒家的势,引郑氏自己露尾巴。"

  司徒景抬眼,正撞进她亮得惊人的眸子里。

  那双眼从前总像蒙着层薄雾,此刻却像淬了星火——他忽然想起昨日在后巷,她蹲下身捏起苦杏仁粉时的模样,看似温软,指腹却把粉末碾得极碎。

  "醉仙楼的王掌柜欠我个人情。"宋知夏起身取了帕子擦手,帕角绣的并蒂莲被指尖揉出褶皱,"我让小桃去探听,郑氏最近往京城送了几趟信。"

  第二日清晨,小桃掀着门帘进来时,鬓角沾着晨露。"东家,王掌柜说赵明珠的堂兄这半月总往城南刘典史的宅子里钻。"她压低声音,"那刘典史管着商税造册,上个月还跟郑老爷在醉仙楼喝了三场酒。"

  宋知夏正往陶瓮里点卤,豆浆在石磨里咕噜作响。

  她顿了顿,石杵落在木盆边缘,溅起的豆汁在青布围裙上洇出个圆斑。"刘典史?"她重复着这个名字,突然想起前日赵姓男子腰间的虎纹玉佩——赵府家仆的标记,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阿福,"她喊来伙计,"带两个稳妥的去城南蹲守。

  赵家人进刘宅的时辰、带的包裹,都记清楚。"

  阿福应了声,腰间的铜钥匙串叮当作响。

  宋知夏望着他跑远的背影,转身对小桃道:"去账房支五两银子,给门房老张。

  他若看见赵家那堂兄往城西走......"她眯起眼,"就说宋记要往京城送紧急文书。"

  三日后的暮色里,蹲守的伙计撞开工坊木门时,额角还沾着草屑。"东家!

  那赵堂兄跟城西的地痞'铁头'在茶棚碰头!"他喘得厉害,"铁头拍着胸脯说,今晚子时就能端了咱们的磨房!"

  宋知夏正往竹筛上摆豆腐花,瓷勺"当"地掉进盆里。

  她望着筛子里颤巍巍的豆腐,忽然笑出声。

  小桃被她笑得发毛,正要开口,却见她弯腰拾起勺,在围裙上擦得锃亮:"去把前院的草堆往东边挪挪,再让阿福带十个伙计去后巷埋伏。"

  她顿了顿,"把我前日做的辣椒面撒在门槛下——要细的,风一吹就能扬起来那种。"

  月上柳梢头时,工坊外的狗突然狂吠。

  宋知夏在阁楼掀开窗纸,就着月光看见二十来个地痞翻墙而入,为首的络腮胡扛着根木棍,正是铁头。

  他们踩过草堆时,宋知夏听见"咔"的脆响——那是她让人埋的竹钉。

  "他奶奶的!"铁头骂骂咧咧蹲下身,手指刚碰到竹钉,墙角突然亮起火把。

  阿福带着伙计从四面八方涌出来,手里的木棍敲得青石板咚咚响。

  辣椒面被风卷起,几个地痞揉着眼睛撞在墙上,铁头刚要跑,却被阿福一脚踹翻,压在地上直哼哼。

  审人的时候,铁头的唾沫星子喷在宋知夏脸上。"赵堂兄给了五十两!

  说只要烧了磨房,再往官府递状子说你们以次充好......"

  他突然噤声,因为宋知夏摸出把银剪子,慢悠悠绞着他的络腮胡。

  "还有呢?"她的声音甜得像刚出锅的糖画。

  铁头喉结动了动:"他说...说刘典史帮着联络了京城的周御史。

  周御史要参你'扰乱市场',说你豆腐卖太便宜,坏了商规......"

  宋知夏的剪子停在半空。

  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咚——"的一声,惊得梁上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她忽然想起三日前司徒景说的话:"要赢,得让对手的刀扎进自己怀里。"

  第二日,青河县的石板路上飘着新磨的豆香。

  宋知夏让人在西市支起红布棚子,棚子上挂着"宋记黑豆豆腐义卖"的木牌。"这豆腐卖的钱,都给城南种黄豆的穷户买牛。"她站在摊前,素色裙角沾着豆粉,"各位乡亲要是信得过我,就捧个场。"

  百姓们挤得水泄不通。

  有老妇人攥着铜钱说:"宋娘子的豆腐嫩得能抿,这善事做得实在!"

  也有小媳妇举着孩子喊:"给我来两斤,算我家小宝的一份!"郑府的马车从街对面经过时,车窗里伸出只戴翡翠镯子的手,"啪"地摔上帘子。

  可就在宋知夏数着铜钱笑得眼弯时,司徒景的马车停在了工坊门口。

  他掀帘进来时,身上带着京城的尘土味。"周御史的折子递上去了。"他说,声音像浸在冰里,"你的名字在'扰乱民生'的黑名单上,明日就该传到户部。"

  宋知夏的手指捏着账本,纸页发出细碎的响声。

  她望着司徒景腰间的玄色玉佩,那枚刻着"司徒"二字的玉牌在晨光里泛着幽光,突然开口:"如果我想赢,你愿意帮我到什么程度?"

  司徒景没有回答。

  他转身走向门口,靴底碾过地上的豆壳,发出轻响。"有些力量,你还没完全用上。"他说,声音被穿堂风揉碎,"比如......那位总在城门口买你豆腐的白胡子老头。"

  宋知夏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忽然想起每月初一清晨,城门口那个穿粗布衫、用荷叶包豆腐的老人。

  他总说"这豆腐有我家乡的味道",可家乡在哪儿,他从未提过。

  风掀起她的衣角,带来远处市集的喧闹。

  宋知夏摸了摸袖中那份地痞的供词,又看了看窗外飘着的"义卖"红布。

  她忽然明白,司徒景说的"力量",或许从来都不在京城的奏折里——而在这青石板路上,在每一个捧着热豆腐的百姓手里。

  可那老人究竟是谁?

  她望着屋檐下晃动的铜铃,忽然笑了。这局棋,才刚刚下到中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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