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用战术匕首挑开木箱封条,铁皮盖子掀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压缩饼干摞得整整齐齐,每包塑封袋上都印着深蓝色生产批号。
他抓起两包对着太阳看,塑封膜在晨光里泛着油润的光,不像上回送来的那批边角都带着压痕。
“整三十箱。”戴狗皮帽的瘦子蹲在弹药箱上啃指甲,眼珠子黏在开箱的午餐肉罐头上,“头儿,这趟货够咱们吃半个月。”
江川没搭腔,手指摸过木箱边缘。往常运输造成的刮痕这次几乎看不见,连捆扎的尼龙绳都换了更粗的型号。
他想起昨夜叶梦梦在地板上写写画画的模样,那女人咬着钢笔帽的牙印还留在草稿纸上。
“验货。”他抬脚踢了踢脚边的木箱。
小李哆嗦着撕开压缩饼干包装,碎渣掉在作战服前襟也顾不上拍。
咸香味道窜进鼻孔时,他喉结动了三下才忍住没直接塞嘴里。
包装袋内侧的干燥剂包鼓鼓囊囊,捏着沙沙响。
“这批货水分控制得好。”江川抓起罐装矿泉水晃了晃,听着里头没气泡声才拧开盖。
水流进喉咙带着丝甜味,比他上个月喝到的浑水强百倍。
防毒面具挂在腰带上晃荡,金属扣碰在罐身上叮叮响。
营地里煮饭的瘸腿老赵凑过来看热闹,围裙上沾着上次交易换来的玉米面。
“江队,这白砂糖能给后厨匀两包不?伤员喝粥总嫌没味。”
“滚蛋。”江川把糖罐锁进铁皮柜,钥匙串在手指上转了三圈,“想要拿子弹换,二十发换一包。”
他说着瞥见老赵兜里露出的半截烟盒,抬脚把人踹出帐篷。
清点到第七箱时发现了新玩意。江川用匕首尖挑开防震泡沫,十二支密封玻璃管躺在凹槽里。
淡蓝色液体在管子里微微晃动,标签上印着“复合维生素注射液”。
“这玩意比黄金值钱。”他转头对正在舔饼干渣的小李冷笑,“去把东区那帮学生仔叫来,就说老子有药。”
营房外突然响起喧哗。三个拾荒者扒着铁丝网朝里张望,最前头那个豁牙男人盯着矿泉水箱咽口水。
“江老大,分兄弟们口水喝呗?昨儿我们在南巷找到半箱子弹......”
江川抓起罐头砸在铁丝网上,铁皮罐擦着豁牙男的耳朵飞过,在水泥地弹起老高。
“让你说话了?”他慢悠悠给手枪上膛,金属碰撞声惊飞了电线杆上的乌鸦,“想要物资,拿活丧尸来换。”
正午太阳晒得铁皮屋顶发烫。江川蹲在阴凉处擦枪,看着手下把二十箱物资搬进地下冷库。
锁门时加了四道铁链,钥匙分别塞进四个亲信的内兜。
这些人的老婆孩子都住在营区最里层,比什么密码锁都管用。
“头儿,西边岗哨说看见野狼帮的人在转悠。”
小李跑过来时被弹药箱绊了个趔趄,“要不要派人......”
“派个屁。”江川把枪管戳进小李肚腩,“今晚给巡逻队加餐,每人多发半包饼干。
告诉兄弟们,谁逮到偷看的眼线,老子赏他牛肉罐头。”
后厨飘来炖土豆的味道时,江川正往交易清单上打钩。
叶梦梦这次送的抗生素足足多了五盒,包装盒上的有效期被黑笔涂过。
他捏着药盒对着灯泡看,隐约能瞅见底下印着的“2024”字样。
“这娘们精得很。”他往账本上记了笔虚账,盘算着怎么用涂改日期的药多换两条枪。
帐篷外传来汽车引擎声,是王虎押着交换物资的车队回来了。
五个拾荒者抱着步枪蹲在交易区,脚边麻袋里装着三颗腐烂的丧尸头颅。
江川踢了踢发绿的脑壳,甩过去两包饼干。“下次带活的来,死的折半价。”
黄昏时分,江川独自钻进地下冷库。货架第三层藏着个带密码锁的铁盒,里头码着六根金条和翡翠貔貅。
他摸出叶梦梦上次塞进来的便签纸,背面印着淡淡的口红印。
“二十箱水换这个?做梦。”他把貔貅挂回枪套旁,金条重新锁进暗格。
帐篷外传来争吵声,有人为半包白糖打破了头。
夜里十点,江川带着两个亲信摸出营地。吉普车后备箱藏着五箱压缩饼干,用脏毯子盖得严实。
城北赌场的地下室里,野狼帮二当家正在等他的“礼物”。
“江老大最近发财啊。”刀疤脸摸着饼干包装袋,独眼里闪着精光,“听说您有个神秘仓库?”
“听说你妈坟头草两米高了。”江川把枪管插进对方嘴里,“三天内撤出南街区,不然老子用饼干箱给你当棺材。”
回程路上起了雾,江川盯着后视镜里逐渐缩小的赌场灯光。
攥着方向盘的右手小臂上,昨夜被玻璃划破的伤口已经结痂。
他舔了舔发咸的绷带,突然笑出声。
营地瞭望塔亮着探照灯,光柱扫过围墙外的丧尸群。
江川摸出贴身藏着的交易清单,在“复合维生素”那栏画了个骷髅头。
这东西明天该出现在东区实验室,换个女博士来暖床倒是不错。