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梦梦蹲在书房地板上，五箱压缩饼干围成半圆。
她从工具箱翻出激光测距仪，红色光点打在墙纸牡丹花纹上。
昨晚用胶带贴的十字坐标还没撕，第三象限粘着块口香糖残渣。
“东南23度，横向偏移1.5米。”她对着牛皮本上的手绘地图嘀咕，钢笔帽在瓷砖上敲出脆响。
影像里那片废墟街道铺满晨雾，江川的军靴正踩在断裂的“建设银行”招牌上，铁皮招牌翘起个尖角。
压缩饼干箱被推进空间时发出纸壳摩擦声。叶梦梦攥着钢卷尺量投放角度，后槽牙咬住手电筒。
第一箱擦着江川的裤脚砸在地上，震起圈灰尘。
“见鬼。”她扯掉缠在手腕的橡皮筋扎头发，笔记本上划掉个坐标参数。
江川弯腰查看物资时，后腰别着的匕首柄磕到生锈的ATM机，叮当声穿过空间传过来格外清楚。
第二箱瞄准他左前方两米处的消防栓。投放瞬间叶梦梦掐秒表，看着纸箱稳稳落在预定位置。
箱角压住半张腐烂的报纸，标题“全球粮食危机”字样正好露在外边。
江川用靴尖踢开纸箱，防毒面具挂在脖子里晃荡。
他抽出战术匕首划开胶带，压缩饼干的塑封包装在晨光里反光。
三个手下从断墙后探头，有个戴狗皮帽的瘦子喉结上下滚动。
“再来。”叶梦梦往嘴里扔了颗薄荷糖提神，钢笔在草稿纸上列公式。
倾斜角度45度，初速度估算每秒0.3米，抛物线末端修正值......
第三箱擦着江川耳边飞过，砸进对面商铺的橱窗。
玻璃碎裂声惊起群黑乌鸦，江川猛地拔枪对准声源方向。
叶梦梦趴在地板上笑出鼻涕泡，钢笔在草稿纸画了三个感叹号。
“误差率2.7%。”她抹掉笑出来的眼泪，往本子上记风速补偿值。
影像里江川正扒开碎玻璃掏物资，右手小臂被划了道血口子。
午餐肉罐头是第四轮试验品。叶梦梦用双面胶把指南针粘在罐头底，投放时盯着表盘指针校准方向。
铁皮罐头擦着电线杆上的寻人启事掠过，稳稳落在江川脚边半米处的窨井盖上。
“狗日的见鬼了。”戴狗皮帽的瘦子捡起罐头，手指抹掉生产日期上的灰尘，“2030年8月？
这他娘是新鲜货？”
江川夺过罐头对着太阳看，防毒面具的滤罐碰在铁皮上叮叮响。
叶梦梦嚼着薄荷糖记录数据，钢笔尖在“垂直落差补偿”那栏画了圈。
母亲在客厅拖地的声音突然逼近，她抬脚把空纸箱踢进床底。
傍晚换成了矿泉水测试。叶梦梦拆了儿子的玩具弹弓，橡皮筋绑在空间入口当发射器。
第一瓶砸在江川后背，第二瓶被他凌空抓住，第三瓶精准落进他张开的战术背包。
“牛逼！”她挥拳砸向地板，震得钢笔滚到书架底下。
江川拧开瓶盖喝了两口，突然抬头望向虚空，喉结上的水珠顺着锁骨流进衣领。
叶梦梦抓起望远镜贴到墙边，看见江川战术腰带别着个翡翠挂件。
墨绿色貔貅缺了个爪子，挂在枪套旁边晃悠。
她舔着嘴唇翻出珠宝鉴定书，钢笔在“A级翡翠”价格栏画了五角星。
“二十箱水换这个。”她对着影像比划，手指虚点那貔貅挂件。
江川正给手下分物资，突然转头盯住她方向，战术手套上的金属扣闪过冷光。
凌晨两点换牛肉罐头。叶梦梦用晾衣杆做了个简易投送架，铁丝弯成的挂钩挂着物资箱。
第七个罐头砸中江川的军靴，第八个落在他刚坐过的水泥管上，第九个擦着他装弹匣的腰包飞过。
“移动靶合格率89%。”她在本子上画了张曲线图，咖啡渍晕染了横坐标。
江川摸走最后一个罐头时，战术手套蹭过生锈的铁丝网，勾出条棉线。
母亲起夜的声音从走廊传来，叶梦梦抓起毯子盖住满地板的数据纸。
江川的影子被月光拉长投在废墟上，他正用匕首在水泥地刻记号，刻痕组成个歪扭的“十”字。
“东南区仓库，十六箱弹药。”叶梦梦念着昨晚记的物资清单，钢笔在弹药数量上画圈。
矿泉水换翡翠太亏，得再加五盒抗生素。她撕下便签纸写新价目表，胶水粘在江川刚清点的木箱上。
晨光染灰窗帘时，最后一包压缩饼干测试完毕。
叶梦梦趴在地板上睡着了，钢笔在脸颊印了道蓝痕。
江川踩过满地包装纸走向吉普车，突然回头朝虚空比了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