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梦梦把U盘从维护接口拔出来时，指尖沾了点金属碎屑。
她低头擦了擦，听见控制台那边传来系统工程师的喊叫声：“能量调节器波动异常！检测到未授权接入！”
红色警示灯刷地亮起来，实验室里的白大褂们全往控制台跑。
叶梦梦混在人群里往出口挪，心跳撞得肋骨发疼。
余光瞥见那个叫张振华的高级研究员突然停住脚，转身盯着她。
“等等。”张振华大步走过来，手腕上的通讯器被他按得咔嗒响，“你刚在能源区做什么？”
叶梦梦没答话，转身就是一肘。张振华闷哼一声栽倒，后脑勺磕在仪器上。
警报声更响了，安全门开始缓缓闭合，门缝里漏出保安跑动的脚步声。
她冲向最近的工作台，抄起实验椅砸向玻璃柜。
化学品瓶子碎了一地，刺鼻的酸味混着警报声炸开。
趁乱跳上工作台，单手够住通风管道的格栅，金属网被拽得哐当响。
“她在通风管！封锁出口！”后面有人喊。叶梦梦钻进管道，膝盖蹭着管壁往前爬。
眼镜切换到地图模式，绿色的逃生路线在视网膜上闪烁，她数着拐弯次数，耳朵里全是追兵敲击管道的动静。
爬了十分钟，通风口的铁网泛出冷光。她扒开格栅往下看，维修间空着，墙角堆着几箱工具。
落地时鞋跟碰响了扳手，她僵了两秒，确认没动静才弯腰捡起来。
眼镜突然震动，外围支援的加密信号跳出来：“庄园外围被围，所有出口重兵把守，建议隐蔽等支援。”
叶梦梦摸出微型键盘，快速敲回复：“病毒已植，正找撤离路，30分钟脱不了身启动B计划。”
她把键盘塞回口袋，指甲掐进掌心——B计划意味着外围小队强攻，伤亡肯定不小。
维修间的门是推拉式的。她贴着门听了听，走廊里警报还在响，混着对讲机的杂音：“地下二层重点排查，重复，地下二层重点排查。”
她攥紧电击枪，慢慢推开门。走廊尽头有个转角，转过弯就是去车库的安全梯。
刚走两步，左面传来脚步声，两个保安端着枪拐过墙角，和她撞了个正着。
“站住！”左边保安喊。右边那个已经举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她胸口。
叶梦梦矮身扫堂腿，左边保安膝盖吃痛跪下去。
右手劈向右边保安的喉咙，对方闷声倒地时，手还按在警报按钮上。
“地下二层发现目标！所有单位支援！”机械音炸响，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她捡起保安的防弹背心套上，往车库方向跑，电击枪在掌心沁出冷汗。
车库在地下一层。她跑过安全梯时，听见楼下传来铁门开启的吱呀声——追兵到了。
另一边，末世地下实验室的通讯器响个不停。
江川把战术刀插在控制台上，屏幕里第一小队队长的脸被电流干扰得忽明忽暗：“防御比预估多三倍，四个兄弟挂彩，冲不过去。”
“第二小队呢？”江川问。
“差不多。”
他扯了扯战术背心，转向技术专家：“第三小队什么情况？”
“刚突破第一道防线，”技术专家推了推眼镜，“但照这速度，黎明前怕只能拿下一个备份点。”
江川摸出战术本，夹在里面的茉莉花瓣边缘卷得更厉害了。
他把本子合上，敲了敲通讯器：“第一、第二小队改佯攻，引火力。第三小队全力冲，我派增援。”
技术专家把炸药当量调整表推过来：“主系统加当量能多毁点，但风险大。”
江川看了眼墙上的倒计时，44:23:17，红色数字刺得人眼酸。
他按下调整确认键：“风险得冒。”又指了指中央平台，“再试连叶梦梦，告诉她计划变了。”
平台蓝光闪了两下，人影模模糊糊的，像隔着层毛玻璃。
江川凑近喊：“叶梦梦！备份点只能拿下一个，黎明时炸主系统和它，你听见没？”
蓝光突然暗下去，平台警报尖啸起来。江川攥紧战术本，指节发白。
叶梦梦冲进车库时，头顶的应急灯刷地亮了。
十二辆车停得整整齐齐，最里面那辆越野摩托油箱泛着冷光。
她刚摸向车钥匙，身后传来皮靴声——至少十个保安从两个入口涌进来，领头的是林志远的首席保镖，枪套在腰上晃。
“叶总，”保镖笑了笑，“别跑了。”
叶梦梦退到一辆轿车后面，电击枪在掌心转了半圈。
她盯着天花板的消防喷淋头，摸出打火机扔向最近的车。
化学药剂遇火腾起浓烟，烟雾探测器嗡鸣着启动，水幕劈头盖脸砸下来。
保镖们在水雾里乱开枪，子弹打在车身上叮当响。
叶梦梦猫腰冲向摩托，钥匙插进去的瞬间，引擎轰鸣声盖过了警报。
她拧动油门，摩托车撞开挡路的保安，轮胎在地面擦出焦痕。
后视镜里，保镖们举着枪追出来。叶梦梦咬了咬牙，把摩托开上斜坡，冲过车库出口时，左臂突然一热——子弹擦破了皮肉。
她把车拐进庄园小路，灌木枝条刮得脸生疼。
眼镜地图显示西北角围墙低，附近有片树林。
油门拧到最底，身后三辆越野车的远光灯刺破夜色。
快到围墙时，施工区的推土机停在路边。叶梦梦摸出最后一个电磁脉冲装置，精准扔进驾驶室。
推土机电子系统被激活，轰鸣着撞向围墙，水泥块哗啦啦往下掉。
她猛打方向，摩托车冲进缺口的瞬间，身后传来越野车急刹的声响。
树林里的风灌进领口，叶梦梦摸出通讯器，外围小组的声音从杂音里钻出来：“集合点还有两公里，追兵派了直升机。”
她擦了擦脸上的汗，血混着水淌进衣领。病毒进度条在眼镜里跳着，60%。
距离黎明还有五小时，足够吗？
江川站在平台前，手按在蓝光上。这次连接比之前清楚些，能看见叶梦梦骑着摩托在树林里跑，左臂渗着血。
他刚要喊，蓝光突然碎成星点，技术专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屏障能量值暴跌，可能撑不到黎明。”
江川转身抓起通讯器：“第三小队，炸药装好了吗？”
“还有十分钟。”
“加快。”他说，“主系统炸药当量加到最大，同步时间改到五点半。”
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起来，倒计时跳到43:59:58。
江川摸了摸战术本里的茉莉花瓣，把通讯器别回腰上。
叶梦梦把摩托停在树林深处，靠着树坐下。伤口疼得厉害，她扯下衣角简单包扎。
眼镜震动，病毒进度跳到65%。还有四小时四十分钟，足够吗？
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
该走了，得在追兵找到前到集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